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不知从何处徐徐吹来,拂得那碧绿的荷叶绽起了一层层的涟漪,宛若舞女舞动时摇摆的裙摆,而那亭亭玉立的荷花也因风轻摇,吐露着淡黄色的花蕊。
而就在这荷塘之上,湖心亭之中,静好一身红衣凭风而立,在那碧绿的荷叶和茫茫的湖水的映衬下,就如同一枝开得正艳的菡萏似的,艳丽而又不艳俗,清丽却不冰冷,一个人便仿佛一道风景深深地映在了看众的眼中。
云熠看着不远处那个清丽脱俗的女子,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笑意,就仿佛这些日子被朝政所惹得的烦忧都因此消散了似的,这般想着云熠抬着步子向湖心亭走去,却没想到他还未走出几步,却见静好缓缓地迈过了亭子上的栏杆,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了下去。
云熠见此,心中一紧,却见他疾步走了过去,也从静好掉落的方向纵身跳了下去。
水一寸寸的没过头顶,将身上的衣衫全部打湿,冰冷的湖水和着水生的植物通过她的鼻腔和口腔,猛地挤进了她的胸膛当中,慢慢地静好觉得肺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仿佛下一刻她便要就此逝去,可是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后悔,嘴角甚至还带着浅笑,若自己已经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若不能与欢喜的人一起白头,那么生死或许并没有那般重要,或许清清白白的死去,远比苟且地活在世上更好。
而就在她的身子不停地往下沉的时候,突然一双强健的胳臂紧紧地将她抱住,然后不顾她那轻微地挣扎,将她拖到了岸边。
因为落湖的时间不算太长,静好并没有因此而昏迷过去,上岸后,下意识地猛烈咳嗽了几声,将肺中的水都咳了个干净,她那有些混沌的脑子便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救我?”静好抬着一双如同死水般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一旁同样一身湿透的云熠道。
云熠闻言,不由得握紧了双手,面上却是嗤笑一声道:“本王本并不打算救你,只是仔细想想,若是天下之人,知晓本王的王后在大婚之前坠湖身亡,本王也有失颜面。”
“儒王的颜面又岂是我能够败坏的?我若是身亡,天下之人只会说姜国公主福薄命短,又岂有污蔑儒王您的言论?”静好闻言,轻笑了一声,声音有些喑哑地说道。
云熠看着静好这般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丛丛的怒火,却见他伸出手,紧紧地衔住静好白皙地下巴,逼迫着她看着自己,然后沉声问道:“你就那般不愿嫁给本王?”
静好闻言,低垂着眸子,并没有言语,云熠见此,眸中的怒火却越发甚了。
“你既然不愿嫁给本王,又何须同本王归国?”云熠冷冷地问道。
静好嘴角勾起一抹有些苍白的笑容,却见她低垂着眸子,道:“父命难为,两国之约,不然谁又不想和如意的郎君白头偕老呢?”
“你有了心仪的男子?”云熠眸色微深,心中不由得升起了几分怒气,还有几分对静好心中男子的嫉妒,虽然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而静好闻言,却并没有说话。
“没想到堂堂的姜国公主竟然也是这般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子。”云熠满脸讽笑。
“儒王认为是便是吧!”静好闻言,却并不恼怒,甚至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云熠。
云熠见此冷哼了一声,“公主你别想着激怒本王,就算是为了姜儒两国的邦交,三日后的婚礼也并不会取消。”
静好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婚礼如何全凭儒王做主,不过儒王您永远拦不住一个一心求死的人。”
云熠看着静好脸上的笑容,心中却莫名的烦躁,却见他如同一把松开了握着静好下巴地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放心吧,本王从来不屑于强人所难,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女子。”
“不过公主最好还是不要选择了结自己的生命,不然本王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死不能。”云熠这般说道,眸中闪烁着阴冷的气息。
而静好看着云熠一脸冷冽的模样,不仅没有像一般人一样,露出害怕的神情,反倒是低低地笑开了。
“多谢儒王成全!”静好就在云熠快要恼怒时,蓦然这般说道。
云熠见此,心中不由得集聚起了一股闷气,却无处释放。
而就在这时,却见红拂端着笔墨走了缓缓走了过来,当她看见云熠和静好一身是水的站在那儿时,便连忙扔下了手中的笔墨,提着裙摆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红拂,本王是怎么嘱咐你的?”云熠眸色微沉,冷冷地看着红拂道,“你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竟然让她不慎跌入了水中,若不是本王正好遇见,公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当如何?”
静好听着云熠为她的辩护,虽然她心中明白云熠这般说也是为了自己的颜面着想,不过她却还是不由得对云熠难得的升起了几分感谢。
而红拂则在云熠的目光下,不由得心中一阵惧怕,却见她一下子跪下了身来,急声道:“都是红拂的疏忽,还请王上责罚。”
“起身罢,下次不可再犯。”云熠这般说着,红拂顿时松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
“好好照看公主,本王政务繁忙便先走了。”云熠这般说道,深深地看了一眼静好,其中的意味,静好自然是明白。
而等到云熠的身影放在消失在她们地视野里,红拂刚才上前来将静好扶了起来。
“公主你可有大碍?”红拂担忧地望着静好道。
静好闻言,淡淡的摇了摇头。
“公主你是怎么落水的?”红拂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明明那湖心亭地栏杆那般高,又怎么可能落水呢?
“不慎失足。”静好闻言,看了红拂一眼,淡淡的说道。
而红拂被静好的目光一看,也自是明白自己犯了大忌,主子的事情又怎是她一个奴婢该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