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夜微澜心里明白,公仪天宸之所以不惩罚司马晴雪,是为了江山社稷,他们每个皇家的人都把江山社稷看得比亲人还要重要,可是最后得到了江山社稷,荣华富贵,难道心灵上真的会得到最大的满足吗?
这个答案公仪天宸给不了她,她也给不了她自己,她现在不想再去思索那些劳神费力之事,她只想好好照顾这个上天赐给她的孩子,让他能够安心快乐的长大。
夜微澜虽然进宫了不短的时间,但是她不喜欢勾心斗角的生活,人比较简单,因此在宫里没有其他的朋友,以往她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林若汐宋锦瑟商量一下,两个一块出个主意,可是如今林若汐已经死了,她只能去找宋锦瑟谈天,好排解内心压抑的情感。
这日,阳光明媚,微风带来青草的芬芳,吹得人分外清爽,夜微澜自己在房间里憋得久了,也觉得闷得慌,便给小玄烨喂了奶,又把他稳稳当当放在床上,找了知心的奴婢看护着,这才往宋妃的宫里走去。
一路上,被微风吹着夜微澜觉得心情也舒畅了许多,身子也觉得分外轻盈,不知不觉,竟然到了御花园前。
此时御花园的花儿都开了,争奇斗艳,芬芳馥郁,倒是好一番景色,夜微澜边欣赏着边往里走去,想着一会找宋锦瑟好好谈谈。
突然,她听到假山那边似乎有动静,一开始还以为是养的小猫小狗在打闹,但是她忽然瞥见了宋锦瑟衣角,便兀自笑了一下,心想着这锦瑟也真是,居然自己出门赏起风景来了,等会定要过去吓唬吓唬她。
但是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觉得声音似乎有些不对劲,似乎是一男一女刻意压低声音的争吵,夜微澜心觉疑惑,怕宋锦瑟受人欺负吃了亏,忙悄悄往前挪动脚步。
走到假山附近的时候,她看见宋锦瑟抱着珍儿站在假山后面,而她的面前还有一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夜微澜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翟远容!
顿时夜微澜心中就非常疑惑了,翟远容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还跟抱着珍儿的锦瑟拉拉扯扯的,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该怎么想他们两个,难不成是翟远容想欺凌锦瑟?!
这么想着她悄悄竖起耳朵,想要听听翟远容到底是什么用意。
只见翟远容往前走了一步,想要拉住宋锦瑟的手,但是宋锦瑟满脸痛苦与纠结的摇了摇头,抱着珍儿后退了几步,嘴里低声祈求道“翟远容,我求求你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是公仪天宸的妃子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了!你唉,忘了我吧!”
“不!锦瑟!我不可能忘了你的,你忘记我们以前的承诺了吗?你要嫁给我,幸福一辈子的!而不是在这个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里疲惫一生,孤独终老!”翟远容上前抓住宋锦瑟的双肩,声音止不住的颤抖,近乎嘶吼的喊了出来。
见翟远容反应如此激烈,宋锦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看着面前这张刻到骨子里,日夜思念的脸,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滚落下来,滴到了珍儿小脸上,衣服上,也滴落到了翟远容的手上,心里。
见宋锦瑟哭了,翟远容心里更加痛苦,面前这可是他的女人啊,可是他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成为了别人的女人,他真是窝囊,真是不配做一个男人!
看到翟远容痛苦,宋锦瑟心里也不忍,虽然她的人做了公仪天宸的妃子,可是她的心却一直都在翟远容那里,她这一生,为翟远容而活,在她嫁给公仪天宸的时候,她觉得在她心里以前的宋锦瑟已经死了,而现在的她只是顶着虚名的宋妃。
想罢,她慢慢把翟远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擦掉脸上的眼泪,故意摆出一副冷漠的神情,对翟远容说“翟远容,你别傻了,我是宋妃,不是宋锦瑟,宋锦瑟早已在嫁给公仪天宸那天死了,你忘了她吧,去过你的生活。”
听到宋锦瑟的话,翟远容心痛地无以复加,一幕幕甜蜜的过往闪过脑海,他狠狠地把手砸在假山上,顿时鲜血涌了出来。
宋锦瑟也被吓了一跳,看到他流血的手也心疼不已,忙对翟远容说“你我虽然以后形同陌路,但毕竟相爱一场,我希望你不要一蹶不振,糟蹋自己,这样我一辈子都不得心安。”
翟远容看着面前这张日思夜想的脸,用流着血的手抚上去,似乎要把她的一眉一眼刻到心里一般,看到宋锦瑟闪躲的双眼,他不禁苦笑了一下,收回了手,无可奈何地说“锦瑟,我我可以放开你,但是我能不能最后再抱抱咱们的女儿?”
宋锦瑟看到翟远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像针刺一般难受,想着自己以后也许再不会与他有任何交集了,不若就满足他最后的愿望。于是把怀中的孩子给了他。
翟远容看着怀里这个和自己有些相似眉眼的女儿,心里一阵柔软,他用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女儿的小脑袋,而珍儿也似乎感受到了这是自己的父亲,一点也不怕生反而咯咯笑了起了。
看到女儿可爱伶俐的样子,翟远容不住的感叹道“锦瑟,咱们的女儿真是聪明漂亮,真的很像你,若是你与我在一起,该是多幸福的一家三口啊。”
“别,别说了这没用的了,这都已经不可能了,孩子也给你看了,你快走罢。”宋锦瑟说完便接过孩子催促着翟远容离开。
这时目睹了全程夜微澜内心大为震惊,没想到珍儿竟然是翟远容与宋锦瑟的孩子,他们两个如今都情投意合,却不能在一起,真是一对苦命鸳鸯,而自己今日来这里却撞见了这么大的秘密,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
这么想着,夜微澜也顾不得再去看两人最后如何分别,也不再想着去找宋锦瑟聊天了,忙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脚步,趁着没人发现自己,又原路返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