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到底要怎样才能把那群渣渣给抓到,都已经过了三天了,每天到达后都给老子跑了,害得老子白跑了那么多趟,不把他们抓到,老子心里就是无法舒坦。”徐子龙气得站在大厅里咋咋呼呼的骂道。
慕惊鸿笑着说道:“给我安静一点,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徐子龙张了张嘴,碍于慕惊鸿的气势,顿时偃旗息鼓。
一旁的范世吉轻轻地笑了笑,“五爷,我看咱们还是干脆一些,不要再拖下去了吧。”
“说的也对。”慕惊鸿微微颔首,相视而笑,“最近黄岗是不是安静多了?”
从前两日开始狠狠地折磨黄岗之后,每次听到有盗匪出没,就一定会将他叫上。
黄岗也不是一个笨蛋,总是借病请假,可是徐子龙不干了,上前直接将他从床上拖了下来。
三天总共从望江城内出了五次城,每一次都是快马加鞭,准备将对方追击而上。
对于养尊处优的黄岗来说,这四天时间简直就是一种变态的折磨,让他把慕惊鸿恨到了心眼里去。
“那是,五爷的法子真是厉害,看他以后还敢嚣张什么,真以为老子怕他一样。”徐子龙一扫先前的郁闷,咧着嘴笑道。
慕惊鸿拍了拍大腿,笑着道:“好了,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来真的了。”
“真的?什么真的?哪里有假的不成?”徐子龙不解的看向他,发现范世吉一脸了然于胸的架势,不满地喝道:“你丫的也知道是不是?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范世吉看向慕惊鸿,得到了他的应予后,开口说道:“你不要着急,最近我们总是追着敌人的脚步再跑,其实也不是在做无用功,而是一种麻痹敌人的手段。”
“麻痹敌人?明明是我们追得跟一条哈皮狗似的,哪里有麻痹到敌人?”徐子龙不满道。
范世吉解释道:“其实,五爷私下里让我派几个值得信任的人去探听消息,以免走漏风声,所以没有告诉你。”
“他奶奶的,你竟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徐子龙是个急性子,不满地喝道。
慕惊鸿笑骂道:“子龙,是我让世吉不要告诉你的,以你那性子,保不准就告诉了其他人。”
徐子龙不服气的瞪着眼睛,可无从反驳,好像说的挺有道理似的,咕噜道:“那今天怎么突然告诉我?”
“因为我们已经找到了对方的老巢,等他们夜间全部归巢的时候,就是一网打尽之时。”范世吉说道。
徐子龙听闻此话,不再计较自己有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了,反而是兴奋的摩拳擦掌。
他看着慕惊鸿道,“五爷,这一次你一定要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我,让我去狠狠的教训他们。”
“不,这一次我要亲自前往,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本领。”能在他入京之后私自组建如此多的人,如此庞大的规模,可见领导能力超群,他很想见一见这个人是谁。
徐子龙和范世吉相视一眼,皆是震惊不已。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群盗匪说是莽夫也不尽然,每一次来去如风,神出鬼没。
北方好几处又是沙漠,要想找到非常困难。种种迹象表明,对方是有组织的。
而且能把那些无恶不赦的盗匪组织在一起,让其只抢夺财物,不杀人不掠夺人,能力非同小可。
慕惊鸿也是想到这么多,更加好奇在望江城何时出了如此人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一见。
金瑜在承王府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地牢,是承王府专门修建的一处地牢。
里面关押的人其实很少,如今里面只有一个人,已经在里面住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
地牢里鲜少有人,也显得无比潮湿阴冷,随处可见地上的老鼠和老鼠屎,稍不留神就会踩到。
翠云走在前方,为金瑜开出一条干净的道路,直到来到地牢的最后一截。
小厮朝着金瑜恭敬的行了行礼,说道:“顾姑娘请随意,小的在外面等候,若有急事请传召。”
“嗯,你去吧,有事我会叫你。”金瑜点了点头,看向坐在里面不远处的一位男人。
右上角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口子,里面捣进了几根水泥柱,只流露出一只小鸟才能飞进飞出的空隙。
左边靠墙的牢房里湿哒哒的,传出一股难闻的恶臭,平常人若是走到这里来,一秒钟也待不了。
可是眼前是什么都见过的金瑜,跟在她身边的是早已经习惯了恶臭的翠云,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
男人坐在角落里,四周都是稻草,他的头发凌乱不已,显得狼狈不堪。
听到有人前来,他缓缓地抬起头来,先是不经意的一瞥,当看到来人时,顿时震惊起来。
“钟离修,没想到你还活着啊。”金瑜冰冷的目光看着她,眼里没有任何怜悯之情。
关押在牢房里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琉璃锁宝物的家族钟家,眼前正是钟家家主钟离修。
他激动地站起身来,来到牢门前,瞪大双眼看着她,“你是金家的人,你是金家的人对不对?”
“亏你还记得金家的事,过了这么久,你似乎一点悔过之意都没有啊。”金瑜冷淡地说道。
本来应该直接杀掉他的,可是对于她的性格来说,别人给的折磨,她都会双倍奉还。
轻易的杀掉他,实在太轻易,太容易,也太无趣了。
要死也要像雪夫人那样,在最绝望的神情中死去,在最悲惨的情形中身亡。
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对方知道后悔,也是为了让金瑜的心里能够好受一点。
“哈哈,金家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杀了我又如何,金家的人永远不可能活过来。你以为这样就能够为他们报仇?真是大错特错!”
“你……”金瑜生气的瞪大眼睛,眼里满是仇恨和杀意,咬牙切齿道:“你现在还敢嘴硬?”
“哼,就凭你一个女流之辈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可是你金家的人呢,一辈子都别想再活过来!”钟离修早已经将金瑜恨上了。
本来他能够舒舒服服的过自己的逍遥日子,偶尔跟慕惊鸿交手成了他的乐趣,得到望江城的控制权是他的目标。可是,全是因为这个女人,害得他在慕惊鸿面前撕破了脸皮,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个害得他跌落牢狱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有好脾气,怎么会有好言语。
金瑜冷笑一声,拍了拍手,“来人!”
先前守在门口的小厮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赔着笑脸问道:“顾姑娘有何吩咐?”
“把他给我抓到审问室,我要看看他会嘴硬到什么时候。”金瑜吩咐道。
“是!”小厮应下,急忙转身去找了几个大汉过来,将钟离修带到了审问室。
审问室是专门审问犯人的所在地,对于钟离修的年纪来说,这样的场面他已经见过了许多。
今日也是第一次作为犯人来到这个地方,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审问用的刑具,就是为了逼迫犯人就范。
钟离修根本没有把金瑜放在眼里,要知道审问犯人,也是考验心智的一部分。
他根本不相信以金瑜一个柔弱女子,会敢使用这些让人压抑甚至恐怖的器具。
“就算你把我捆住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就范吗?”钟离修不屑的看着她。
翠云不解的看着金瑜,看着阴森森的地方,心里只觉得发毛。
她不自在的靠近金瑜,很是害怕的样子。
“你如果害怕的话,就出去吧,我有事要办,一会儿来找你。”金瑜看出了她的想法,劝着道。
“这样……不太好吧,我应该陪在小姐身边。”翠云垂着头,低声说道。
“没事,他已经用铁链子拴住了,不可能逃得掉,你在这里也帮不了我什么。”
她害怕自己一时忍不住用了私刑,那状况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所以希望翠云能够离开。
翠云才受了刺激没多久,要是再受到什么刺激,怕会直接晕倒过去。
翠云心里也明白,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金瑜朝着那个小厮和大汉说道:“你们也可以下去了,我在这里不用担心。”
“……是。”小厮怔了怔,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也只好转身走出了牢房。
宽敞又阴冷的牢房里此时只剩下两个人,一个被用铁链拴在石柱上,浑身臭烘烘的像是一个乞丐。
可那双眼眸里迸发的光芒清晰无比,让人无从躲藏,那是几十年存下来的底气。
钟离修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做什么,可心里也没有把她瞧在眼里,毕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
“到现在你也没有觉得灭了金家是一种错误吗?”金瑜好笑的看着她,问道。
钟离修轻蔑的笑道:“人在江湖,适者生存,金家有享之不尽的财富,得到它是我们的愿望。更何况,金家还有神秘莫测的艳杀门组织,不灭掉他们,我寝食难安。”
现在还好意思提到艳杀门,如果她当时没有鬼迷心窍,怎么可能会被蒙蔽双眼,让顾征城耍的团团转。
最开始的时候,艳杀门也负责监视几大家族的动向,为的就是防止万一。
毕竟拥有了宝物,就能够拥有成为王者的趋势,谁会不动心?
可是后来,渐渐地把艳杀门的全部重心都转移到了顾征城的身上。
他说杀谁就杀谁,他说灭谁就灭谁,他谁监视谁就监视谁,她已然成为了傀儡。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深深的自责,只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双手洗脱当初的罪孽。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我会让你承认,当初所做的一切,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金瑜看向在一旁燃烧噼里啪啦的碳火,冒着烤人的热气,里面放着一根铁锹,正烧的通红。
她走了过去,用手帕拿起铁锹,一步步地走到钟离修的面前,摇晃着手中的东西,问道:“连这个你也不怕吗?”
“你想做什么!”钟离修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金瑜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直接。
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吗?怎么在此刻看起来竟然如此的冰冷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