杜莫颜半晌没有说话，最后才说道：“昨晚我是真的不知道还会有人过来，揭开盖头看见那么多人，我也有些慌了，说话确实考虑不周，我给你道歉。”
“没考虑你的感受，我做的欠妥，可你的态度也不是要解决问题吧？”
“如今你这般不明缘由的发脾气，若是我真的会意错了，真做错了什么，岂不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卓昊辰终于有了反应，微微侧头，挑眉问道：“有在认真反省了？”
杜莫颜点了点头，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杜莫颜仿佛又看见了以前宫里的熊孩子。
“亲者痛仇者快？那你我算亲着还算是仇着？”
“我跟你又没仇，当然是……”
卓昊辰突然一问，杜莫颜下意识的就回答，可说道这里她忽然有些说不出口，脸颊染上了一抹粉红。
“哎？你们看，你们快看，将军好像和莫言吵起来了啊？”老余忽然说道：“你们看，莫言小兄弟连脖子耳朵都红了，这得是多生气啊。”
封腾眯了眯眼睛使劲看了看，说道：“老余你是胡说的吧，这么远你能看见莫言耳朵红了？”
“你还别不信，我老余这双眼，百步穿杨易如反掌，莫言那细皮嫩肉的，我看的清楚着呢。”又转头对灵霄说道：“我们真不用过去劝劝吗？”
卓昊辰看见杜莫颜这个样子，勾唇露出笑容，在她耳边低声道：“记得这是你欠本王的，总有一天要让你还回来。”
“我欠……”她欠了什么了？杜莫颜根本没明白，就想她想了好久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这一会儿又好了，可她到底又欠了什么？
这人惯会自说自话，而且还是让她听不懂，猜不着的话。
他可完全没有理会皱眉的杜莫颜，转头扬声说道：“你们还在后面磨蹭什么？还不快一些。”声音里都荡漾着喜气。
流云“啧啧”两声，说道：“走吧，看来他们没事儿了，也用不着我们帮忙了。”
老余皱了皱眉头，一边驱马前行，一边嘟囔道：“怎么这次出来，感觉殿下怪怪的。”
皇城附近城市比较密集，这么多人马不能在城市里穿行，只能绕路，稍微偏远的地方，在野外有了驿站，他们才能住在房檐下，这还只是他们这些有官职的，那些士兵就要一直在外面风餐露宿。
但这几日，他们是都要在野外过夜的。
天色暗了下来，他们也准备驻军休息的。埋锅造饭，在没有到达目的地之前，只要天气不是特别恶劣的时候，是不会安营扎寨的。
但这一次与往日不同，灵霄特意来请示：“将军，需不需要搭建一个帐篷给……将军和莫言休息。”
以往卓昊辰都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的，至少从部族到百澜的路上都是如此，这次摆明着是照顾她的。
“不必了。”杜莫颜赶紧开口说道：“以往去山上狩猎的时候，也会在野外住几晚，属下没有问题，将军不必特别顾忌属下。”
“只是……”杜莫颜忽然想起来，她身边还带着如筠。
正低头数着自己的干粮的如筠，发现小姐看她，她也立刻说道：“我也没事儿，穷人家的孩子什么苦没吃过，而且我身体好，小……副官不必在意我。”
“噗嗤”封跃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老余看着封跃说道：“莫言确实是年纪轻，叫个小副官也没毛病，你有什么好笑的。”
“不必在意我，我只不过是忽然想起了好笑的事情，你们继续。”封跃赶紧拉着封腾到一边，不知道偷偷说什么去了。
“这位是？这个小兄弟看着眼生啊。”老余终于注意到了如筠。
“她啊，她是……我一个远房表哥，家里不太富裕，就让她来照顾我，不是也能吃口饱饭。”杜莫颜赶紧解释道。
老余倒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哎呀，看着莫言小兄弟谈吐不凡，没想到家里也是苦出身啊。”
“不过小兄弟你不用担心，你这般年轻就被将军留在身边，那将来的前途肯定是不可限量。你放心我老余会照顾你们兄弟俩的，你们放心，干粮管够。”
“不过同样家境不好，这位兄弟还真是比你壮不少啊。”老余仔细打量了一下如筠。
如筠似乎也来了精神，把干粮放在一边，说道：“那是因为我从小就羡慕那些会武功的人，娘不让学，我就偷偷去学。”
“这你放心，以后老余我教你，保管比他们都强。”
“真的啊？”如筠喜上没上。
这俩人大有一见如故的势头，杜莫颜咳嗽了两声楞是没有什么效果，最后还是流云一把搂住老余的脖子，把他强拉过来说道：“你还这儿闲聊呢啊？走，跟我去看看附近的地形，虽然刚出皇城，将军的安全也不能马虎。”
老余走了如筠还有点意犹未尽，灵霄生好火，问道：“将军可还有什么吩咐？”
卓昊辰拿下头盔摇了摇头，说道：“你去忙吧。”
灵霄点了点头，说道：“属下也去看看警戒的安排。”
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的如筠，忽然看见封跃、封腾朝她远远的挥手，如筠看了看身边没人，才小声说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杜莫颜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那奴婢过去帮忙做饭了？”
“去吧。”
得到杜莫颜的同意，如筠在站起来朝他们走去。
忽然安静了下来，杜莫颜这才发现这里就只剩下了她和卓昊辰两个人，其他人不是在各自忙碌着，就是远远的围着，互相侃侃大山吹吹牛。
她倒是没有想到，出来之后还有这样的机会，原本以为嫁过来有机会和卓昊辰好好谈一谈的，却没有想到忽然又要跟着出征。
趁现在赶紧往卓昊辰身边凑了凑，见卓昊辰没有什么反应，她才先开口说道：“我知道此时你可能没有什么心思思考战事以外的事情，但有些事情我还是想要问问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