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姐儿看得眼睛都亮了:“都说金陵的胭脂好,没想到苏州的更好,昕妹妹,买些回去吧,恬妹妹可是跟你说了好几回呢。”
叶昕眉对胭脂不感情兴趣,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美貌,她没有追求,反而有一丝反感和怨怼,长得太美有什么用?总是遇人不淑,自己不比叶齐眉好看吗?可林岳峙还是被叶齐眉引诱了。
如果不是这张脸,殷离昊会无端的喜欢自己吗?
不喜欢,就没有纠缠,也不必要非嫁他不可,更不会害了叶家人。
“那就一样的来一盒吧。”也就是给恬姐儿当礼物,她自己一样都不要。
一直小心服侍着的珠玉愣了愣才应声,眼睛流连在各色胭脂上,舍不得错开。
叶昕眉一拍自己的脑门,怎么把珠玉几个给忘了,自己不喜欢,别的女孩子可都喜欢啊。
“珠玉姐姐,你挑几样,一样多买几盒,拿回去给梅香,碧玉姐姐也是好的。”
珠玉大喜,点了几样:“那我就替小姐多挑几样了。”
从胭脂铺出来,姐妹二人又继续往前逛,虽说只是她们姐妹两个出来,但五老爷派了两个家丁在前头开路,后面还跟着两个护卫,丫环婆子们守在两边,等闲人很难靠近她们。
叶家姑娘都长着一双水润亮泽的杏仁大眼,就算贞姐儿长相比不过叶昕眉,但胜在温婉闲静,而叶昕眉更是娇艳柔弱,体态风流,远远的看上去,就如一珠迎风弱柳,娇柔多姿,惹人怜爱。
这样的两姐妹走在苏州大街上,着实扎眼,引得不少男子引颈观望,更有人想往身边凑,亲近芳泽。
叶家家丁护卫得严实,贞姐儿带来的婆子也凶悍得很,将两姐妹护得紧,等闲人也靠近不过来。
但一路却有不少人跟着,就为了多看叶家姑娘两眼。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贞姐儿道:“灵泉寺就在附近,听说那里的菩萨很灵,我想去拜拜,反正时辰还早,船要到申时才开呢。”
灵泉寺的菩萨求姻缘最灵。
叶昕眉故意打趣:“贞姐姐还要求姻缘?也不怕姐夫吃醋?”
贞姐儿娇羞地嗔她:“还没成亲呢,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过得好,再说了,我是为我么?再过两年你也要及茾了,你就不想求求菩萨,给你一个如意郎君?”
求菩萨有用么?属于她的如意郎君在哪?
眼前浮现出殷离昊单纯无辜的大眼,微微叹气,她对殷离昊就象是兄长,不对,更象是弟弟,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怎么也难以让她产生爱意,尤其……不能想象他们成亲后,怎么行夫妻之礼,想想就怪怪的。
拜拜吧,或许,菩萨终有显灵的一天,改变即定的命运呢?
“好啊,那就去拜拜吧,正好替恬姐姐也上柱香。”叶昕眉道。
灵泉寺就在苏州府城郊,几人坐着马车,几刻钟就到了,上山的路上,贞姐儿执意不肯坐轿:“山路也不是很陡,坐轿反而很颠,咱们走上去吧,亲力亲为,菩萨更能看到咱们的诚心。”
爬山叶昕眉并不怕,前世逃亡时,莫说爬山,跳河的事也没少做,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她的手伤了,很疼,爬山难免要抓树枝稳身形,手痛爬起来就特别难受。
又不想让贞姐儿发现,免得她担心,便故意落在后面,由珠玉扶着往前行。
珠玉虽说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但她一直是齐老太太跟前的大丫环,养尊处优的,从没有爬过山,干过重活,还要扶着叶昕眉,爬起来也是相当吃力。
好在有关胜,但关胜是男子,讳如礼制,也不敢伸手扶叶昕眉,只能慢慢跟着。
不多时,贞姐儿已经快上山顶了,叶昕眉还在半山腰,爬得满头是汗。
灵泉寺由于就在苏州城近郊,前来拜佛的人很多,不时有人越过叶昕眉上山,下山。
突然,一道红色的身影如风一样自身边冲过,撞得叶昕眉身子一偏,向后倒去,她下意识就用手支地,只听得咯吱一声,左手一阵剧痛,人也摔在地上,幸亏关胜及时拉住,不然整个人都要滚下山坡。
叶昕眉发出一声惨叫。
珠玉就见红色身影象没听到一样,继续向前走,气得大喊:“前面那穿红衣服的,你怎么回事啊,撞了人也不知道。”
那人头也没回,扔下一锭银子,继续往前走。
叶昕眉的手钻心的痛,却也被那人激怒,“关胜,你脚程快,把那人给我拦下来,非让他道歉不可。”
关胜向前追去,很快拦住那人,一看竟是个很漂亮的女子,也不好动粗,厉声道:“姑娘撞了人连句道歉都没有,就这么走了吗?”
“本姑娘给了银子,你们还想怎么样?告诉你,本姑娘可不是你们能讹得了的人。”红衣女子气势凌人,说罢,一推关胜,风了样又向山上爬去。
关胜气急,一个腾跃,拦住她的去路:“有银子很了不起么?我家姑娘也是金枝玉叶,最不差的就是银子,这个还你,给我家姑娘道歉去。”
“道歉?本姑娘长这么大,就不知道道歉二字怎么写,滚开,再啰嗦,小心本姑娘杀了你。”说着,红衣女子就拨出腰间的长剑来。
还没见过如此嚣张无理的女子,关胜也是被激得兴起,冷笑道:“虽说好男不跟女斗,可你这样的姑娘也太缺教养,不教训教训你,怕你忘了祖宗是谁。”说着,拉开架式就向红衣姑娘攻去。
“大胆!”关胜话音刚落,两个身手矫健的黑衣人突然闪现,上来就打了关胜两巴掌。
“敢充本姑娘的祖宗,你不要命了没关系,就不怕连累你家九族?”红衣姑娘高傲地冷笑一声,收回剑,继续赶路。
那姑娘看来是哪个权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只是看着象是习过武的,性子泼辣得紧,叶昕眉公道没讨回,还让关胜挨了打,实在气急,挣扎着爬起来,扬声问:“请问姑娘高姓,小女子姓叶,金陵人氏。”
自己出不了这口气,问出姓名来,总有机会。
“金陵人氏,姓叶?”红衣姑娘顿住脚,猛地回头,箭一样冲到叶昕眉跟前,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上上下下地将叶昕眉打量了个遍,然后哈哈大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就是叶大小姐?”
红衣姑娘长得极美,不似叶昕眉这般娇娇弱弱,温柔雅致的美,而是象一团烈火,美艳照人,如果说叶昕眉是水中一枝清荷,红衣姑娘就是岸上那簇怒放的玫瑰,光彩照人,热情奔放。
“你认识我?”叶昕眉吃惊地问。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道:“带走。”
两名黑衣人立即架住叶昕眉就走。
珠玉吓傻了,上前就扑,红衣女子不耐烦道:“一起带走,对了,还有那小子。”
可回头时,关胜窜出老远,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红衣女子不屑道:“溜得倒快,养出如此自私不忠的奴才,可见得当主子的也不过如此。”
“放开我,岂有此理,你们是绑匪吗?”撞了人不道歉就罢了,竟然还绑架人,珠玉又气又急,大声叫着,但愿五房的人能听到动静,下来救她们。
红衣女子跑得那么急,竟然是在找自己么?
叶昕眉正满腹疑虑时,眼前一黑,黑衣人竟然将她和珠玉两个套上大布袋子,往肩上一杠,跑得飞快。
叶昕眉被颠得头晕目眩,腹中翻江倒海,差点就吐了出来,好不容易被人摔在地上,总算着了地,躺在地上半天也没有动,总算有人解开布袋,一阵强光射来,叶昕眉闭上眼,过了半晌才适应屋里的光线,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珠玉一被放开,就爬起来扶叶昕眉。
叶昕眉还昏昏沉沉的,欲呕的感觉还没有过去,深呼吸做着自我调节,所以没法子回答珠玉。
珠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拿帕子替叶昕眉拭着汗,又替她抚着胸口,叶昕眉这才感觉舒服了些,虚弱打量着屋里,黑衣人将她掳进屋后,便出去了,屋里只有她和珠玉。
“珠玉,别哭,关胜会找人来救我们的。”关胜能顺利逃走,让叶昕眉很欣慰,以他的机灵劲,肯定很快就能回船报信,或者找贞姐儿。
珠玉没想到,头一回出远门,头一次下船,就会遇到这样的事,饶是她平日沉稳自持,还是有点惶恐无助,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叶昕眉很冷静,手腕脱臼,痛得钻心,但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这些了,尽量让自己沉下心来,分析眼前的状况。
*v本\文*/来自\瓜v\v子小/*说*\网WWw.GZBPi.COm,更v新更v快无弹*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