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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随风惆怅又忧心,细细探着脉,再说:“你怎么会知道,他不会告诉你,你也不给他机会告诉你。(..coM)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安景旭确实快被你逼疯了。”似苦恼,秦随风抑扬道:“其实说实话,依照安景旭的性子,还有能力,不管是哪个女人只要他要是不可能逃得过他的手掌心的,可是他拿你没办法,他说他舍不得。”

诶!安景旭那样的人嘴里居然能说出这么个词来,真是苦了安景旭了,不是秦随风说,安景旭那厮连命都舍得的,居然那样无奈地语气说舍不得顾初夏,如果不是亲耳听到,秦随风打死也不信。

风水果然是轮流转的……

顾初夏眸子没有再抬起,看不见她眼底刻意隐藏的情绪,嘴角似乎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还有几分嘲讽,她只是淡淡道:“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我不会爱人。”

是害怕爱人吧……因为被最亲的人离弃背叛过,因为曾经爱到支离破碎过,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地拽着这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的心。

大概那些曾经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爱人的能力,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再开始了。

奈何情深,向来缘浅,他们在错的时间遇到了,她最美的年华没能遇见他,多希望给尽最美好的自己,如今她已经给不起了。

顾初夏淡淡的话语,刻意地掩饰,秦随风知道这个女人又要当乌龟了,叹了口气,辛苦地继续苦口婆心:“以前我也以为安景旭不会,可是还不是爱上了你,你从来没想过要试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逃。”他微微低头,寻着顾初夏的眸子,一字一字说得笃定无疑,“顾初夏,安景旭是身在局中,但是我看的清楚,你不是对他没有感情。”

号脉的手一顿,她猛地抬头,眸中尽是凌乱细碎,碎了一汪的星月,她却眨眨眼,敛去,淡淡笑着,淡淡说着:“感情吗?这东西太贵了。”

即便有,她支付不起,也要不起。七年前她亲手割断了亲情,三年前,她抛却了她的爱情,这珍贵的感情之于她已经是累累伤痕,怎敢要,怎能要,要是在一起赴了黄泉,谁赔得起?所以没有满心期许的开始,便不会有身心俱损的结尾。

秦随风深深叹气,这番好说歹说,这女人还是一窍不通,平白生了一副七窍玲珑心,全部都输泥古不化的顽固,真是没办法了。

安景旭,兄弟也只能帮到这么份上了,谁让你爱上了这么个冥顽不灵的女人。

收回手,秦随风颇为无奈,暗自伤神:“我丫的又多管闲事了,安景旭那混蛋醒了,又会翻脸不认人了。你没事了,那药的药性很小。”顿了顿,打量顾初夏的神情,对方毫无表情,没一点动容或者为难,忍不住再提醒唠叨几句:“顾初夏,安景旭昨晚没有动你,不是拿你没办法,更不是怕你恨她,他是舍不得你。”

真是苦差事啊,这治病还要治心,堂堂大医师,居然论为这婆心苦口的唠叨鬼,真是吃力不讨好。

冥顽不灵的一对!

顾初夏淡淡一笑:“我走了。”既然这药没事,而且有这个医生在,安景旭应该会没事吧。心里头一团乱麻,顾初夏除了落逃一时想不出别的办法。

秦随风差点气结,这女人就这样走?那怎么行,自己一番苦心难能付诸东流。不如来个……

嘿嘿……要是得下点猛料。

打定主意,秦随风不理会顾初夏,径自先起身:“说了这么多你还是要无动于衷。算了,我真是撑的。我也走了,让他醉死算了。”他半真半假,半夸半张地一番恐吓,“你要是不想管他,就走吧。这岛是他的,除了喝出点什么胃穿孔,肝硬化之类的,别的危险也没有。”

这样说不通的女人就得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不信她真能狠得下心去。

顾初夏抬眸,眼中果然有些担忧惊惧,看和秦随风刚想要说些什么,秦随风熟视无睹,自顾转身。出了门,故作淡定的某人赶紧凑到门口听动静,果然没有动静,顾初夏没有跟着走,还是这一招有用,秦随风站起身,拂了拂自己褶皱的衣服,笑得像奸计得逞的狐狸:“顾初夏,非要我逼你,和安景旭一个样。”叹了口气,颇为惆怅地自言自语,“兄弟,我只能做到这里了。”

非要来硬的啊,嘴硬的女人,安景旭,帮你留下来人,就算真胃穿孔,肝硬化你应该也会愿意吧。

某人便大大方方地金蝉脱壳了。

屋里,顾初夏坐好好一会儿,看着门口,终是忍不下心,推开门走到包厢里间。猝不及防,空中浓烈的酒味扑鼻,顾初夏蹙眉,心里隐隐担心:这么重的酒味,肯定好了很多,会不会真胃穿孔,或者肝硬化。

越想越乱,顾初夏走过去,扫了一眼地上桌上的酒瓶子,最后视线落在斜靠在沙发上的安景旭。

灯光很暗,淡淡的紫色,交织着幽冥的诡异,打在安景旭的脸上,除了脸上不正常的绯色之外,皮肤白皙得像纸。

顾初夏走过去,看着昏睡的安景旭,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灰色,长睫蒙了一层浅淡水汽,微微颤动,薄唇红得似那除开的蔷薇,居然有几分妖治的美。

这人,醉了的样子倒是无害,闭着眼睛像猫,睁开眼睛就是狮虎。

顾初夏心里不由得柔软,轻声喊了几句:“安景旭,安景旭。”

闭目昏睡的男人没有醒,只是睫毛颤了几下,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眉间凝成川字。

顾初夏蹙着眉,声音颇高:“你醒醒。”

男人还是没醒,倒真是秦随风说得那样醉死了。顾初夏看看这周围也没别人,真是有些手足无措。

顿了顿,顾初夏伸出手,轻轻拍打某人英俊非凡的脸,好耐心地喊着:“醒醒。”拍了好一会儿,似乎安景旭的脸更红了几分,顾初夏才讪讪收回手,几分赌气地威胁,“不醒的话,那我走了。”

醉死的男人懒懒动了动,缓缓睁开一双一双醉人迷离的眸子,几分惺忪,几分迷茫地扫了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真真=是醉生梦死。

顾初夏恼了,居然这样又睡了,顾初夏耐着性子最后一遍说:“不醒,我走了。”

说完,某人没反应,顾初夏蹙眉,转身,提起步子,却迈不出去,咬咬牙,还是走回来,蹲在安景旭身旁,推了推他:“诶,安景旭。”

动作丝毫不温柔,对待醉酒的男人确实也不需要温柔。顾初夏恼安景旭没事找事,更恼自己多管闲事。就不应该不忍心,管他怎么样,醉死了,又不是不醒过来,可是偏偏没有办法视而不见,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兴许是顾初夏不温柔的推搡起了作用,安景旭又一次缓缓睁开某,依旧的朦胧,惺忪,像一汪静止的秋潭,宁静深远

安景旭酒意未醒,眸光零散,四处睃了一圈,看着顾初夏的脸,细细看了一遍,蹙蹙眉,语气有些迷迷糊糊:“你去哪了?拿点酒过来。”

这厮,居然将她认作了秦随风,到底喝了多少酒了,居然连人都认不出来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风水轮流转啊,不让人省心的人如今成了安大总裁。

“你清醒点。”顾初夏还是不温柔地推了推。

安景旭醉得昏昏沉沉,平日里一双犀利清锐的眸子半眯着,自有一股盈盈的清辉。抿着唇,不语,伸手便去拿桌上的酒。

顾初夏一把抢过来:“别喝了。”

其实喝也没关系了,那是白开水的……

安景旭慵懒地靠着,似乎没有力气,头发也微微凌乱,眸子点墨一般漆漆,轻启唇,似乎话语中都嵌了一点酒意,痴缠又醉人:“不醉的话,我总想着那个该死的女人。”

他半梦半醒一般的话,醉意中的梦呓,那样痴缠无力,那样情真意切,顾初夏心里微微一痛,有种抽搐一般的疼。

不知道是情不自禁,还是这空中的酒太醉人,她觉得她也有几分醉意了,伸出手,抚着安景旭清俊的脸,轻声说:“安景旭,是我,你看看清楚。”

似乎受了蛊惑一般,安景旭缓缓睁开半开半合的眸子,黑沉零碎的眸光正好映进顾初夏的脸,他眸中顿时一亮,却也只是一瞬,又杳无痕迹,嘴角冷笑:“看来真是喝糊涂了,居然看谁都成了那个该死的女人。”

该死,这个醉酒的男人,居然还把她当做秦随风。

顾初夏双手捧着安景旭的脸,一字一字认真:“我是顾初夏。”声音高了几分,强调重复:“顾初夏。”

要是在认不出来,她就走,绝对走。顾初夏恼怒地想着。暗自怪自己多管闲事。

安景旭如梦初醒一般,眼神竟然开始清亮起来,声音却还是轻柔又缓慢,似乎有几分小心与试探:“顾初夏?”顾初夏并没有应,只是看着他,他眸中顿时云破日出一般亮得慑人心魄,痴痴喊了一句,“顾初夏。”

她来了,真的醉了真好,像走进了一个三色堇的馨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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