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贪念这份色彩,这让他心里觉得很美。
他还记得徐婶子过来说亲的时候,他没有想太多。
纯粹是听说家里有个幼弟,等着聘礼银子看病。
他想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小孩子死去。
十两银子是自己所有的积蓄了,但是如果能救人一命,那也是值得的。
所以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了,还赶紧送了银子过去。
事实证明,他做对了。
他不光帮助了别人,也救赎了自己。
他还记得自己解开盖头的那一刻,世界亮了。
直到这一刻,他知道自己有家了。
他的好心终于得到了好报。
虽然一开始,小媳妇长得又黄又瘦。
但是在慢慢的相处中,他觉得媳妇越来越美。
他时常患得患失。
他怕自己配不上刘清,他怕刘清走了。
尤其是刚开始,刘清经常都是一副随时会离开的感觉。
他们一直没有圆房,他听老猎头们说新婚夜都要圆房的。
他不敢说自己没有圆房。
在老猎头调侃他新婚夜勇不勇猛时,他只能不说话。
后来的后来,小媳妇跟自己越来越亲密。
他的心里开心极了。
他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小媳妇留在自己身边。
他想,也许只有死亡能将他们分开。
而且前提是自己先死。
他不能接受自己再次被留下。
也许上次他挺过来了,但是他知道这次不一样。
这次如果自己被留下,他会死的。
后来,他的腿子又受伤了。
在知道自己会残废之后,他没有犹豫。
也许自己会拖累小媳妇,但是他还是不会放她走。
他做了无数种假设,假设小媳妇舍弃自己会怎样。
假设小媳妇要跟自己合离,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过自己或许会跪下来求她。
哪怕是再卑微再卑贱,他都愿意去做。
因为这些跟小媳妇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他想他们甚至都没有圆房,说出去都不能算是夫妻。
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等待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自己反而好了。在那一刻,他很想跪下来给苍天磕头。
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被如此对待。
也许自己的好运终于来了。
让他惊喜的事情还在发生。
他不仅得到了稀世绝学,竟然还圆房了。
那一夜,他觉得是这辈子最欢愉的时刻。
之前有多苦,那一晚就有多甜。
他一夜没睡,看着小媳妇的睡颜,他不敢睡去。
他怕这是梦。
这是一个美梦,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梦。
后面的日子就像泡在蜜罐一样。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爱意。
这是他渴望了十几年的。
他再次感受到了爱,还是浓烈热情的爱。
他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他每天都很感恩,他希望这个美梦一辈子不要醒。
后面更惊喜,他当爹了。
他还记得那天知道自己当爹后,他去父母坟前坐了许久。
他说了很多话给父母听,他这么多年的心结终于释怀了。
他说了好多的话,但是没有哭。
因为他的心是甜的,不再是苦的。
他告诉母亲,他终于明白了母亲。
他终于知道母亲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死在父亲的坟前。
他说自己长大了,自己当爹了。
他还承诺,以后一定带着孩子来给父母好好看看。
他记得自己当时高兴的语无伦次。
他想着父母如果还在,不知道怎么替自己开心。
那些天,他每天都在云端,从来没下来过。
可是,突然间,他就从云端掉了下来。
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急转直下了。
他从来没想过,会这样。
他不知道自己该怪谁,或者自己该做什么。
他该做的都做了,可是那些大夫个个束手无策。
他还偷偷去寺庙求了神佛。
他甚至去坟前求了自己的爹娘和老祖宗们。
他对他们从来没有任何的需求。
可是这次,不行。
他不知道怎么是好,他只能去求自己的父母。
他们若是有在天失灵,不要让这事发生。
可是没有用,什么用都没有。
他的心里憋着一团火,他发泄不出来。
十年前也是这么个阴沉天,自己的少年时代被毁了。
他怕了。
难道自己的青年时代也要在这么个天气下毁掉吗?
徐默不知道自己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出不来了。
憨哥儿感受到徐默身上撒发的黑色煞气。
他心里有点怕。
现在的叔叔看着很吓人,面目都有些狰狞。
身上仿佛缠绕着浓浓的黑气,让人不敢靠近。
憨哥儿只能躲得远远的。
在这个期间竟然好运的打到一只肥野鸡。
他刚想告诉徐默,就被一声炸雷吓到了。
更让他害怕的是,徐默在这声炸雷之后就跟疯了似的。
真的是更疯了似的,拔腿就往山下跑。
束好的头发也散了,披头散发的跟疯子差不多。
憨哥儿赶紧提着野鸡,在后面追。
但是徐默跑着跑着不自然就用上了功夫,一阵风似的。
憨哥儿也追不上,只能在后面跑。
还好这条路他来过很多次,熟悉的很,也不怕走丢了。
徐默这一刻,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他听到了什么,他听到了炸雷。
这天跟那天是何其的相似。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清想吃野鸡了。
他不敢深想,但是理智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
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为什们今天天气这么沉闷,为什么自己被支开。
他现在只想飞到刘清身边。
他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自己不能不在场。
再说刘清这边,场面有些搞笑。
刘清满脑壳的问号。
小花花瓣的眼泪要落不落的。
小乌则是把白眼翻出了天际。
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它很想疯。
所以说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物种?
为什么会有女人这种生物,简直不可理喻。
自己脑补的大戏简直不能在戏剧化了。
这都还没怎么着呢,她们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哦不,是几出大戏。
白婆子看到的就是刘清自己在那自言自语。
她的眼睛又酸涩起来,她不敢过去看。
她的糕点已经蒸上了。
她听不清刘清在说什么,她也不敢靠近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