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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稻谷田里奇妙的早晨(1 / 1)

十九稻谷田里奇妙的早晨

饥饿总算要结束了。二十来天时间,人们仿佛熬了一个世纪。看着田里勾着头黄灿灿的谷穗,笑容又回到了人们脸上。几个外去“要米”的堂客们陆续回来了。人们准备收割新谷,忙碌“双枪”。

黎明,睡意朦胧中,下放学生们被一阵喇叭筒的叫声唤醒。撩开蚊帐看看窗外,漆黑一片。政治队长岳春生,顺着堤脚边的土路,冲各家各户的茅屋子大声叫喊:各家各户注意,季节不等人,从今天开始,加开早工,苦战二十天,争取早日完成抢收抢插!

铁皮喇叭催促人们起床,双枪开始了。

下放学生揉着惺忪睡眼,跌跌撞撞随大家走向田间。这时,东方刚刚露出淡淡的白色,暗蓝的天幕挂着星斗,稻田上空飘荡着一团团白色的雾。空气湿漉漉的。夹窄的田间小道上长满红芭根草,草尖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赤脚踩上去痒痒的,还有些凉意。田间小道夹窄,睡意未消的下放学生们如走平衡木一般小心,生怕一脚不稳跌到田里。余可可走在前面,将裤脚挽齐膝盖,露出白皙的小腿,光着一双细嫰脚丫,踏着带露珠的草尖,小心翼翼地前行。脚板下面凉沁沁的,草路有些柔软,还有点弹性,像踩在地毯上。天光微亮,影影卓卓。走在田间小路,四周一望无涯的稻田朦朦胧胧,东边天际的晨曦像害羞的黄花妹子,遮遮掩掩不肯撩开面纱。稻田在晨雾里若隐若现,谷粒顶着晨露,在微光中低头沉思。余可可第一次置身于这种诗画般的朦胧中,心情如同带露的晨曦,清爽、新奇。她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感觉到心肺像是被露水洗涤过一遍般清鲜。空气里溢满稻谷和晨露的湿漉漉的清香。她的脚步不由得轻松起来,脚板踩着厚厚的红芭根,有一种穿着舞鞋步入舞台的感觉。突然,她感觉到脚板底下软软的,凉凉的,什麽东西在脚板心里蠕动。她一下子傻了,一动也不敢动,一股凉气从脚板底下往上串,直至脑门,头皮凉飕飕的一阵阵发紧。脚板心里的动作大了起来,还伴着咕咕的声音。她像触电一般弹了起来,尖叫一声向后倒去。李韦良在后面扶住她,连声问:怎么啦?

蛇!我踩着蛇了!余可可惊恐地叫道。

李韦良细细看过去,一只青蛙骨碌着眼睛,舒展四肢不慌不忙跳进稻田,姿态优美流畅。

李韦良奚落道:一只青蛙就把你吓破胆了?

余可可惊魂甫定地抚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天慢慢亮了。

开镰收割选在稻谷熟透了的十二亩大丘。全队四张扮桶,每张扮桶八个人。四个壮劳力扮禾,四个女劳力或半劳力割禾。扮桶用木板打造,一米见方,三面用竹篾垫子围着,正面设一个竹木镶嵌的禾刷子,由四个壮汉两人一组,轮番抓住禾把子,用力朝禾刷子上摔去,摔一下便抖动一下,谷粒顺禾刷子掉进扮桶里。禾把子狠狠摔向禾刷子时非常有力度,震得扮桶咚咚响,四张扮桶一齐扮响,咚咚、咚咚,声音此起彼落,好像端午的龙船鼓点,争先恐后,高昂激越。扮禾需要力气,郭强和李韦良上桶扮禾。余可可、杜司晨、王小灵、周小早加上满秀,五人负责割禾。下放学生第一次割禾,满秀指导他们怎样握镰刀,怎样捞住稻茎,如何下镰刀。满秀演示着,只见她手起镰落,禾杆齐刷刷割断。看事容易做事难。几个人学着下镰,要么禾杆割不断,要么用力过猛镰刀扎进田泥里,差点伤到脚指,不仅速度慢,还手忙脚乱的。看满秀,只见她手中镰刀唰唰唰地响,禾一片片在她面前倒下。禾把子整整齐齐码成一行。割完自己那一趟,回过头帮他们割。余可可看见她们几个人才割了寥寥几个禾把子,还歪七竖八不成形,心里十分着急。

天已经大亮,余可可仔细观摩满秀的割禾手法,自己再试着去割,慢慢悟出了一些门道,渐渐地顺手多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杜司晨他们也好了许多了,虽然速度慢,稻子还是一片一片被割倒,禾把子一行一行多了起来。田里一层浅浅的水,淤泥没到小腿肚,腰弓成九十度。每割完一行就往前移一步,时间一长,开始觉得吃力了。特别是腰痛得厉害。割一会,伸伸腰,看看后面扮禾的人拖着扮桶逼过来,赶紧弯腰割一阵。从田头到田尾,一行禾割下来,脊背像断裂了一般痛。几个下放学生割完最后一兜禾,腰身已经不能竖立了。几个人不管不顾,一屁股坐在田埂上,哎呦呦地叫喊:腰子快断了,痛死我了!

太阳发出白色光芒,稻田镀上一层金色。同时,太阳也把署气泼洒下来,随着太阳升高,气温也高了起来。露水干了,田里的水也慢慢变热。朱水生是他们这张扮桶的主劳力,他看看太阳的位置,说:女人家都收工吧,回去煮早饭去。小李小郭帮忙把水谷装进箩筐。满秀带领割禾的一帮人上了田,去沟渠里洗尽脚上手上的泥巴,回家去了。四个扮禾的劳动力将扮桶里的谷子装了满满两担四个箩筐。每担足有一百五十斤。郭强仗着身胚硬扎,试着挑起一担水谷。刚走几步,便被烂泥陷住,移不动脚了。朱水生笑道:还是我来吧。说着,把箩筐索挽短一点,一弯腰挑起满满一担水谷,踢着泥水飞快地直奔田埂。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朱水生,郭强一脸羡慕。

为了抓紧季节收割,男女劳力早上出一气工,再回家吃早饭。这段时间称“早工”

初上阵,下放学生个个都疲惫不堪。早晨这气功夫特别熬人。周小早脚上还沾着泥,横倒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喊腰痛。几个女生揉着腰,紧锁眉头嘀咕:什么人出的主意啊?大清早人还没醒神,空着肚子就下田做苦力,谁受得了啊。牢骚归牢骚,饭还得吃。李韦良看大家残兵败将的样子,只好自己动手生火煮饭。余可可边揉着酸痛的腰,挣扎着去屋后面的菜园了摘了一把青辣椒。她说:早上将就一下,吃清蒸辣椒。所谓清蒸辣椒,就是等锅里的饭刚刚干水,将辣椒放进去,饭熟了,辣椒也熟了,再加点盐拌和拌和,作下饭菜。

李韦良看着余可可、杜司晨、王小灵疲倦的样子,担心地说:你们能挺的住吗?要不上午就不去了。

余可可摇摇头说:双抢还刚刚开始呢,第一天就退缩,别人会说我们青年组的人偷奸耍滑呢,我不想让别人说闲话。再说,我们吃完了国家供给的粮食,明年要靠自己养活自己。我们如今没有退路了,回城去会遭人耻笑,街道也不会收留,只能背水一战了。

李韦良颇有同感的说:回城是不可能了。我们男的苦一点还可以撑下去,可是,你们女生吧,无论生理和心里来说,到底脆弱一些,怕是难以坚持。

余可可叹息道:熬吧,熬到哪里算哪里,天无绝人之路。

刚刚吃完饭,岳队长的喇叭筒又喊起来。经过片刻休息,大家强打起精神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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