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露场上,烬魂刀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刀岚,每一次黑刀的挥起,都在捕捉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意。
当冲天热浪自苏绝身上升起之际,烬大人的刀势竟也一滞。
刹那间,一道冷冽锋芒掠破这苍穹,露场上响起一道鹤唳之音。
就连之前被苏绝迸发的症状吸引目光的曲宋二人也不由看去,如墨黑刀对上阴冷黑刃,烬魂刀上符篆红芒大闪,阴冷刀上绿光若隐若现,二刀相撞,发出刺耳的兵戈交响,只是这一次的碰撞,轰然荡漾起一圈圈实质声波,向外扩散而去。
瞬间,自一线天往周原山望去,山顶之上响声大作,似雷鸣似鼓声,山下贩市上的百族中人俱都停了下来,对周原山望去,其中更有几人抬起脚想往那山上而去,只是念头刚起,一线天上空一声重重冷哼盖过了这雷鼓之音,威慑十足。
“三王令下,百族聚集,好生本分,有律谓规,有令谓矩,周原山百族不得轻易踏入。若有违令,灭无赦。三王左右规戒人自有生杀之权。”
接着又是一声冷哼,天空中的威压才缓缓散去,众人抬头,也只得瞧见一丝紫电雷光往云霄深处闪去。
同时,一线天下方集市尽头,锁八环九二人也缓缓朝集市上巡视而来。
“锁八,这难道也是你弄得鬼?”
“环九,我可没这么大能力。我还不想再受风王的惩戒,入骨之风,碎骨之刃,得亏是风大人留了八分力气,不然挨不得多时,连魂都没了。”
“那这到底是谁呢?按说短期间不会再有事端了啊!”
“这我可管不着,我的目的是曲夫诸受难,最好死掉,现在看来暂时下不得手了。”
“你还嫌吃的苦头不够?”言到这里,环九停了下来,望着锁八,只是身上的小铃铛响了起来。
锁八面容的苍白在一身黑衣的映衬下更显突出,只是脸颊上浮现的一抹猩红透着他内心的兴奋,“环九,我想你被我捏碎魂魄的样子一定很有趣。”
环九双眸中锋芒一闪而过,不再理会锁八的言语,继续巡视去。
周原山顶,太庙露场上。
曲夫诸的眉头锁了起来,宋衔蝉惊讶地说道:“这……这是……实力不分上下吗?”
“并不是,只是境界上的些许差距。烬大人已经弥补掉了,但面前这个人实力不能轻易下结论。”曲夫诸缓缓说道,他藏在袍袖下的手又开始慢慢摩搓着逐鹿剑的剑身。
宋衔蝉虽修行百年,虽然本身身处这周原山顶,日月精华自然少不了,但是终身不出这太庙庙门一步,又哪里能够见识上许多,只听着曲夫诸的话。
“据苏兄弟说,烬大人毕竟被封印了百年之久,实力上尚未恢复全部,虽然半步元神,也足以力压许多神魔,所以面前来人纵然元神之境,但却未必能够胜过烬大人,可是怪就怪在这里。”
“哦?”
“他并非普通元神境高手,而是一直刻意保持这个境界,有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
“他停留在这元神境上已有万年之久。”
“这……”宋衔蝉低呼了一声,看向场中持刀对峙的二人,目光里早已不是惊讶,而是不可思议。
故意停留在元神境?而且保持万年之久?为了什么?难道这个人和这太庙里的黑刀有着什么联系?
“好久不见,烬大人。”一袭黑袍下传来沙哑的声音,说的是认识语,但嘶哑的声音里却透着一抹肃萧的杀意。
“你出刀的那一刻,我已经感觉到你是谁了,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烬大人手盖在烬魂刀刀柄上方,继续说道:“你是为了他而来,是吗?”
“是!”
“那个少年身上压着的东西可真多,那么多的身家性命,也不怕毁于一旦吗?”
“烬大人,这一点我给不了答复,可是有些事情不做不会有机会,但做了可能会输地精光,也可能搏得一线生机。要知道,他们的步伐越来越大了。”
“他们?”烬大人口里吐出这两个字,“看来真的发生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至于那个少年。”他说着,目光移向那个浑身气浪翻滚的少年,“他呀?还不错吧!你是地阴界里的老人了,他成为不了像虬战那样的人,更不会是第一代地王那样的人。”
“他不需要成为谁,他要做的是成为他自己。”
“所以我想他来到这里不是偶然。”
“是的,这是现在第三代地王大人的意思。”
“谁?”
“从前跟在虬战大人身边的那位少年,他叫韶华。”
“他吗?”烬大人微微低下点头,望着盖在刀柄上方手掌的手背,那是没有被黑甲覆盖的地方,一道伤疤仍旧存在上面,即使多年过去,那道疤痕上还有着一丝绿芒。
“我……”烬大人正欲说话,只觉周原山南有一股气息在飞快逼近这里,整个山头的五行真气竟向山南倒灌而去。
“有客来。”阴刽公低语的同时,手又搭在刀柄上。
烬大人轻轻挥手说道:“不必了,在你登上这周原上的时候,我察觉到了这些,所以周原山顶方圆百里尽皆处在我的布置之下。”
“半步元神?烬大人即使未到巅峰,还是一身的血腥气啊!”
“从这把刀被他执掌在这手中,世间百族,天上神魔,地下鬼怪,它又没喝过谁的血呢?”
“是啊!烬魂刀,烬灭世间百万魂。”阴刽公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烬大人手中那把如墨的烬魂刀发出一声低鸣。
“退去吧!我先会会来客。”烬大人话音落下的时候,阴刽公在原地已悄声如影散去。
站在太庙屋檐下的曲宋二人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曲夫诸摩擦剑身的劲道变大了点。
他们和苏兄弟到底是什么关系?不提烬大人,就连刚刚这黑袍之人实力也是深不可测。
曲夫诸心里的疑虑越发多了起来。
烬大人拄刀立在露场中心,对着太庙正门上方的天空望去,那一刻,天地万籁俱静。
山顶四周的云雾中忽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紫光在云雾周边闪烁起来,如渭水河边的东方紫霞朝起而来,渐渐地,轰隆隆地声音变小了,整个太庙的上空都响起一阵滋滋的声音。
“姓曲的,等一下,睁大眼睛看好喽!”烬大人的声音不大,但在这紫电的滋滋声中轻松传入曲夫诸的耳朵中。
“什么?”曲夫诸一怔,猛地眼里闪过惊讶,映入眼帘的是漫天的紫色电蛇,这电蛇乱舞的背后泛起的是一道如梭的金光。
金光似剑,涌出那电蛇群中,直直地冲向位于露场正中央的拄剑黑色石像。
曲夫诸抬头,眉头皱起,那道金光里蕴含着地似乎是一种蔑视,一种对天地权威的蔑视。察觉到这一点,曲夫诸心里却隐隐涌起一阵不快,纵然神魔之人,也得有个猖狂的尺度吧!
金光距离这太庙露场上被烬大人布置下的界网不足三寸,当金光碰到那层界网之时,周原山顶泛起一阵阵如鱼鳞似的银白光芒。
紫电轰隆作响,匿在云层深处的风万紫睁开双眼,紫色的电芒在眼眸里游走,本是魔道中人,身上紫色电雷竟然神威如此,大义凛然。
“就让本王看看你的斤两。”
金光炸破,卷开来的界网如千万粒碎银在照射下闪着动人的光。金光来势不止,直贯向烬大人。
刀起,风动,纵然满天雷霆,紫电威赫,烬大人掌心一横,烬魂刀刀身寒芒乍现,往头顶上便是一拍过去,直起的金光竟然被这一刀一拍,倒灌回去,冲向了云层深处。
风万紫一拍腰间葫芦,风拨云层,一步踏出,这片天空似乎都被震了一下,大袍一挥,倒转回来的金光就在这一记飞扬袍袖中被收了回去。
第二步踏出,云层空门大开,风万紫双手背后,腰间紫色鎏金葫芦在紫色电芒上极为耀眼,远远看去宛如两颗紫色光球漂浮在那里,周边雷电环绕,风起云涌。
风万紫看着太庙露场上那高举黑刀的黑甲之人,不觉得眉心跳个不停,右眼眼梢处顺着眼角微微闭合。
“有趣极了,难怪那个姜太公欲除你,被镇压这么多年的黑刀,非邪非魔,而且本身修为不弱于元神境中人,要是换做我,都有点动心了。”风万紫喃喃自语。
风万紫心神一动间,满天密云翻滚,紫电云海腾现,轰隆紫雷的高空中传来一言,
“今日便以这十方风云万钧雷霆来试你这把魔刀。”
穹顶之下,密云浮沉,本是一片浮云的四方游空霎时间电闪雷鸣,周原山顶四方风若潮汐,起伏不断。
这一刻,从上空俯瞰山顶,如海上孤岛,岛屿之外尽皆汪洋。
露场中央的烬魂于这片天地威压中,他动了,黑刀往下撤回,狠狠没入脚下石砖之中,
烬魂双手都搭在黑刀的刀柄上,一身黑甲在被四方汪洋包围的这座孤岛上格外显眼,
风万紫背对雷电穹顶,对着眼前孤岛上那座黑色石像伸出了一只手。
手若山岳,可盛万钧。覆地而下,雷霆将倾。
这一掌出,太庙露场上曲夫诸和宋衔蝉心底都觉得整座周原山顶将被碾压地平坦,更何况,四方云海翻滚起来,形成一座巨大的风牢,一眼望去,只觉周原山顶上走一遭定然有死无生。
烬魂黑刀不断颤抖,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风云紫电,黑甲人也只是拔刀朝天,刀锋上的冷冽又森寒了几分?
空中的风万紫袍袖张扬,只是面上的惊愕却清晰可见。
“这紫电风云竟然还抵不住他这一刀?”
但见太庙露场上,烬魂脚下所立之处裂痕不断,若不仔细看,手掌之间更有几分黑甲碎片化作烟雾散去。
风万紫脚下连踏几下,空中雷霆声一声接着一声,一息间。人已落在露场上,刚一落地,周原山顶四周风云再度涌起。
“看来,你还是受了点伤?”
烬魂刀再起,阴寒森冷自刀刃上冒出,烬大人一身黑甲化烟雾,烟雾散开,露出的不过是一身布满伤疤的赤膊。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更何况这是封眠在烬魂刀里多时的凶灵。
风万紫吸了吸鼻子,明显嗅出了风中的那丝不寻常,“猖獗如此,不愧是刀灵,这刀虽然凶神威慑,但是没有邪魅诡灵,何来正神之说。”说着风万紫右手一挥,这山顶上的五行真气霎时间大乱起来。
风万紫往前再踏一步,右手挥舞的袍袖掀起的一圈圈波动越来越大,其中更有着撕裂这方空间的威能。
烬大人双手持刀,看到眼前这幕景象,身后漫天的黑雾开始变幻起来,逐渐呈现出一把黑刀的形状,赫然是手中那把烬魂刀的放大版。
廊下的曲夫诸与宋衔蝉看着场中景象,曲夫诸的眉头皱将起来,只是袍袖里面的逐鹿残剑抖动不停。
“也许,我……”曲夫诸侧了侧身子,只是刚一动,却觉得肩头被宋衔蝉一只手按住,耳边传来言语,“你有伤在身,元神境高手之争,纵然你是人族玄剑仙,你也得不到半点高低。”
“可是……”曲夫诸话刚出口,只觉周原山顶上空炙热无比,远胜一旁昏厥过去的苏绝身上热度。
山顶四周的风起云海瞬间如同火海,烈焰肆掠,火海中一人如履平地,不急不缓,踏步而来。
“日月主?”
那阵灼热升起之后,风万紫隐然知道来者是谁。
“风兄弟,三王之约不可违,如今再度上这周原山一览,岂非自寻烦恼?”
“既然日月主出手,那今日这场便作罢!敢问,是太公望麻烦日月主走的这一遭吗?”
“麻烦不麻烦?这一遭还是要走。今日这一场斤两所称,看来风兄弟心中已有数。”
“有数有数。风乍起,乱一池秋水,可是风若巨,大海也会徒增波澜。日月主,后面事情的拿捏自然比兄弟我有数。”
风万紫撤去周身风雷之气,一眼望去,不过是一个凡尘俗世浪子罢了。他移步之间,一丝寒冷卷向他身影所落之地。
烬魂刀下,焚魂万千,你说走就走,问过这把凶刀了吗?
日月主双眼中一丝亮光闪过,心头一动,火行真气沸腾而起,化作巨人形状,挡住了这有名的凶刀。
风万紫冷哼一声,手刚要放在腰间那个紫色鎏金葫芦上,就听见日月主轻咳一声,言道:“后续之事就交给我吧!风兄弟还是巡防这方圆周遭好了,太公望的心事就在这里了,我应了他的话,就接了这个茬,若有不痛快,回头我这里还有千百年的美酒佳酿,一同饮之,如何?”
日月主居三王中段,更兼大公大正,这番言辞听来自然妥当,风万紫根在魔族,疯狂无比,但也知道三王手段各个不同,承了这情,有了这面,也就扬扬手,化作一道风雷飞去。
烬大人望着面前这个人,眼里也是一丝古怪闪过,嘴里却说着,“三人车轮战吗?”
日月主望着烬大人持刀身影,也只是说了一句,“好久不见,烬大人。”
场外曲夫诸听见二人对话,也是眉头一皱,心里暗道,三王当中的人也认识烬大人?
“你认识我?”烬魂刀下撤,显然防备松懈了一分。
日月主却并未回答,只是说了一句,“阴老大,出来吧!个中章节我就不分分细说了。”
暗影波动,就在那露场上东南侧显现出一个黑衣人影,正是之前隐身而去的阴刽公。
“那小子来这周原山第一天我就知道是你安排的。即使被神仙追杀,也断然不会来到这里。怎么说?这里也勉强算作方外之地。仙魔妖均可存在于此。”
“所以之前曲夫诸风雨太庙,太公望一登周原山,我就知道那把刀定定然不安分了。”
烬大人看着日月主说话的口吻,印象里倒是想起一个人,“阳明公?”
“看来,这一次的天翻地覆真的不小。既然你们已经寻到我这把刀,那余下的几把利刃,你们心里也是有个打算了。等那小子醒了,其他事情也就清了。”
这席话说完,烬大人化作黑雾钻入烬魂刀刀身之中。
日月主与阴刽公对视一眼,相互苦笑起来。
阴刽公正欲开口,却被日月主挥手打断,“地界的天地棋局我也是知道的,但是现如今,咱们还是把那小子给救回来。”
日月主说着话,目光已经投向廊下那个仍旧在昏迷中的苏绝。
日月主对着曲夫诸拱拱手,说:“谢过曲医师的照料,也感谢曲医师在这周原一百年的蛰伏。”
曲夫诸看着日月主,又望望身边的宋衔蝉,“蛰伏谈不上,本就玄门中人。更何况之前与太公望战斗之时,苏兄弟有救命之恩,理当这般。”
“只是你的成名神剑逐鹿已经残破,除非重铸,否则一把残剑纵然锋锐不减,也恐难重现玄剑仙风采。”
“三王在上,曲夫诸不求回报,照料苏兄弟本就理当之事,至于……”曲夫诸正想开口说下去时候,那只黑色小兽赫然跳到曲夫诸身前,张牙舞爪地叫着。
日月主第一反应过来,便是看向了在廊下躺着的苏绝,身形一动,已在苏绝身前而站。
“身兼三大奇火,自身魂魄不全,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得难以想象。”
“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苏兄弟本身魂魄不全,故而行走凡间,所受到的业障苦难都会多些,但为成大事,这是没奈何的法子,可是有了三大奇火,他本就不是常人,魂魄缺少,能勉强掌控奇火已经让人惊讶了,除非……”日月主停顿下来,目光却转向了阴刽公,“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
“奇火淬骨,烈火焚身,猛火铸神。真要从这方火海里能生生走出来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那将会是洪荒以后最暴戾的神魔了。至少,心魔不可控。除非,你们给他种下了哪路元神魂魄,方可自保。”
日月主转过身来,认真望着阴刽公,“所以我才问,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算种下,算是一代大人遗留的后手,难得遭逢这场风云际会。元神魂魄你大可放心,现在生死公不在此处,奇火火行之事也就只能看你的手段了。”
“嗯!我自然明白,先让他在此处这般吧!照他目前这般情况,你得回地界一趟,而我也得去寻一处药物,不然这奇火加剧,苏兄弟自己也保不住自己。”
“曲剑仙就麻烦你再照料一段时日了,他如果热度未减,就将这块火精放在苏兄弟的眉心处,自然可以护得周全。”
日月主从袍袖里取出一块赤红色的石头,蕴含着浓浓的火行真气,仔细倾听,隐约有轰鸣之声,一呼一吸之间,更有璀璨流光在石头表面流淌。
曲夫诸虽然历经尘世多年,可终究脱不得一个人字,这一块火精在凡世玄门中淬火铸兵赋灵,定然妙用多多。如今之处,却是为了压下苏兄弟体内的狂乱的火行真气。
“还有,不论是否回报,曲剑仙一定要收下此物。”
如果说说刚刚那枚至精至纯的太乙火精够让人惊讶,那么眼前这一块巴掌般大小的太乙火精让曲夫诸双目中神采奕奕。
“逐鹿神剑出敖岸。如今,神剑虽破,剑灵庆幸未伤。周原不大,百族齐聚,寻个好铸匠,定然让这神剑重焕光芒。”
“可是……”曲夫诸稍微有点迟疑,只是那袍袖里藏着的那柄逐鹿残剑却发出嗡嗡声,显得欢跃至极。
“不必推辞了。神剑已答应。拜托好生照料,我去也。”
日月主话才结束,人已原地化作点点星光散去。
曲夫诸接过火精,可是却愣愣地,得了这般精石,后面修铸逐鹿剑,想来威力更强吧!
“有了火精精石,也只是添了霸道。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那日周原山顶一战,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东西就收下吧!”
阴刽公伸出的手上却放着一物,乌黑乌黑,平淡无奇,可是随着走近,隐约能够感觉到此物散发出的一丝丝寒意。
“这是?”
“九幽地界之下本就是个阴冷诡绝的去处,但是这块石头虽然不属于五行之列,但终究牵连魂灵。刀刃霸道了,灵魂同样应该精彩。”
“这是专门赋灵的?”不待曲夫诸反应过来,其身后的宋衔蝉望着那块石头,眼里却透着一丝怯意。
万物有灵,宋衔蝉虽为柳精化身,但是看到这种出自九幽地界之下的产物,心里却也有着一毫畏惧。
生灵遇见死灵,纵然没有生气,可是那种抹过心底的清冷却仍旧让这俗世的生灵有着几分畏惧。
“这……”
阴刽公看着曲夫诸踌躇的样子,说:“收下这块乌灵石吧!如无意外,我们后面还会再见,也许是这人间界,也许是九幽之下的地阴界。寻个能匠,重铸神剑,至于如何铸造,但凡神剑有灵,自行知晓许多。”
“受教了!”曲夫诸作了一揖。
待他抬首时,人已离去,曲夫诸望望左右手上的神石,不由哑然一笑。
“姓曲的,别愣着了,人家都给了这些东西了,那是不是更应该照顾好苏兄弟呢?”宋衔蝉的声音响起。
曲夫诸回头露着笑,络腮的胡子倒是生出了一丝豪气。
“等此间事情结束,我重新修铸逐鹿。柳姑娘,到时候我们一起结伴游天下,如何啊?”
“死去!还不赶紧地把苏兄弟抬到庙里那处安静干净的地方去。”
“呜呜呜……”无名黑色小兽也在后面昂昂地叫着。
周原山南边的紫色魅影越发清晰。这御风而来的女子正是寻觅苏绝不得的花飞梦。
她只是在周原山转悠了周遭,心神里的“一心牵”感应却时强时弱,心里不由大惑不解。
“这地方有古怪?”
花飞梦双眼闪起一丝金光,右手一拍腰间软鞭,那红白相间的软鞭发出“嘶嘶”地声音。同时,花飞梦身后掠过一道巨大的青色角蛇浮影。
花飞梦右手呈游蛇姿势朝天而起,往前曲动,嘴里默念,“四方真魔,附脉而上,勘地明察。”
瞬间,背后那巨大青色蛇影分成四条影子飞向四方,疾驰而去。
跟在花飞梦身后不远处的持杖黑影也是停了下来,也不言语,更不靠近花飞梦,只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花飞梦的动作,摸着下巴的胡须,自言自语道:“小梦儿这分影勘地之术使得倒是不错。只是就凭此术想勘破这里的迷障之法,还是办不到的。”
不出持杖黑影所料,分散的影子均是无功而返。花飞梦感受着心神那一丝反应,环顾四周,也并未看出来此处有着如何不寻常。
“莫非是本姑娘寻错了地方,可是‘一心牵’的反应断然做不了假,又或者此地有高手施法,不能以常法度之?”
花飞梦思考之时,听见身后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掉头娇喝道:“是谁?”
“小梦儿,你说我是谁?”持杖黑影慢慢向花飞梦走去,只是脚踩虚空,却如羽浮沉,不失半分重量,宽大青衫被风兜地飞扬起来,远远望着,有着几分传说中羽仙人的感觉。
“花爷爷,你怎么来?”花飞梦看见来人之时,高兴大喊。
却是:风花雪月不过梦,一言一语断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