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老夫承让
那个大汉胯下已经是血花飘飘,大汉杀猪般的嗓音传遍夜空。
小雪却仿佛做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一样。她一转身,刀柄飞快的转动,轻盈的身子在雪地上左右飘飞,眨眼间血流遍地。
跟她相处久了,似乎觉得她只是一个非常可爱温柔又颇有点儿做饭本事的良家女孩。
可是今晚似乎唤醒了这个丫头的回忆,过往所有的回忆。那杀戮像是埋在骨子里一样,用刀刮,用冰冷的河水也去除不了。
杀意在她身上节节高攀。
我以为她是邻家女孩儿。
可是她只是个魔头。
她,是杀人不眨眼的。
她不是那个我认识的她了,是吧。
哈哈,可笑我还以为自己牺牲了很多来保护她,来帮助她。
这样的我,她会需要我的帮助吗?
这样的她,我会愿意帮助吗?
夜风像刀一样刮在我的脸上。很痛。
可是为什么厚厚的衣服遮住的胸口也一样的难受呢。
万人尸体间,一人舞刀过。
小雪走到我身边说,搞定了,我没有杀他们,只是伤了他们。我们走吧。
小雪不顾那些倒在地上的佣兵,拉着我向远处走去。
这些混迹在森林中的佣兵肯定很强吧,至少这么十几个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抬手就杀的吧。
我的心狠狠地颤抖着。
小雪看我苍白的脸色,说,怎么了,害怕了吗?
我看着她不沾血迹的身子,心里想她是为了不弄脏衣服,才不杀人的吗?
可是我嘴上却说,我才不怕呢。
我们在惨白的月光下走了一会儿,我似乎听到了由远而今的狼叫声。那声音急切中夹杂着些许兴奋。
在几里路之外,仿佛飘来汉子们凄惨的叫声,还有狼群的撕咬声。
如果是平时,那些汉子应该都是武者,自然不会怕这些狼群,即使遇到魔兽,也有一拼之力吧,可是,现在呢,他们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够自如走动吧。
那些狼群呢,一天没吃东西了?两天?三天?我不想再想下去。
我看着前边小雪蹦蹦跳跳的背影。
她早知道了吗?
她这么擅长丛林生存,应该早知道这种事情了吧。
我的心渐渐凉了起来。我不再像之前那么开心了,我也不知道这一路是对是错。
不过,我不是一个喜欢半途而废的人,不管怎样,我都会一直走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我都不怎么主动跟小雪说话,小雪的微笑在我眼中也是妖邪无比。我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纯净。
在我们越来越深入森林的时候,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你们吧,年轻人。
我不知道声音从哪传出来的。
好像是前边,又好像是后边,不会有人可以在四面八方说话吧。
小雪皱了皱眉,说,何方高人,用不着藏头露尾的,出来说话吧。
接着从一颗古树后边,一个老人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
老人一脸慈祥,却透着一股阴森之气。
他咳嗽一下,似乎好像随时会被风吹到一样。
他用和蔼的神色对着我们,宽厚地说,年轻人,六阶强者,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哈哈,老夫很久没有见到过六阶强者了。
小雪站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对我说,待会,我们动起手来,你快点跑,往哪儿跑都行,千万不要回头,能跑多远跑多远。
我心里想着六阶强者,不是我,那只能说的是小雪了。她,真的是六阶强者?
老头看着小雪一脸紧张的样子,开怀地笑了,不用紧张吗年轻人,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是被狼吃了,我不会怪你们的。
小雪轻笑着,前辈,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我心里已经是十分惊讶了,这个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笑笑,年轻人莫要口花花,这森林冰封,积雪数月不化,我顺着足迹寻到这里,而且我能感受到你们的气息。
小雪也跟着笑了起来,哦,这样啊,前辈真是厉害,我下次一定注意足迹的问题,不过,前辈,你能不能教教我您的狗鼻子是怎么那么厉害的。哈哈哈。
小雪放肆的笑声飘荡在森林里。
我听到小雪供认不讳,心里只好祈祷她能打赢老头了。
老头子面色一变,年轻人,不要自寻死路。
小雪看着老者,似乎觉得好笑一般说道,我不要自寻死路?难道你是来找我喝茶的,让我要恭敬地给你敬茶吗?几个人,我杀了就杀了。
老者冷哼一声,再摆不出慈祥的脸色。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何要那么虚伪的笑。
老者说,是,几个人杀了就杀了,我也没必要跟你这么有潜力的年轻人为敌,可你错了,你真的错了,那里头有我的儿子。
小雪的脸色也冷了起来,说,那个一脸胡子,有刀疤的领头人就是你的儿子?
老者说,正是。
小雪皱着眉说,怪不得儿子如此粗俗,原来老子也不过如此,你的儿子可真是个败类。
老者冷漠地看着小雪,只说了一句便动起手来。
他说,那终究是我的儿子。
小雪与老人动起了手,我思索着是不是要跑,在这呼吸间,小雪已经被老人一掌击中胸部,倒飞而去,直到一颗巨树接住了她。
她嘴角滑出一丝鲜血。
她,受伤了?
这么强的女魔头,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打伤了?我可是看到她杀那些人,好似杀鸡一般的。
小雪看了我一眼,说,还不快走。你要亲眼看着我死,你才开心吗?
我心中犹豫,但是我留下来也没什么用处。
这个女魔头不逃走,是为了我吗?
我忍不住地感激地看着她。
她只说,快走啊。快走吧,回到你的家,回到你熟悉的地方。我不用你帮我了。
老者看了我一眼,似乎看一只蝼蚁一般,说,你敢走,我就先杀了你。
我心中一凉,觉得自己就像在zhan板上待宰的鱼一样。
小雪说,前辈堂堂高人,竟对我们小辈如此刁难,接招吧。
小雪又跟老者纠缠起来,两人身上闪着不同的颜色,那是内息吧。
小雪又一次倒在地上吐血。
她看着老头说,你,是高阶吧。
老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小雪,仿佛一只猫在戏弄将死的老鼠一般。
他说,承让了,老夫半步八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