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席上,宁伯侯夫人等得快要窒息,好在齐老太太和叶昕眉都笑容满面,这才微松了一口气,三老太太更是坐不住,忙问:“怎么了?武成王走了?”
“走了,就是拜托咱们家好生照看昊哥儿,他要离开金陵几天。”齐老太太云淡风轻地说道。
这是多大的面子啊,整个锦泰朝,多少人想要巴结裕亲王和武成王都巴结不上呢。
三老太太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那是好事啊,昊世子又不闹腾,还很乖巧懂事呢。咱们可不能亏待他,一定要好好招待。”
殷成禧来,小王氏以为是找碴来的,没想到,只是来拜托叶昕眉的,好生失望。
果然叶齐眉的眼里也浮出一丝失望,但她很快就笑嘻嘻的掩去,拉住叶昕恬道:“这样更好,恬姐姐不是说非要下赢昊世子么?机会来了。”
叶昕恬嘟着嘴道:“那家伙太狡猾,一颗子也不让我……对了,昕姐儿,咱们两个一起对付他好不好?”
原来并不是掩饰,殷离昊在叶家确实就象是走亲戚一样,叶家的几个女娃儿都跟他要好呢。
宁伯侯夫人心中也释然。
齐老太太这才看了叶齐眉一眼,算她懂事,知道这事是她闹出来的,还晓得回还。
其实叶齐眉也是看大势所去,叶昕眉轻轻松松就化解了这个局,而且,还在宁伯侯夫人心里加了分,要知道,被武成王和裕亲王两府看重,将来宁伯侯府也会因叶昕眉而与这两府搭上关系,于宁伯侯府只好不坏,宁伯侯夫人那样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到这一点?
武成王确实很给叶家面子,殷离昊是林岳峙伤的,却提都没有提起,就此揭过,宁伯侯夫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下午,小王氏带着宁伯侯夫人去住处,就在离宝轩堂不远的蔚然居,特地收拾出来给林家母子住的。
一路上,边走边逛,宁伯侯夫人对于江南的园林很是欣赏:“怪不得当年若敏非要嫁到江南来,江南果然人杰地灵,水土气候都是极好的,还有,这四季的花,也是常开不败,确实是人间天堂。”
小王氏也一脸骄傲道:“是啊,我在江南住了十几年,回想起老家卢洲终于的冷啊,真的不想再回去了。”
宁伯侯夫人就在心里冷笑,是回不去了吧,宁伯侯夫人老家也是卢洲,早就听说,因为姐妹共侍一夫的事,王家觉得没脸,王若敏死后,便断了与小王氏的来往。
王家老太太到底容不得小王氏妹夺姐夫的事。
只是,王若敏为何英年早逝,扔下一双儿女早早仙去了,实在让宁伯侯夫人很是唏嘘。
“咦,结了菱角呢,明日天气好,可以让孩子们摘菱角玩。”小王氏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比起当年在王家做女儿时,身上多了一分雍容与贻指气使的气度。
宁伯侯夫人点了点头,北方菱角少,南方才多,在荷叶田田中穿梭摘菱角,确实是件美事。
“若是在这里架个凉棚,咱们打叶子牌,看着孩子们嘻闹也是件乐事呢。”
“就这么办,老太太和三老太太最爱叶子牌,我再请五太太过来,你们一桌,我就不奉陪了,请了琵琶弹唱评弹来,也请夫人听听金陵的名曲儿。”小王氏笑道。
宁伯侯夫人听了笑容越发亲切。
蔚然居四周都是翠竹围绕,幽静却敞亮,收拾得也很干净,屋里的摆件都是上品,光一个青花美人瓶,就值几十上百两,宁伯侯夫人不禁感叹叶家的富贵,宁伯侯虽然世代簪缨,可这代侯爷太过忠厚老实,在军中虽然也挂了个二品武将职,却无太多实权,傣碌自然抵不住偌大个侯夫开销,好在世家大族里,底子还算深厚,但也抵不住族中人口越来越多,吃闲饭的多了,又还都是一画贵族子弟,惯了用度的,她这个当家主母就当得有点捉襟见肘,事事都要计划着来,怎比得叶家,富得流油。
淑妃娘娘得宠后,锦绣侯原本是外放当官的,为了就近照顾母亲,皇上将他调回金陵,成了江南盐道使,管着两江的盐道,这可是肥差。
而娘娘仙逝后,锦乡侯的弟弟叶锦海则调往两广,为两广督察使,官至三品,叶家便如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富贵逼人。
小王氏又让人送来茶叶瓜果点心,一应用具俱全,宁伯侯夫人虽瞧不上她是庶女出身,但小王氏的细心妥贴还是让她很受用。
小王氏走后不久,珠玉便送来了屏风,正是叶昕眉绣的那幅,宁伯侯夫人迫不及待地让人打开,屏风确实不大,一米宽,一米半高的样子。
绣的江水独钓,还配有诗文,远山,寒雪,独舟,老人,浅流的江水,孤独的钓鱼竿,意境幽深而又独特,整个画面将人物,景致描绘得栩栩如生,又极具艺术性,而右上角那首小诗,字体绢秀而舒展,有女子的细腻,又有男子独有的洒脱,宁伯侯啧啧称奇,不管这屏风是否临摹,至少,这绣工一流,京城绣坊里的大师傅,也未必比昕姐儿绣得好。
这孩子是用了心的。
宁伯侯夫人心里对叶昕眉这个儿媳越发满意了。
林岳峙回来,宁伯侯夫人高兴地向他介绍屏风,林岳峙不懂刺绣,但懂画和书法:“娘,昕妹妹这是临摹的还是自个画的?画功好精湛。犹其这字,很有特色,宋大家的字常被人夸赞,儿子瞧着,昕妹妹这字再要练下去,也能自成一家呢。”
宁伯侯夫人掩嘴笑道:“这下你不怪娘为你作了主吧,人你也瞧见了,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都是顶顶好的,犹其那模样儿,你在京城也见过不少大家闺秀,有几个比得过咱们昕姐儿?”
林岳峙被说红了脸,黑眸闪着兴奋又略带羞窘的光芒:“是,娘有眼光,儿子怎么敢怪您,儿子都听您的。”
宁伯侯夫人撇嘴:“你满意就好,这是你一辈子要在一起的人,娶妻娶贤,昕姐儿这孩子,娘瞧着就是个孝顺又聪慧的,等在金陵的事了,咱们就回去跟你爹说,下聘礼吧,再过两年,等昕姐儿及笄后,就给你们完婚。”
林岳峙到底是少年郎,侧过脸,装作一直在欣赏屏风,俊脸却染上一层红晕,薄唇不自觉地翘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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