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个小角落的夜墨轩听了却低沉的笑了笑。见状,薛曼蕊侧下身体悄悄问:“公子因何发笑?”
他神秘兮兮的再次笑着,却不打算告诉薛曼蕊这个答案,她却是越发想知道了,见夜墨轩的样子是不打算告诉她,轻哼一声,又直直的站在夜墨轩身后。想她应该是生气了,他回过头去而薛曼蕊却别过了眼。
这丫头
“好了,公子跟你说好不好?”
不好。
她打定主意不想理钱面前的人,别扭的不去看他。瞧着夜墨轩一副吃瘪的样子,远远的的夜微澜也不由的发出了笑。她从千影那里知道弟弟和薛曼蕊的关系非比寻常,现在看来两人相处的果然不错,她托着下巴细细的想了想该是找个机会问问薛曼蕊的意思,若是她愿意的话,也好求皇上下旨给他们赐婚啊。
可她这幅又是苦恼,又是窃喜的表情被堂下的众人一览无余,那夜墨轩本来就坐在一个小角落又不是什么很有名的人,所以根本就没人看见他和薛曼蕊主仆二人的互动。抓着夜微澜这个失态的样子有些人自然是要大做文章的了。
须臾,夜芙蓉款款的起身,笑道:“姐姐刚才瞧见妹妹发笑,可是想到这个题的答案了?”她哪里知道什么答案,一心看着弟弟别受了冷落或是欺负,连那个宫女说的什么题目都没有注意听。
也心知她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找碴,沉了沉眼。那坐落在一边的宋锦瑟和林若汐二人虽然有心想要帮她解围,却都不知道答案是什么,只好看着夜微澜干着急。
她感觉到来自两人的关切,报以微笑,示意她们没关系的。身边的公仪天宸也皱起了眉头,这种小小的灯谜对从前的她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只是现在没了记忆,那些学过的诗词歌赋也不知道还记得多少了。他刚想出言帮夜微澜解围的时候,就听见远远靠门的角落传来铿锵有力的声音:“答案应该是入木三分。”
那宫女也是明显的愣了愣,循着声音看见了角落的夜墨轩,他今夜一席玄色衣袍,乌黑的头发束起发髻,明亮的眼神让人倍感喜欢,他不着痕迹的饮下一杯清茶,又吩咐薛曼蕊给他满上。这时,左右两侧众人皆是看着这个男子。
半晌,那宫女点了点头,面色有些绯红的解下字条,踩着小碎步来到夜墨轩的案桌前:“是。这位公子答对了。”她吃不准这俊朗文雅的公子是谁,只好喊了一声这位公子。实际上,夜墨轩既没有官品,也无爵位,更不算是下人。他在这宫中也算是个异类了。
“这是皇后娘娘母家的亲弟弟吧?”
也不知道是谁从一句话像投入平静湖中的石子一般,泛起阵阵涟漪。又一个妇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仔细听惋惜中带着一丝戏谑:“是他啊,听说是个才子呢,可怜小小年纪就有了腿疾,以后只能坐在轮椅上过日子啊。”
“是吗?那还真是可怜呢!”
“谁说不是呢,也就是皇后娘娘仁慈,把他接去清宁宫照顾。”
一时间,众说云云。但不外乎这些说话的人就是一些无依无靠的王妃了。宫中的太妃不但安分守己,更明晰不能得罪后宫之主的道理,但夜微澜圣宠过重自然会引来别人的侧目,她又不懂怎么利用和结交各宫太妃和王妃。
她的手在衣袖中又紧了几分,千影也急的满头大汗,眼下这个情况若是开口说话只会让人更说是不懂规矩,她看着夜微澜的表情中充满了担忧。
却说夜墨轩听了以后并无很大的反应,从小被人说残废,说是废物。也有些人借着他的腿脚没有知觉故意敲了敲又惋惜的看他,他早已习惯这样的话语和眼神了,亦能坦然的接受来自这些目光的怜悯,同情,鄙夷,戏谑等等。而且这些人念着上面坐着他尊贵无比的姐姐也不敢说出太难听的话来,他轻轻一笑,这些人大约是眼红他的姐姐,却又不敢真的去出言暗讽她,只好转而把目光都放在他这个弟弟身上了。
也罢,夜墨轩叹了口气。本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但姐姐的面子如何也是要的,仰头饮下一杯烈酒。笑道:“是,墨轩从小患有腿疾。只是这元宵家宴,为了墨轩一人实不值得讨论良久,不如众娘娘王妃和我一起细想下一个灯谜吧。”
闻言,她们也不好在咬着夜墨轩不放,都笑盈盈的点点头关注点又回到了灯谜上。第三位宫女见众人都不再嬉笑,上前一步说道:“各位太妃娘娘请听奴婢的题目:人间四月芳菲尽猜一药材名。”
若说药材这里有没有人比夜墨轩知道的更多了,这也全是拜了自己有腿疾所赐,他拜读古今名义药典,就是为了求一个可以医治好腿疾的药方,也不等众人细想,他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个答案是春不见,承让。”
闻言,连坐在上面的夜微澜都皱了皱眉头,她觉得弟弟这样有些有些招摇了。虽腿脚不便,可仍有一个七巧玲珑心。从千影说过的片段和自己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深深的知道弟弟从来都不别人差,甚至比很好四肢健全的人要更聪明很多,只是在宫中太过招摇终归不好,有些担忧的看了夜墨轩两眼。
“是,公子说的对。”
宫女解下花灯上的字条放在他的案桌前,轻轻退了出去。
“各位太妃娘娘请听奴婢的题目:后村闺中听风声打一字。”
“这个答案是封。”
众人皆蹙眉,十几个灯谜下来。大家只觉得这殿内的气氛异常诡异,这哪里是在猜灯谜,夜墨轩就是在报谜底一般,宫女话音刚落众人还来不及回味,那人的答案已经脱口而出了。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等最后一个宫女将灯谜说出后,夜墨轩再次抿了一口茶,淡淡的把谜底说了出来。那些皇亲妇人的脸色一个个都气的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