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间恰似流水匆匆,树叶儿绿了又黄了,燕子来了又去了,转眼之间,已是霜寒露白,金秋时节了,清风徐徐而来,那桂花的浓郁的芬芳在宫中飘荡着,整个姜王宫都沉浸在这儿腻人的气味儿当中。
一场秋雨一场寒,静好轻轻地歪在榻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棋子,前些日子,济桓奉命去了卫国,代表姜王前去处理静姝的事情,以维持两国的同盟关系,可以看得出来济桓他并不想去,然而王命难为,他依旧是去了。
而本是嫁与公子浔的静姝,却意外地委身给了浔的父亲卫王,虽然如今为了两国的盟约,卫王按照正妻的礼仪迎娶了静姝,但到底还是一个妾罢了,而世人对女子本就多苛责,此番下来,静姝倒是被那些个酸儒冠上了“淫于舅(丈夫的父亲)”的骂名,天理何其不公,而世人又多么愚昧,本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女子,却被冠上了这般的骂名。
静好每每想起姐姐静姝,胸中便止不住的觉得气闷不已,若是有一天可能,她定要劝着哥哥废除了这些对女子的禁锢。
方如此想着,只听得珠帘轻摇,一人走了进来,抬眼望去,原是姜王。
静好见到姜王微微一愣,然后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道:“拜见父王。”
姜王见此,眼睛微眯,自从上次起,静儿与他便不再那般亲近了。
“静儿快快起来,不必多礼。”姜王亲自扶起静好,又将他拉到了榻上坐下。
“不知父王到静好的栖梧宫中所为何事?”静好如此说道,面带笑意,可是语气却是冷冷的。
“你这丫头,怎得还在生气啊?”姜王见此满是笑意地敲了敲静好的额头,笑着说道。
静好闻言撇了撇嘴,满是无辜得眨了眨眼,如此说道:“静好怎敢跟父王你置气?”
“如何不敢,我看你这丫头胆子可比那吊睛白虎还要大些。”见静好如此说道,姜王却也不恼,这个小女儿从小便被他捧在手中长大,而自己上次那般对她,却也伤了她的心,再想想死去的槿儿和临卿,到底是自己对不住她。
如此想着,姜王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静姝的事情,父王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能撕毁两国的盟约,让得两国的百姓都生灵涂炭吧,如今卫国娶了静姝,父王也一定不会让着他给静姝一点委屈受得。”
听着姜王如此说道,静好压住眸中的神色,她自是敬爱这个从小将她捧在心里的父亲,不过舅舅与哥哥说得却也对,皇家最是薄情,父王对她的宠爱也不知能到何时,而在这之前,她也须记得她的父亲先是一个王,才是一个父亲。
如此想着,静好轻轻地拉起姜王的袖子,撒娇道:“是静好想岔了,误解了父王,父王最是宠爱静好又怎会欺骗静好呢?”
“知道便好。”姜王轻轻地捏了捏静好的鼻子,一脸笑意地说道,还好他的女儿明白过来了,也不枉疼了她一场。
又闲谈了一番,姜王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却见他轻啜了一口清茶,满是笑意地说道:“静好可知道三日之后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静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的问道。
“真是个没良心的丫头,亏得世子疼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连他的生辰都不记得?”姜王挑了挑眉,满脸戏虐的说道。
静好闻言,满脸的懊恼,她怎么会忘了哥哥的生辰呢?
看着满脸自责的静好,姜王喝了一口清茶,接着说道:“昨年本是世子及冠之年,却因着他领兵在外再加上临相病重,未曾操办,今年却要的办一场才是。”
静好闻言,有些诧异,姜王一向不重视济桓,别说是他的生辰,就是连他病重也不会多加过问,确乎从舅舅死后,父王对哥哥的态度确乎真的变了,如此也是好事,如此想着,静好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幅度。
“那父王如今来告诉静好又为了什么,还剩三日,这生辰宴,静好可是无论如何办不起来的。”如此想着,静好嘟着嘴按着姜王,如此说道。
姜王见此,捏了捏她的鼻子,满是笑意地说道:“等着你来办,世子恐是明年都过不上生辰!”
“父王你小瞧人?”静好瞪大了眼,有些气愤地说道。
看着静好张牙舞爪的模样,姜王心中却是十分愉悦的,不再与他生气便好,他的女儿就该这般模样。
“父王眼巴巴的来提醒静儿,给世子准备生辰礼物,静儿却如此误解父王,父王真是好不伤心。”姜王如此说着,一张脸皱巴在了一起。看起来与平时一副威严的模样很是不一样,静好见此,差点没噗呲一声笑出来。
“是静好误解了父王。”静好如此说道,轻轻地拉着姜王的手臂撒着娇,而姜王也恢复了笑颜,一切都和很久之前一般模样,但是各人心中自知,这破了的东西,无论怎么缝补,却还是有痕迹的,和新的是不一样的。
又说说笑笑,撒娇打诨了一会儿,姜王因着政务繁忙,便离开了栖梧宫中,而软塌上,静好往向窗外,敛去了脸上的笑意,呆呆的模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嬷嬷看着那个人儿,心中一紧,上前来,笑着对着静好说道:“公主可是在想世子生辰要送何物?”
静好闻言,眼中恢复了神色,眨了眨眼,撅着红唇有些抱怨地说道:“父王也不早些告诉我,这三天时间,我能准备些什么呢?”宫中人一般夫人的生辰,静好差人送去一些瓷器古玩这些贵重的物件便是了,可济桓却是不同的。
“公主无论送什么世子都会喜欢的。”王嬷嬷看着静好那一副满是纠结的样子,满脸温和地笑着说道。
“可是”静好蹙了蹙眉头,她却不想和着那些子夫人大臣送的东西一样,而真是随便送一个东西去搪塞哥哥,哥哥面上虽不说,心中也是会难过的。但是到底送什么呢?对了,王嬷嬷久在深宫应当知道吧。
如此想着,静好满脸希冀地看着王嬷嬷道:“嬷嬷,你见过的东西最是多,且给静好说说,如何送礼物才能显出静好的不同来。”
“若说不同,莫过于亲手制作,独此一份,最是独特。”王嬷嬷沉吟了片刻如此说道。
“自己制作?”静好闻言眨了眨眼,更是皱紧了眉头,看着王嬷嬷道:“嬷嬷也知晓,对于女工,静好却也没有什么天分的。”
王嬷嬷闻言,憋住了笑意,静好那哪是没有天分,可以将荷花绣成桃花,那简直是不过静好若想绣一个什么给济桓她却也是不反对的。
“静好有那个心意便是了,无论最后成品如何,心想世子都会欢喜的。”王嬷嬷如此说道。
静好想了想,微微的点了点头,不过三天时间,其他大件的绣品却也绣不成了,不若便绣一个香囊罢了,哥哥也可长挂在身上。
如此想着,静好那拿出了针线和布匹开始剪裁,而王嬷嬷看那个香囊的轮廓,轻轻地蹙了蹙眉头,却也不提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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