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问他真的死了吗。
但看着他沉静的面容,还是憋了憋忍住没问。
最后忍不住了,车开到碎石子路的时候蹦出一句:“万一他半路突然活过来了怎么办?”
观长不理我,兀自开他的车。
最后车拐了一个弯,开向看不见的地方了。
其实我还想说,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至于要一辆大货车接送么。
这么大的一辆,在路上独来独往,就不怕出事吗?
最终我看着那观长竖起一个大拇指:“观长你可真厉害,居然还会开大货车!”
“那是。”观长得意地把头一甩,险些又来了一个漂移,把我小心脏都快给吓出来了。
妈的观长你好好开你的车不行啊!我的内心十万头草泥马在狂奔,见鬼你是出家人交警也要罚你钱的啊!
之后他带着我在一个偏僻的荒丘停下。
他左右四鼓道:“这里没人了吧。”
“没。”我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你要干嘛在这抛尸体?连同棺材一起?
一想到这我嘴角又抽了一下。
“想什么呢!”他重重地拍了下我脑袋,“陪我来弄个阵法。”
“嗯。”
“这里没人了。”他再次看了看四周说。“我们弄个阵法,把尸体储存在一个空间。”
这倒是个好办法,于是我协助他做了一个空间的阵法,把尸体好好放进去之后对我说:“这个阵法就由你报关了。”
“啊?”
“啊什么啊。”他重重地拍着我的肩。“你以为叫你领尸体什么意思?这具尸体由你保存。”
我显得很不高兴,虽然这具尸体既不会腐又不会坏……但让我平白无故地领一具尸体,这是什么意思?我踩着底下道:“为什么要给我。”
他瞟了我一眼,眼神十分犀利,“因为他与你有缘。”
与我有缘尸体就要甩给我啦?可笑,这是什么道理,我从来听过。
我还是很不高兴:“有缘尸体就一定要给我么。你是他师父,这具尸体应该你带回去。”
“好好放在那里,不会有什么事的。”
话虽如此,可是这个解释,我还是很不乐意。
我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你什么意思啊,说清楚,莫名其妙甩我一具尸体干嘛。”
他无奈,叹了口气,把什么东西放在我的咯吱窝里:“你看到他的时候,有感觉吧。”
有…是有那么一丝…可是也只是那么一丝,并不强烈。
淡淡地,甚至要消逝的感觉。
“有啊,但是怎么了啊。”
“那就行了。”他的面容越加慈祥,我看着怎么就觉得有点看儿媳妇的模样,“带回去吧。”说完把一封信塞给我。
“尸体一不会腐烂二不会坏,看了这封信,你就明白你为什么要收留他了。但是,等你回家拆开再看。”
看着他开着一辆大货车滚滚而去,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算了,我叹了口气,把信揣在兜里,
既然你说到这份上了,我就收下吧,反正你说的,尸体一不会腐烂,二不会坏。
信的字迹很好看…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苍劲感和令人着迷的书卷气息,我怀疑是原主本人的信件。
当然,别误会。我还是回家看的。高人的话,我还是不敢轻易违背。
我轻轻翻开,对折了一下,里面出现一个淡淡的墨封。
至于信的内容吧…似乎没什么特别,似乎就是讲的一个小道士修行整天收礼的日常…平淡乏味得很。连一点灵异事件都没有,不客气地说,真不像一个道士。
没劲!我把信纸一扔,轻飘飘地落到了地上。
这时墨纸的背面出现了被花戳的痕迹。
我心中奇怪,走上去,一戳,却发现又消失了,刚才是我的错觉么?我揉了揉眼。
妈的管他呢。我翘着脚想,自己还有一具尸体,该如何处理呢?
冥想一会或许会有什么答案?那个空间或许隐藏着什么,毕竟这个空间是老道做的,我不过从旁辅助而已。
这么想着我决定先靠窗打坐一会。
我揉了揉发困的眼睛…老实说,我可不想这个空间出现破裂啊,陡地掉落一具尸体好吓人的!而且这是我妈的房子又不是我的房子!
在月光下我慢慢呼吸升腾,进入了冥想状态。
在冥想状态中我感到一片惘然。
也就是说冥想的作用非但没有提高,感觉反而大大地降低了。
会不会是那个空间或尸体干扰了我呢?这么想着我心神不宁,心砰砰直跳,恨不得立刻挖出那具尸体,看个究竟。
所以在冥想状态被强行打断了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那个空间挖开,尸体翻来覆去地给看个究竟。
心痒痒的。
都快按捺不住了。
我没穿鞋就跳了下去,双脚赤裸地站在冰凉的地板上,月光透过去,一望无垠。
一个人赤裸着在桌上写字。
“你是谁?”我老脸微微一红。
然后下意识地想走过去抱住他,云幕霆你回来啦?
但是,最近一看才发现彻骨的寒冷。
这个人,陌生,十分的陌生。
从头到尾的陌生。
我只觉得阴阴有一股寒气冒出来。他的身体好冷,就像结了冰,这种触感好像在哪里见过……我努力回忆着,心头忽然猛地一跳,这种感觉,不是站在殡仪馆棺材面前的感觉吗?
当时开会的时候,哪怕司仪说得再庄重岸然,我始终感觉一股挥之不去的寒气萦绕在旁。
“你是。”我本能性地冒出一句。“那个小道士?”
我略略后退几步。
我已经不害怕了。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我欣赏着他浑身强健的肌肉。
讲真,这一身还真不输云幕霆呢。
他不答话,只顾俯在桌上写什么字。
“喂,不理我啊。”我走上去要弹他的手,“你来找我干什么,我们认识么。”
话说你前世至少金丹的成就,变成的鬼也很强吧?可别在我这闹事啊,我可打不过。
然而他却轻轻一躲,全身都散发出寒冰般的气息,只一下,就把我的手指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