龃龉(1 / 1)

“这位姐夫,幸会幸会,我是尉迟太丰。”

“啊、啊幸会,我是莫舒泰,不是什么姐夫。。。。。。”

“这位鬼爷,幸会幸会,我是尉迟太丰。”

“啧。”

“小玲姐姐,幸会幸会,我是——啊!”

马小玲见尉迟太丰抓完莫舒泰的手贴完柳还望的冷屁股又要来摇晃自己的手臂,玉手一长,铁拳就重重打到了他的额上,喝道:“耍宝耍够了嘛?!”

尉迟太丰揉着自己头顶一处火辣的肿起,悻悻然道:“姐你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我这叫热情似火。”

“所以你是很想感受一下我的火是不是?哈?”

马小玲皮笑肉不笑,向着尉迟太丰交叉十指,一弯一折,直弄得指关节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尉迟太丰当即噤声,右手贴到嘴角犹如拉拉链一般轻轻一拉,示意自己接下来会乖乖闭嘴。

马小玲见他举止滑稽,险些噗嗤笑出声来,但碍于柳还望在旁,生生将笑意憋回了肚里,维持好脸若寒霜的造型,单手拎起膝前的茶杯,轻啜一口,问道:“这位乙等鬼爷特来拜访,是有何贵干啊?”她眼望茶杯,语气飘忽,也不知道这是发问,还是又想强调一番柳还望的乙等身份。

柳还望不理睬马小玲,只望着坐在自己正对面的尉迟太丰,嘴角往上一挑,指桑骂槐道:“你小子是个家的吧?嘿,家的的素养也是江河日下了,竟然连怎么给鬼倒茶都不会。”

“哦?啊哈哈哈,你看我都忘了,怠慢了、怠慢了哈这位鬼爷。”尉迟太丰双手抱拳,连连向柳还望作揖赔礼,说罢就拎起它跟前的茶杯作势要倒,坐他左手边的马小玲却一瞪眼,怒喝道:“小丰你干嘛?!把茶倒得满桌子都是待会是你要负责擦吗?正好,我家里都有几日没打扫清理了,你有这闲心,就一并做了吧!”

莫舒泰见马柳一人一鬼较上了劲,默默提起杯子坐开了一些,专心喝茶,希望这一片散发着春天香气的氤氲能隔开这场纷争。听了马小玲斥骂尉迟太丰的话,他忍不住瞥了一眼堆了几个方便面杯子的屋角,心里暗自嘀咕:师姐你的几日,说的怕是天上的几日吧。。。。。。

“额。。。。。。这。。。。。。”尉迟太丰执杯的手滞在半空,茶水贴住斜了四十五度角的茶杯边沿,几要溢出。他捏住茶杯的三指,仿佛被一前一左拉出了两条纤绳,一头系在马小玲瞪得铜铃般大的眼上,另一头则挂在柳还望歪得能让比萨斜塔改称直塔的嘴角,紧张得僵直如铁,不敢抖动分毫,生怕在这场角力得出结果之前歪上万分之一度。

“哼。”这场无声的斗争正陷白热化之时,柳还望突然冷哼一声,避过马小玲的锋芒,扭过头来冷不丁地问右手边正专心借空茶杯装喝茶的莫舒泰一句:“我离开桂城没几天,你怎么就跟这么一个家的好上了?”

埋首茶香的莫舒泰闻言一怔,正要抬起头来解释,却见柳还望二郎腿往前架得更高,接着讥讽说:“你小子毕竟是没见过世面,这择偶标准,嘿嘿,尖嘴猴腮倒罢了,只是~”言语间瞥了马小玲胸前一眼,眼神掠过的速度不至于慢到显得猥琐,却又不会快得让马小玲察觉不到它看了哪里。

“该大的地方,也太寒酸了。”

“啪!”马小玲俏脸一红,拍桌而起,喝道:“你这下流鬼!敢非议你奶奶一对冰清玉洁的酥-胸?!”

冰清玉洁不是这么用的吧。。。。。。莫舒泰心想。

柳还望见马小玲发难,当仁不让,刻意尖声“哈”地一笑,讥讽道:“冰清玉洁不见得,如履薄冰倒是很明显。”

如履薄冰这个词倒是很贴切啊。。。。。。莫舒泰又想。

“你大爷的,今天姑奶奶不把你的鬼嘴打出两个坑,我就跟畜生姓!”

马的确是畜生啊师姐。。。。。。莫舒泰再想。

“你这乳臭未干~嘿嘿,这词用在你身上真是别有一番深意~小丫头片子有本事就动手,我倒是很久没看过管理局的婴鬼鞭打术者的灵魂了,嘿嘿!”

“。。。。。。”

眼见马小玲盛怒之下当真一把抽出了二十八张符纸——这是她目前能用的最大数量——尉迟太丰和莫舒泰都知道真闹大了,情急之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挺起身子拦在这对人鬼对头跟前,比手画脚、七嘴八舌地劝着双方冷静、淡定、息怒。

在两人阻拦底下,这对人鬼对头又隔空对骂了一阵。马小玲在把带****的脏话都用尽、给尉迟太丰头顶敲了三个爆栗、给莫舒泰肚子锤了三记拳头之后,这才在半蹲地上的莫尉迟两人的嗷嗷乱叫声中,冷着脸坐回了沙发上,倒满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见这场针锋相对以自己的小胜告终,柳还望得意地嘿嘿笑出几声,不再说话。

三人一鬼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啊对了,小玲姐,刚刚你们闹哄哄的,我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尉迟太丰本来正胡乱地往嘴里塞着茶点,嚼着嚼着,突然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将嘴中大团东西咽下,搔着后脑勺向马小玲说:“之前我说的那件事,我已经查到,是——唔唔唔唔!”

马小玲一口茶水刚入口,听尉迟太丰要当着莫舒泰的脸提起世家混入争霸赛的事,险些被呛到,情急之下,茶杯一掷,右手一把死死摁住了他的嘴,咯咯地向莫舒泰笑了几声,也顾不上敷衍几句,就连拖带扯地将尉迟太丰带进了自己房间,“pong”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莫柳见马小玲对尉迟太丰要说的话紧张得如此不自然,心下都大感好奇,但也猜不出个什么。一头雾水的一人一鬼面面相觑一阵,也便释怀,不再多想。柳还望千辛万苦找来,和马小玲先斗法再斗嘴,一时也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现在剩它和莫舒泰独处才醒起,刚要开口问莫舒泰近来有没有被鬼怪缠身,一双尖锐毒辣的眼眸却在侧光之下,捕抓到莫舒泰瞳孔深处的一丝异光。

“嗬?”柳还望意味深长地一笑,说道:“你小子几天不见,竟然连阴阳眼都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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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生,设备已经组装调试完成,随时都可以开始工作了。”技术组组长李科向白闻钟轻鞠一躬说道,字正腔圆,语速平均,只是这么言简意赅的一句汇报,都能轻易让旁人判断出此人的性格严谨细致、一丝不苟,有做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潜质。

“是吗?你辛苦了。”白闻钟将一壶方煮沸的热水提起,壶嘴一倾,蒸腾出灼人热气的水龙便源源不断地注入一提朴素紫砂壶中。模糊视线的白雾渗着茶香弥漫而出,透着一种缥缈难明的美感。

“等那帮风水师检视进度到四分之三的时候,你们技术组就可以开始检测了。小科啊,老夫可是对结果很期待啊。”白闻钟右眉挑起,露出一直被眼皮掩藏起锋芒的鹰目,盯视着在紫砂壶狭窄的胆内,被热水冲撞得翻腾不止,又像嬉戏,又似挣扎的雀舌绿叶,笑道:“在这些狗里面,到底能揪出几条狼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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