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虽是我的贴身婢女,但我们的情谊更甚姐妹。你觉得你的贵人受委屈了,有没有了解过是为什么?”顿了顿,夜微澜的眼神更加凌厉:“你可以不问是非黑白就打千影,只因为你觉得她是个宫女,那我作为皇后,一国之母为什么不能打司马晴雪,在我眼里她也是个贱婢。”
夜微澜的一席非但没有赢来公仪天宸的谅解,反而更加生气了。她竟然因为一个婢女就跟他生气。墨色的眼眸也像覆了一层雪一样,一把甩开夜微澜的手,又钳住她的下颚,甚至可以清楚的听见公仪天宸手咯咯作响的声音。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半晌,他冷声问道:“夜微澜,反了你了。”
“公仪天宸,我就是反了,大逆不道了。你杀了我啊,定我死罪啊,逐我出宫啊,打入冷宫也行,我夜微澜皱一皱眉头就算输。”
这后宫如一滩死水的生活她早就过够了。本来已是已死之人,蒙上天垂怜重生再次为人,先如今她的仇也报了,或者说经历这么多事情,她看开了不想报了。五皇子公仪天佑已经死了,三皇子公仪天晟虽然没死但再也无法享受到王爷般尊贵的待遇,而两个姐姐,呵呵,守寡不是比死更痛苦吗?她的目的虽然没达到,但几个人也没好过。
夜微澜真的满足了,也真的不想在和公仪天宸耗下去了。从赵惠安死后两个人的心结就越来越大,如今又因为公仪天晟的兵符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或许是夜微澜一潭死水的眼神让公仪天宸心生惧意,又或许是别的,反正他放开了钳住夜微澜的手,冷冷一笑:“夜微澜,朕还没玩够呢,你就想退出了?不行的,游戏的开始和结束只有朕可以决定。”
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愣在地上的千影,还是忍不住叮嘱道:“照顾好你主子。”又别扭的补充了一句:“朕可不想还没玩够就死了。”
公仪天宸迈着大步走出了宫殿,他确实是怕了。夜微澜只能是他的,怎么可以有死的权利,他甩了甩头让自己不去想夜微澜眼神中的死寂。
金碧辉煌的寝宫中又剩夜微澜和千影两人了,她看了看周围,殿内金色和大红色的鲜艳和二人的凄凉形成了明显的对比。寝宫内檀木做梁,金色的红烛,六尺长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绫罗帐,就连那木施挂衣服用的也叫木杆,或桁hang也是用的上乘的紫檀柳,再看桌子上还放着几个茶杯,那杯中有三两个已经落了灰,千影刚端进来的铜盆也被公仪天宸踢翻在地,盆中的水顺势到了千影的脚边,再有就是一个屏风上画着牡丹亭图,虽不是夜微澜喜欢的,但也很雅致。
她走到千影身边把她扶了起来,两人视线一对上,她却未语先落泪了,吓的千影手忙脚乱的帮她擦去泪水,又道:“娘娘,千影不疼的,不疼的,你别哭啊。”
“千影”
她长长的哀叹一声,若是自己真的就这么死了,只怕千影,夜墨轩,还有薛曼蕊,苏卿,以及那个已经离开的公仪天晟都不会有好日子了。罢了,以后忍着点就是了。
次日清晨,司马晴雪果然早早的在清宁宫候着,因为夜微澜没有卯时起床的习惯,她便只能咬着牙在大殿内等着。
一个多时辰后,夜微澜才伸着懒腰起来了,听千影说的时候还足足愣了半晌,忽又笑出了声,看来司马晴雪是知道学乖了。又想到昨夜因为她挨骂的事情,手下的动作也变得慢慢悠悠了。千影看出她的想法了,便把侍奉的其他宫女都赶了出去,两人磨蹭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才踩着悠闲的小步走出寝宫。
司马晴雪见她来了刚想跪下的时候发现腿已经站的僵直了,她只好咬咬牙福了福身,夜微澜也是知道的,没为难她,垂着眼眸淡淡的说:“不错,贵人很是守时。你先坐这儿等等,等妹妹们来了一齐给太皇太后问安去。”
“是。”
司马晴雪明面上恭敬的回答,心里却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她早就打算等自己来了就在寝宫不出来,等到了时辰要跟太皇太后去请安才出来,那她起这么早是为了什么?想到自己在家中的时候都是睡到辰时才起床,心中就更加讨厌夜微澜了。
没多时,宋锦瑟先和她的贴身婢女绫罗走了进来,主仆二人给夜微澜先问了安后坐在了靠门的位置上,清宁宫的宫女机灵的给她奉上一杯清茶。
“妹妹昨日初入皇宫,可还习惯?”
宋锦瑟微微一笑:“回皇姐姐,妹妹一切安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完全忽视了司马晴雪的存在,她心里怒火满满却也无处发泄,不多时,林若汐和吴言雨两人一前一后的也走了进来,带着自己的婢女给夜微澜问了安,在起身后两人都小声的走到宋锦瑟那边坐下。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她估摸着太皇太后也应该起床了,便协同她们一起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居处。
“臣妾夜微澜,携众妹妹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
等她们到的时候,那殿上的太妃们也都到了,她暗暗想着明天要起早,就听太皇太后笑的跟弥勒佛一样:“起吧来,澜儿,坐在哀家身边来。”
她起身坐在了太皇太后身边,几个新晋的妃子们一一介绍了自己。太皇太后眯着眼睛看了看林若汐,果然是个温柔的女子。司马晴雪自然没能入了太皇太后的法眼,她知道这个女子冲撞夜微澜的事,在她介绍自己的时候不可忽视的沉了沉眼。
吴言雨那丫头,太皇太后对她更是不喜了,听闻她在选秀的时候就对皇帝抛媚眼,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作为太黄太后她还是微笑着让她起身了。那宋锦瑟太皇太后见她规规矩矩的,也笑着让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