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师父
我醒来的时候,估摸着时间,也算不出是深夜还是天快亮的时候,外面的倾盆暴雨还在下着。我觉得嘴里干的要命,便挣扎着站起来,猛一起身,感觉头疼得一阵厉害。我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起来。
这是我的师父的家。
我师父是一个铁匠,家里的条件还不错,他的心肠很好,要不也不会收留我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小子。我时常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如果不是他,我说不定要钻桥洞,睡大街,如果不是他,今天晚上说不得我就死在了大雨里,但我依然控制不了自己。我的心死了,我再也没办法好好的踏踏实实地去工作回报他。我没有一颗活下去的心了。可是我又是不想死的,因为我怕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记得我母亲了。我是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证据。所以,我苟延残喘地活着。
我再次甩了甩脑袋,摸索着站起来,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不过,身上的这套衣服却是崭新的。一定是师父买的礼物吧,他居然知道我的生日。也许是我无意中提及的,可是他却记住了,还在这个日子里头,细心地为我准备礼物。
我不愿多想,头依然疼得厉害,便摸到水缸前,掬起一捧水,正要喝的时候,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
别喝生水了,你感冒了。桌上有药,还有解酒的汤你喝了吧。原来师父一直都没睡。
我回过头,看了看师父,只是黑暗中,他的身影难以看清,手中捧起的水也顺着指缝滑了下去,外面依旧下着大雨。
我冲着黑暗之中无所谓地笑笑,嘿嘿,师父啊,我的身体可棒着呢,您就别担心了,回去睡吧。
由于雨声太大,我也听不到师父的叹息声。只看到他朦胧的身影向里屋走去。我伏在桌上喝着汤药,心中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让师父担忧。
但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暗下决心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坚定的人。
第二天,我带着宿醉醒来,雨已经停了。而我的酒意还在,喝酒的人总是会在第二天后悔昨日的放纵。
野孩子,你昨天跑哪去了,害的我爸一顿好找。说话的是我师父的女儿,说不得我也很纳闷,一个铁匠的闺女竟如此水灵。不过,她对我的印象可是差的很,不过任谁家里住着一个这样对生活失去希望,浑浑噩噩的混蛋,心情都不会愉快的。我是师父收留的,她总是喜欢叫我野孩子,我也懒得反驳,毕竟一个人什么都不在意,都不去争取,也就不会在乎什么虚名了。
师父咳嗽了两声,示意她不要再说了。便对我说道,小无,过来吃饭吧。师父不愿意叫我无名,他都称呼我小无。
我去喝了碗稀饭,桌上还有一只鸡。想来,是师父昨天为了给我庆生杀掉的。我们这里庆生总是要吃鸡的。无论贫富。呵呵,这算是一种平等么。
这只鸡基本没怎么动,我似乎能想象到师父一脸严肃地对女儿叮嘱一定要等我来才能开动的样子。心里不禁又是一阵感动。比起亲人,师父倒更像是我真正的亲人。罢了,我也没有亲人了。这种话题谈来总是
显得沉重。
我喝了稀饭后,却没怎么动鸡,不是这鸡肉烧的不好吃,是我胃里头不舒服,吃不下。我想出去透透气,师父趁机塞给我一个鸡蛋并叮嘱我长身体的年纪不能喝酒,多吃点东西。
说完,他就向铁匠铺子走去。
我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出神地望着打闹的孩子,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一块净土,那就是这些孩子。
野孩子,把药喝了。师父的女儿在我身后说道。估计是师父安排的,她还是很听师父的话的。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谢谢你,灵儿。她叫木灵,名字和她人一样水灵灵的,师父都叫她灵儿,可是她却不许我这么叫,此时我也是回应了她叫我野孩子。师父平常不会给她重活做。以师父小有名气的铸剑本领,足够养活这么一家子了。
木灵瞥了我一眼,坐在我旁边笑mimi地说,你是不是皮痒了啊。说着伸出白生生的小手在我腰间狠狠拧着,我吃痛却因为手上端着的碗不敢乱动。
我错了,我赶忙对木灵认错。
木灵依然迷人的笑着,看我努力地端平碗。我觉得这女人的脾气完全不配她的长相。木灵对我说,叫灵姐。
我求饶对她说,灵姐,我错了,放过我吧。
木灵好似依依不舍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一口气把药喝完,把碗放在地上,便一跃而起,对着木灵大叫,灵儿,把哥的碗收拾好,不然晚上哥教训你。说完一溜烟便消失了,留下气鼓鼓瞪着大眼的木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