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3(1 / 1)

顾初夏也不知道这一刻她脑中那一团乱麻到底在怎样纠揪扯,只是扯得她心头微疼,眼睛也不敢眨一下,只是看着安景旭,一直看着,生怕一个眨眼他便消失了。

似乎有感应一般,安景旭忽然转眸,对上顾初夏破碎凌乱的眸子,她眼中一池月儿清光尽褪,他眸中黑沉幽邃,像两块磁石,将顾初夏视线紧紧吸附一般,那眸中一团深不见底的墨黑只是微微一暖,她一颗悬在钢丝上的心似乎找到了落脚点,所有不安,害怕渐进退散。

她知道,安景旭不会有事的,她相信他。她浅浅一笑,这一触即发的紧张中,似乎那根绷着的弦,一点一点松了。

我绝不让你有事……

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各自的心事,在这千钧悬于一发之时,在心头晕开。没有刻意掩饰。

一触即发里,他们浑然忘我。

知道一个清脆又略到颤抖的声音渗进这满是枪火外的空气里:“景旭。”

那是……那是顾初年的声音。

这么会是顾初年,她不是被安景旭送走了吗?顾初夏顿时生出一中不好的预感,她猛地回头,居然真的是……顾初年。

顾初年居然被蓝烈的人抓回来了,凶神恶煞的黑衣男人用枪指着顾初年的脖子,一点一点朝蓝烈靠近,顾初年额头上密密的全是冷汗,精致的妆容下一张惊慌害怕的小脸惨白如纸。顾初夏下意识地去看安景旭,

果然,安景旭,一遇上顾初年,你所有的镇定,所有的从容都在不知不觉便消散了个干净。

安景旭垂着身侧的手紧握着,浑身散发着阴寒,一双沉到不见底的眸子是纯黑色的,像极了那没有星光的天际,昏黑地让人心慌,那样密密笼着顾初年,里面全是顾初夏从来没有见过的情绪,类似担忧,类似隐忍,类似害怕……其实可以去掉这下类似的。

原来安景旭,你也有害怕的时候。顾初夏松了握紧的双手,不知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替顾初年担心,不是她恶毒到恨不得她死了,而是她知道安景旭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顾初夏恍恍惚惚很久,手上的汗风干了又出来了,手心黏黏的难受,只听到蓝烈在笑,笑得嚣张,笑得阴狠,甚至是癫狂:“你以为我真就这样任你宰割吗?就算今天我走不出去,安景旭你也别想好过。”忽而他从身侧掏出来一把枪,指向顾初年,狠辣地说:“我还有一张王牌呢。”

“垂死挣扎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安景旭的声音里有种与生俱来一般的阴寒,让人止不住颤抖,那样难以掩饰的肃杀。

安景旭,你的冷静到哪里去了?你的镇定又到哪里去了?你可知道你此刻眼里的愤怒与慌乱有多明显,你可知这全数落到了蓝烈的眼里了,你也犯了这最不该犯的错误。顾初夏忽而无声的冷笑:似乎这赌局不用开始就输了呢。

安景旭的威胁早在顾初年落到蓝烈手里就大打折扣了,蓝烈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笑:“是吗,是不是垂死挣扎谁知道呢,既然你要送走她,我就拉上她一起死,没想到吧?你以为你能送走她?”

蓝烈走过去,一把拽过顾初年,将枪举至她的头顶,忿忿说:“那我杀了她试试看。”

顾初年脸色惨白的可怕,确实死死咬着牙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是那样痴痴看着安景旭,精致的妆容掩不住那花容失色,但是顾初夏还是很佩服顾初年这份胆色,这样小命被难捏着,居然还能有这份镇定,已经是难得了。

相反平素里一向处之泰然的安景旭有些失了方寸。顾初夏不禁想如果被枪指着的那个人是自己,安景旭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有那些类似的担心,类似的隐忍,类似的害怕,就算是类似也是好的。

到底她在想什么,那心口处揪扯不停的情绪到底是什么,扯得她心口微疼。似乎是担心是害怕,她还有那种情绪吗?那是不是意味她也是有真心的。不然为何她不担心顾初年,却担心安景旭,因为顾初年是他的弱点啊。

心头一团乱麻,突然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顾初夏紧紧蹙着眉头,眼神下意识地睃着安景旭。恍恍惚惚听得安景旭阴寒的嗓音,有她从未听过的冷:“蓝烈,你觉得凭她可以威胁我吗?”

不可以吗?可以的,安景旭,那是顾初年啊,是你的软肋。

蓝烈只是冷冷大笑:“不可以吗?那你大可以试试。”他一把抓着顾初年的头发,将她的脸对上安景旭,阴森森有恶狠狠地说,“你很聪明,我也不傻,既然你会花心思送她走,那她有怎么可能是无关紧要的人。”

安景旭黑沉的眸子一点一点沉下,直至什么只留吸附人的黑色,像磁石,似乎又恢复了淡定,幽幽问:“那你觉得呢?”如果他动她,如果她有事,如果他来不及阻止……不,不能有这样的如果。安景旭一遍一遍闪过这些念头,强压下所有慌乱,体内各处嗜血的因子都叫嚣着:蓝烈,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蓝烈越发有把握一般,不疾不徐地说:“狡猾如你又怎么会将你的弱点让人知晓呢,你会暗度陈仓混淆视听,我也不是傻子。”蓝烈睃了一眼不远处惊魂未定的顾初夏,眼睛里闪过毫不掩饰的狠厉,“真是相像啊,一模一样,确实适合用来当挡箭牌。”

安景旭只是视线粗粗掠过顾初夏,未多做停留:“既然你也能猜到,我又为什么多此一举,不知道吗?自作聪明永远不可取的。”顿了顿,他继续,“还有提醒一句,你手里的人可是顾志诚市长的宝贝女儿。”

安景旭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如果:如果这两人只能救一人的话……不,不能让任何一个出事。

蓝烈却不以为然,一个没打算活着出去的人,确实不会畏惧这样的威胁,蓝烈反笑,:“反正我今天也不打算或者出去了,既然如此,安景旭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失去所爱,我是不能看透你的心思,但是我也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账,这两个女人就都给我陪葬好了。”说完,蓝烈对着顾初夏的方向大喊一句,“阿成。”

顾初夏还在错愕中,就被一个大力扯过去,惊魂还未定之时,脑袋上就多了一只冰冷的枪。顾初夏不由得苦笑:还真是不能乱假设,居然这么快假设就成真了,她脑袋果然被枪指了。顾初夏不记得害怕,不记得弄清怎么回事,只是下意识地去看安景旭,去寻找他脸上那种类似害怕,类似隐忍,类似担忧的情绪,可是很可惜,那样的类似没有,安景旭十分镇定,一点别的情绪也没有,只是不温不火地说:“你的王牌就是这两个女人吗?”

蓝烈脸上几乎狰狞,笑得五官都快要拧到一块的可怖:“我觉得够了,只要能让你安景旭失去所爱就够了。你要了我一条腿,我杀你一个女人总不为过吧。我杀不了你,也要让你不好过,你说这两个女人我该线拿哪个来喂子弹呢?”

蓝烈便说便癫狂别的大笑,完全的疯狂状态在,这个男人大概被安景旭被疯了,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顾初夏有些无语,为什么不用她和顾初年来威胁安景旭放了他呢,至于这样惨烈与血腥吗?

顾初夏自始至终都静静看着安景旭,学不来顾初年的梨花带泪,她只是很认真,想找寻蛛丝马迹而已,她一颗心都麻木了,不想自己的了,所以她必须记着记者的赌局,可是就算是赌局他好像还是输了。’

安景旭自始至终都没有一点反应,难道她顾初夏的命果然和顾初年不一样,那同样的枪指着原来也有区别。她冷笑,随即敛去了所有情绪,声音很大,她自己都觉得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原来你叫我靠近他,就是方便把我推出去送死啊,真是狠心的男人呢。”几乎心里被挖了一个洞,空落落的,一滴一滴流的都是心头血,然后那空一块的地方开始有丝丝的冷风渗进去,再漫进每一寸皮肤:是这样吗?你让我靠近这个男人,是为了给顾初年留退路吗?是在这样吗?

她怎么忘了,安景旭是这个世界上最狠心的男人。

眼里有一闪而逝的害怕与不安,安景旭却沉沉怒斥:“你别动,待着。”待在良成身边就安全了……这样就好。

景旭,我和顾初夏到底区别在哪里,都不舍得吗?你看顾初夏是害怕,看我是担心……这之间还是有区别的不是吗?

顾初年侧目看着咫尺的安景旭,突然觉得隔了好远好远,当枪指着自己的时候她没有哭,可是这时候却不知不觉泪流满面了,其实她在听风早就见过那个男人了,那是安景旭的人,他却将这最后的保障留给了顾初夏……

顾初年恍然看向顾初夏,那样忿恨,那样不甘:为什么是你……

那厢,顾初夏却大声吼回去:“待着送死吗?”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只知道心口的那个洞里全是忿恨与难受,快要堵得她不能呼吸了。

最新小说: 从木叶开始的宇智波琴川 穿越从语文书开始 成为反派得不到的黑月光 开局签到西游送太乙真人 九零福运小俏媳 八零好福妻 炮灰王妃今天洗白了吗 谍海偷天 我靠着茶里茶气嫁给了豪门大佬 团宠小祖宗九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