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闻太医刚从南伽国使者这儿出来就立马去了勤政殿，‘乾帝’被几个老臣劝着纳妃，逼得雅只能一个劲地喝茶，“诸位爱卿说的事朕会好好考虑的，天色已晚，诸位爱卿先回去吧。”
这些老臣料定现在的乾帝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缠起人来比牛皮糖还可怕。
“陛下，皇嗣关乎国家的根本，老臣身为先帝的托孤大臣……”
雅觉得脑袋都要炸了。
心底恨不得将李商言凌迟一万遍，如果不是他非要把萧婷儿留在宫里，赏赐流水般送了过去，也不会让这些老顽固看到希望。既然萧婷儿一个庶女都行，他们家千娇百宠知书达理的嫡女嫡孙女为什么不行？
“好好好，这事朕再跟，再跟太后商量下，诸位爱如果真的不想走，就留在宫里用膳吧。”正好也让这些老骨头尝尝‘乾帝’的御膳。
“陛下……”
片刻都不想多待，听到闻太医来诊平安脉了，‘乾帝’忙借机走了。
“微臣参见陛下——”闻太医颤颤巍巍要行礼，其实他很少行礼，不过装装样子。
雅忙摆摆手，“免了免了。”她不是真的乾帝，看到这种老人给她行跪拜礼就别扭，“圣安公主如何了？”
“陛下，老臣正有事禀报。”
难道是圣安公主不好了？
雅头疼地按按太阳穴，猛地止住动作，以前李商言累了的时候，她总是给他按按头……恨恨捶了下桌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气得不行。
“陛下？”元福小心地问。
“都退下吧。”乾帝身边伺候的本来就没多少人，等就剩闻太医了，雅端起茶盏正要喝，又想到这是李商言平日有的杯子，烦躁的放下，“究竟何事？”
“回陛下，老臣给圣安公主把脉的时候发现……圣安公主其实是个男子。”
“噗——”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要喝一口水了，却因为闻太医这句话全都喷了出来。
不知怎么的，见到乾帝这幅惊讶的小表情，可以说在李商言回宫后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闻太医，竟还觉得有点可爱
雅优雅地擦擦嘴，放下茶盏，又恢复了平日那副面无表情，“你确定吗？”
这可是质疑他的医术！哪怕对方是乾帝也不行！
闻太医气呼呼地吹着胡子，“陛下不行老臣，大可让太医院其他太医把脉，一探便知。”
原来还是个有脾气的老头啊，倒是比那些托孤大臣要有意思多了，雅笑了笑，“自然不是，只是这事事关重大，还是确定些好。”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圣安公主绝对是个男子！而且，老臣看着，嘉善公主应该知晓的……”
轰——
雅总算明白哪里不对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圣安对原主做的那些看似奇葩举动都能解释了。什么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什么青梅竹马的，感情自然比别人深，说不定真正的嘉善公主还被忽悠地私定终身了。
“朕知道了，这事不准传出去。”
“老臣明白。”闻太医忠于乾帝，在正事上自然靠得住，“臣给陛下诊平安脉。”
闻太医的医术很高，又是乾帝信得过人，每日请平安脉难怪她以前下毒下药都会被查出来。
“陛下近日还是无法入睡吗？”闻太医鼓了股脸，两条白眉都快打结了，这个严肃的小老头竟然也会有这样的表情。
‘乾帝’干干一笑，她怎么知道李商言睡得好不好？
而闻太医直接把这当成了默认，“看来老臣要重新开帖安神药了。”
雅：不——她不要喝药！她每天都睡得很好的！
“呵呵，其实不必了，朕近日睡得还算安稳……”
闻太医盯着‘乾帝’眼底的青色，冷冷一笑，“陛下真当老臣老眼昏花了吗？”
雅悔地肠子都要青了，早知道就不喝酒了，自从喝酒跟乾帝互换身体后，她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喝苦药不说，还要被这帮老臣轮番说教……这样的日子，也就李商言甘之如饴。
“那辛苦闻太医了，朕有件事想跟闻太医请教，不知道闻太医可听说过南伽国的傀儡术？”她总觉得那个南伽国的傀儡师对嘉善公主有着很深的敌意，雅挺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别人炼成傀儡的。
“老臣也只是略有了解，南伽国的傀儡均是女子所炼，傀儡师将毒药毒草跟自己的血注入傀儡体内，具体怎么做，老臣也不清楚。”
“那傀儡能活多久？”
“傀儡虽然杀伤力强大，却不是不死之身，相反，傀儡的寿命很短，从炼成到死亡，也就短短两年时间，这期间，若是傀儡师死了，或者遇到傀儡的克星，也会加速傀儡的死亡。”
淅淅沥沥的雨水落下来，像断了线的银针。不远处有灯光亮起，琉璃灯在风雨中飘摇晃动，照亮了整个皇宫，如同白昼一般耀目，可寒冷之意却从‘乾帝’眼底倾泻出，冰冷的嗓音里蕴藏着不加掩饰的愤怒，“他们这是草菅人命！”
“陛下不必担心，南伽国女子越来越少，矛盾越来越多，迟早得灭国了。”
可那些无辜女人呢？哪怕雅愤怒地都要丧失理智了，也知道这不是乾帝该问的。
“傀儡的克星是什么？”
“陛下恕罪，老臣查阅了古书，也没找到——”
“那你还说……”雅觉得自己被这老头给耍了。
闻太医依然老神在在地捋胡子，“世间万物皆有克星，只是有的还未被发现罢了。”
故弄玄虚说了堆废话。雅很想翻白眼。
等闻太医走了，雅盯着面前的奏折发呆，圣安公主是个男子的事，现在李商言也该知道了，不管以前嘉善公主跟那个圣安殿下如何，现在她都是定亲了的人，自然不能跟别的男人牵扯。这对原主或许不公平，可代替原主跟原主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更过分了。
“陛下，湛七回来了。”
‘乾帝’无辜地眨了眨眼，她可从没听说过湛七呀？自从变成乾帝后，她都还没开始替自己做一件事啊！
“陛下？”
“呃……宣吧。”雅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刚才可没错过元福眼底的疑惑，也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了。
跟所有的暗卫一样，湛七也长了极普通的人，放到人堆里都不会多看他一眼，不过雅敢确定，以前从未见过他，“何事？”
“回禀陛下，夏世子已经准备启程回京了，不出半个月便会到达皇城。”
夏世子？夏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