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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临卿坦言(1 / 1)

时间如同白驹过隙,又如同江流入海,日出日落,花开花落间,已是一年光阴。在这一年里,后宫里,芳菲失了宠又复了宠;朝堂上,杨丞相罢了官,临卿上了位,济桓被姜王打发到了姜北苦寒之地去练兵,而静好在宫中,则收罗了一大批的各色的杂书来开,甚至还向王嬷嬷学起了女红礼仪之类的东西,且不论效果,静好这一年里,着实忙得就像一只不停转动的陀螺,为得便是不使自己空闲下来,感受到这栖梧宫热闹下的冷清。

又是一年初秋时节,西风渐起,婉樨院里萦绕着得是金桂馥郁的香气。

这是一棵拥有巨大树冠的桂花树,此时在它的树干下蹲着一个少女,她正用绣帕轻轻地捧着地上的桂花,阳光透过树叶间参差的缝隙,在少女光洁的额头上上映下一个个光圈,桂花簌簌地往下落,米花的花粒儿点缀在少女的衣襟上,墨发间,突然凉风习习而来,吹得墨发与衣袂相缠,落花与少女相依,一时间,美如画卷。

这时,一片白衣翩然而来,静好只觉头上一重,手上捧着的花粒也被一下子吓得掉在了地上。

“舅舅。”静好眨了眨眼,撅着红唇有些不满地望着来人。

临卿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静好那装了一篮子的桂花,挑了挑眉道:“静儿收集这些桂花干甚?”

“当然是做桂花糕啊。”静好有些奇怪地看了临卿一眼,道:“昨日静好不是才让人给舅舅送了去,莫非舅舅没尝到?”

闻言,临卿摇着扇子的手顿了顿,下意识的看向那地上一群群蚂蚁爬过的桂花,嘴角狠狠地抽了抽。世人皆知临相风流潇洒,不拘小节,却不知这般不拘小节的人实则有着很重的洁癖。

“舅舅若是没吃到,也不要紧,今日静好做了,舅舅与静好一同吃便是了。”静好以为临卿是因为有些吃到桂花糕而不高兴,因而笑着说道。

临卿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清咳了一声道:“先不说这个。”

“静儿,你哥哥回来了,你可要与舅舅我去瞧瞧他?”临卿轻摇着折扇,看着静好道。

静好闻言,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垂下眸子,有些不自然地拾捡着地上的桂花,有些低落地说道:“我不去了。”

临卿见此,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都是上辈人遭得孽,却连累到了这些小辈,不过自己不也是帮凶,又哪里来得勇气说这种话?

如此想着,临卿的眼中闪过浓浓的悲伤与愧疚,那死寂的眸子就像他第一次出现在宴会中那样,只是低着头的静好未能看见罢了。

过了半晌,临卿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喟叹一声,揉了揉静好的发顶道:“静儿,去罢,你哥哥去了苦寒之地那般久,定也很是想念你了。”

静好闻言顿了顿,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悲哀,若真是想念又为何在时,处处回避于她,一去一载也不曾传过一纸书信,而如今她却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她与哥哥的关系竟淡漠到了,他回来的消息也要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静儿,走吧。”临卿见她出神,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静好看着面前有些干瘦的手,愣愣地点了点头,任由临卿将她从地上拉起,然后呆呆地跟着临卿向济桓的北宸宫走去。

因为主人的归来,北宸宫里不像往日一般冷清,庭前被打整得干干净净,而宫人们的脸上也皆洋溢着喜悦。

见到临卿与静好来了,北宸宫的大总管李贵微微一愣,立马挂着笑意将他们迎了进去。

“世子方才回宫,如今还在盥洗,临相和公主稍等。”李贵恭敬地为临卿与静好奉上茶,笑着说道。

而这话方落下片刻,却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一个身穿青色衣衫,袖上绣有云纹的男子走了进来。

随着年岁的增长,济桓的身高不断的抽长,体格也比年少时更加健硕,剑眉轻扬,眸若寒星,整个面容如同刀劈斧砌般,脱去了少年的稚气,留下的满是清俊,边关的风霜给予了他蕴含着无数力量的身体,北漠的黄沙确乎将他的皮肤也染上了颜色,使得原本白皙变成了古铜,如今迎着光站在,散发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静好顺着声音看去,愣愣地看着济桓,济桓身上的衣服十分干净,脸上也是满是从容,若不是看见他还沾染着点点尘土的面庞和发顶,没人能看出他是急急忙忙走出来的。

“哥哥。”静好喃喃道,忍不住突然红了眼眶,眼泪如同珠子般从脸庞上滑落,她如今却也知道,她为何会鬼使神差地跟着临卿来到这北宸宫,只因为无论如何,她心中是渴望能够见着哥哥的。

“静儿,莫哭了。”济桓见此,眼神暗了暗,走上前来,粗糙的手指在静好白嫩的脸上滑过,留下了淡淡的红痕,济桓微微皱了皱眉头,动作一顿,放下了静好脸上的手掌。

清冷的声音时隔一年以后响起,静好并没有因为济桓的安慰而停止哭泣,反倒哭得越发厉害了,那大滴大滴的眼泪仿佛想要把这几年来的所有委屈都哭尽似的。

济桓轻叹一声,轻轻地将静好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般抚着她的背,安慰到,而那温热的泪水透过他肩上的衣衫浸透到他的皮肤里,似乎要将他心里早已做好的防线一点一点冲垮。

方这是,一旁的临卿忍不住地轻咳一声道:“好了,舅舅我还在旁边呢,等说完正事,你们兄妹再叙旧吧。”

闻言,静好也从自己的情绪中醒过了神来,微微有些脸红地从济桓的怀里退了出来,这般大了还窝在哥哥怀里哭,一会儿舅舅这个坏家伙又该嘲笑她了。

“临相来此,又和贵干?”见静好退出了自己的怀抱,济桓眸中闪过一丝暗光,有些冷冽地望向临卿道。

临卿见此也不恼,满是笑意的望着济桓,摇着扇子道:“世子可知今日朝堂上有什么大事?”

“不知。”济桓闻言,皱了皱眉,满是探究地看向临卿,临卿这说的大事无非是姜王打算近日秋猎的事情,他自是透过一些人知道了,但是在外人看来离开姜都一年之久且从未深入过朝堂之事的世子,却是不能知道这些连在京大臣也不是很清楚的事,而如今临卿这般问他,是要试探他还是想要如何?

临卿闻言,笑得一副云淡风轻,道:“世子身在姜北,不知道这事也是正常的。”

“舅舅?”静好有些狐疑地看着这两个有些奇怪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临卿抬眼看了看静好,笑着道:“静儿瞧你这脸花的,还不快去洗洗。”

“有什么是静儿不能知道的吗?”静好有些不满地说道,两个最为亲近地人却要背着她说她不知道的事情,这让她极为气愤。

“静儿,听话!”济桓如此说道,在静好有些委屈的眼光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时候到了,你就自然会知道。”

静好闻言瘪了瘪嘴,却也知道既然济桓这般说那这事情定也是她现在不能知道的,也相信济桓不会害她,因而点了点头,带着一众的侍者进了内室。

“临相有何事不妨直言?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济桓看着静好离去的身影,心中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所有所指地说道。

临卿闻言却不开口,笑着用扇柄轻轻地扣打着桌面,然后不急不缓地说道:“世子很是爱护静儿?”

济桓皱了皱眉头,眼神锐利的看向临卿道:“临相这是何意?”

“世子可知自己如今的处境?”临卿眼光一转,满含深意地望着济桓道:“有些人,你现在却还护不住?”

闻言,济桓身上冒起一股子嗜血的煞气,眼神带着些许戾气,看着临卿,仿佛想要把他生吞活剥。

临卿见此,却也不怵,笑盈盈地拍了拍济桓的肩道:“世子放心,我是静儿的亲舅舅,自是不会害她的。”

济桓冷哼一声,有些不屑地看向临卿道:“连亲妹都可以不顾的人,还会在乎一个外甥女?”

闻言,临卿面色一僵,动作也微微一顿,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你果真什么都知道了。”

济桓墨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嘲讽,若他不知道,这人会瞒他一辈子,一辈子让他认贼作父?

“当年我也是被逼无奈。”临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满是痛苦。

“呵。”济桓轻笑一声,“好一个被逼无奈。”

“你以为如此就可以洗脱背主弑君的罪孽了吗?”济桓静静地盯着临卿的眼睛,满是残酷地说道。

看着那双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眸子,临卿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我对不起主公,辜负了主公的信任,错看了人。”

济桓看到这般失态的临卿,不由得有些沉默,他虽是恨透了临卿,但他在得知真相前还是很欣赏这个淡泊名利的白衣卿相的。毕竟谁也不会想到人们口口相传,赞扬不断的人会是一个背主弑君的小人。

不知过了多久,临卿渐渐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其实当年的事,也不完全如同你之前知道的那般。”

济桓挑了挑眉看向他,临卿知道他定是不信,以为自己再找为自己洗脱的借口,但是有些话他却必须说清楚,因而叹了口气道:“当年我与姜衍相识于姜南,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落魄的贵族,我因为欣赏他的才华,与他引为知己,又将他引见了先王。”

“先王也就是你的父亲齐风,也很是欣赏他,并给予了他重用,而姜衍却也真是有才华,为你的父亲打了不少胜仗,可是却没想到他包藏祸心,最后竟然背主弑君。”说到这儿,临卿语气有些激动,连原本因为羸弱而苍白的脸庞也泛起了淡淡的胭脂色。

“你没有参与此事?”济桓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疑惑与不信。

“自是没有,我临卿虽然算不上什么光明磊落的事,但却也不是那背信弃义之人。”临卿闻言有些激动地看着济桓道,那眼神中的坦荡却也骗不得人。

济桓见此,有些疑惑,若临卿真的没有和姜王勾结,真的效忠于他的父亲,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真相的。

临卿似乎看出了济桓的疑惑,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带着浓浓地愧疚道:“此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如此说道,临卿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如此说道:“主公其人向来知人善用且用人不疑,对姜衍更是信任有加,而我与姜衍相交数年,引为知己,自然对他也是推心置腹的,不过这却也是错在我们太信任姜衍。”

微微地顿了顿,临卿接着说道:“当年主公围攻郑国前,我曾在姜衍的书房发现了他与郑王之间联络的书信,里面记录了一些我军的事,那时我愤怒不已,拿着书信去质问姜衍,姜衍只道郑王曾有恩与他,他需报了这恩,以后绝不再犯,并恳请我不要讲此事告诉主公。”

说到这儿,临卿情绪有些悲愤,道:“我念及那书信中并未泄漏什么军事机密,也相信他的为人,所以在他对上天起誓后,便替他瞒下了此事,却未曾想到他真的会与郑王勾结,谋害了主公啊。”如此说道,悲怒交加,一口鲜血猛地从临卿的口中喷了出来。

“临相!”济桓连忙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临卿,有些复杂地看向他。

临卿坐在椅子上缓了一口气,见他气色好了一些,济桓方才问道:“那你既知他是凶手,又为何不揭穿他,反倒辅助他坐稳了王位?”这也是济桓最不能理解的,这临卿口口声声说自己忠于父亲,又为何要助纣为虐?

“我当时也是无奈为之啊。”临卿闻言,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主公失踪后,我便带着人四处寻找,最终在石门东南找到了主公以及大军的遗骸,也就此知晓了此乃姜衍所为,在埋葬了他们以后,我布下大阵,让他人不得去扰主公清静后,便回到了姜国。”

“然而此时,姜国因为主公的消失和姜衍的上位而大乱,周边那些个如狼似虎的诸侯国也开始不断地骚扰着姜国的边境,若此时爆出姜衍弑君的消息,姜国或许会更乱。”

“于是你便又瞒下了这个消息?”济桓挑了挑眉问道。

“不错。”临卿如是说道,“主公虽待我恩重如山,但姜国百姓方是我的衣食父母,比起为主公血恨,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换得姜国百姓的安宁,才是那时最值得我思索的事。”

“所以,你便选择了姜衍?”济桓冷笑一声,真还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丞相呢。

临卿闻言,露出了一个莫测的笑容道:“不是姜衍,而是你。”

“我?”济桓轻笑一声,嘲讽道:“临相莫忘了,那时我不过是未满周岁小孩儿。”

“我还没老糊涂,自然是知道的。”临卿挑了挑眉道:“我所说的选择你,是指选择你做下一任姜国的君王,那么姜国百姓既可以不用遭受多年的动乱,主公的血统又可以延续下去,在当时却也不施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两全其美?你如何知道姜王一定会让一个养子来继承皇位?”济桓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漠,姜王对他的不喜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与其说他当的是姜国的世子,倒不如说是一个挡箭牌罢了,一旦姜王有了亲子,他便会如同一颗棋子般被舍弃。

“因为槿儿。”临卿淡淡地吐出这四个字,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接着说道:“当年姜衍对槿儿可谓是一见钟情,奈何槿儿却与主公两情相悦,姜衍深知槿儿的性情,于是设计了主公与槿儿的婢女,也就是你的生母”,说到这儿,临卿顿了顿,看向济桓,果真见他眉头紧锁,脸上有些不虞,毕竟谁得知自己是被人设计的结果,都不会那般高兴。

“”果真槿儿得知此事不愿再嫁与主公。”临卿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道。“但面对姜衍的示好,却也不愿接受。姜衍如此认定方有杀了主公,槿儿才会倾心于他。”

“所以这是为了美人而夺江山的戏码?”济桓如此说到,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

临卿闻言,亦讽刺一笑,“不过是自诩情深,到底不过是为了他的狼子野心找借口罢了,槿儿与其说是他的最爱倒不与其说是他对权力的执念。”

“于是我便利用他的执念,在他写下槿儿之子必为下任君王的旨意后,将槿儿送了那深宫后院,而槿儿进宫三年未有子嗣,群臣不满,这时你便充作槿儿亲子入了宫,成为了世子。”

济桓闻言,却已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母亲是否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亲子?”

“不错。”临卿沉吟了片刻,道:“若静儿是个男婴,她也不该存在。”

济桓闻言,身上散发出一股子杀气,眼神满是锐利地看向临卿,他的静儿曾经差点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不能活下。

室内一片静默,不知过了多久,却听临卿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道:“我临卿这一生可以说是无愧于姜国百姓,而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主公与槿儿两人。”

济桓若有所思地看着临卿,片刻,有些低沉地问道:“你既已归隐了,如今回来又是为了哪般?”

“赎罪。”临卿的身体微微一顿,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道。

“呵!”济桓轻笑一声,“你要杀了姜王不成?”

临卿闻言,挑了挑眉道:“世子应知这姜衍现在是死不得的。为了姜国的百姓,姜国的王权更替必须是平稳的,不然”说道这儿,临卿用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深深地看向济桓,里面的意味使人显而易见,若是济桓违背了这一点,那么他也容不得他。

好一个为了姜国的百姓,济桓嗤笑一声,不过心中却也是认同了临卿的话,如真要杀姜王,济桓有着许许多多的机会,可是他并迟迟没有动手,原因无他,杀父之仇固然重要,可是黎民百姓何尝不重要,他想要姜国不假,可是他却不想得到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所以他在犹豫,在思考,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一个可以以最小代价达成他的目地。

沉默了半晌,临卿又笑着抬起头深深地望向济桓,眼神闪着亮光道:“姜国的下一任君主只能是世子你。”

济桓闻言,微微的蹙了蹙眉,思索了半晌道:“你要我做什么?”

临卿苍白羸弱的面上露出一个莫测的笑容,道:“听说下月王上打算前去陵南秋猎,世子去了姜北一载,如今也是时候,让群臣重新认识认识姜国的下一任君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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