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墨宫。
阳光明媚,坐落在树丛中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飞鸟。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瓦白墙,金碧辉煌。
帝十三在街上徘徊许久,最终来到了这里。似乎除了易岚生,她能想到的信任的人,也只有师傅了。
她抬手,敲响了宫门。
不一会便有人来开。那小小弟子看着她,模样周正可爱,问:“你不是桓墨宫的人,你找谁啊?”
“我找这桓墨宫的主人,夏无常。”帝十三望着他稚嫩的小脸,目光柔和下来,“你就告诉他,说长欢来了。”
“你找宫主?”男孩愣了愣,然后他说:“我去通传。”
就这样,男孩走了。帝十三在门口也闲不住,趁门没有关,她便直接走了进去。
桓墨宫一切照旧,所以她驾轻就熟。帝十三顺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那方小亭。
远远的,她就看见刚才那个男孩正往小亭去。那抹金色衣裳依旧耀眼,可能是听男孩说了什么,那身影突然站起来。
帝十三看着夏无常的反应,唇角微微一笑,她赶紧走了上去,听见夏无常正激动对男孩说:
“子赋,你说什么?!门外的人说她叫长欢?!”
“你听没听错?”
于是,不等叫做子赋的男孩说话,帝十三率先说道:“他没听错。”
果然,她声音一落,夏无常立刻转过头来。
他依旧是从前的模样,没有一丝改变。清秀的五官下,一双朦胧的琥珀色眼瞳。
夏无常看着眼前的少女,那陌生的面孔,他并不认识。但少女的口吻,他却熟悉。
“你是……”
夏无常说着,声音有一丝颤抖。
帝十三勾唇一笑,眼眸也弯起来,她自然知道夏无常的疑惑,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就算她容貌变了,夏无常能够感觉出异样。
她说:“没错,我就是你心中想的那个人。”
“师傅,我回来了!”
“你是欢儿?!”夏无常诧异的看着她,明明,洛生欢的罗盘已经破碎,她又是如何变了模样站在这里!
“师傅,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帝十三笑了笑:“坐下来,我慢慢告诉你。”
……
待把一切来龙去脉讲完,湖面上已经落一抹夕阳。
红色的倒影和橘红色的天,一切静好。
夏无常抿一口茶,沉吟:“原来如此,那你现在,是在帝苍吧。”
“嗯。”帝十三点头,她望着夏无常,其实很久以前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夏无常却没有一丝一毫变老。
可当她恢复北无双的记忆,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夏无常,应该不是凡人。
他至少,应该也是神川的人。
“师傅,当初,你为何要助我躲过三劫?”
“看来,他去找你了。”夏无常听她这么问,知道她的想法。他唇角带一抹轻叹,“这么多年过去,他都没露个脸,一出来,竟还是奔你而去。”
“师傅说的,是疏异邪么?”帝十三眸光一闪,她猜的果然没错,夏无常真的和他认识。
那个人,似乎从她轮回的那一刻,已经替她处理好了一切危机。
“正是。”夏无常点头,似在回忆:“很久以前,我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今生答应他好好照顾你。”
“不过,虽然如此。”夏无常说到这,摸了摸帝十三的头顶:“我是真的挺喜欢你这个徒儿的。”
“嗯。你永远是我的师傅。”帝十三笑了笑,在那一刻,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疏异邪。
她问:“师傅,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被困在穷途里?”
那些梦她没有忘记。琼花树下,疏异邪被囚禁在神坛之上。
穷途里,他守着她的尸体三百年。
可是,三百年后,进入轮回的时候,他为何只说让灯代替他?
“穷途……”夏无常愣了愣,显然是不知道疏异邪在穷途待过,他说:“疏异邪是魔族人,穷途里,是没有魔族人生死薄的。”
“若他去了穷途,除非是肉身灰飞烟灭。”
“可就算那样,魔族人也不能转世轮回。他们只能永远待在穷途里,看众生轮回,做孤魂野鬼。”
“疏异邪明明是知道的啊,他怎么会这么傻放弃长生去……”
夏无常摇摇头,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看着眼前的帝十三。
难道……
帝十三咬唇,听着夏无常说完,她握拳,只觉得眼球涩的厉害,眼泪像是大雨倾盆而下。
尽管妖本无心,而现在她却觉得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疼的厉害。
疏异邪……疏异邪……
那个傻子!
他竟然为了她,甘愿变成孤魂野鬼,永无轮回!
魔族人不能轮回,可偏偏她身上还有一半的神血。
所以是这样,她才会遭遇灵魂分离,变成洛生欢和夏侯珞。
帝十三深吸一口气,眼前的泪却还在流淌。难怪,这几次看见疏异邪,他的身影总是裹在那厚厚的黑袍后面。
因为灵魂……是黑色的。
“看来……是真的啊。”夏无常看着帝十三流下的泪,心头有些许复杂。当年他见疏异邪那会,他还是那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而现在,这样的家伙,竟能有如此深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夏无常嘲弄一笑,一双眼里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师傅,我先走了。”帝十三终于能够抑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她擦了擦脸颊上的泪,转身要走。
夏无常看穿她的心思:“你要去找他么?”
“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不告诉你。”
帝十三一愣,脚步停止。
“他若告诉你,凭他守了你三百年,凭他为了你自甘堕落,凭他为了你安排好一切,就凭这样让你心疼留在他身边。那他大可以早就这么做了。”
“欢儿,你还不明白么,他想要的,是你真正发自内心的接受,而不是友善的歉意。”
帝十三听着,她没有转身,手中紧握的拳头却终于松开了。那上面,被她的指尖扣了深深的印记。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可她,却没有说疼。
过了良久,她回头看着夏无常,道:“师傅你错了,这并不是就这样。是他完全值得。”
有一人如此,她为何,还不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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