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食人鱼的称呼，直接让韩子卿的目光变得幽深而不可测起来。
但她并没有多说，只是将视线落在意外……她找不到一个好的形容词来形容项君归此时的表情，有点惊慌，有点避讳不及，有点痛恨，还有一些咬牙切齿以及说不出的逃避，不过显然的，不光是她，还有其他人都能看出来，项君归情绪失控了。
兴冲冲赶来教室的吴瑜臣一脸受惊之后的后怕，还有点对项君归如此夸张反应的不知所措。
“你是在叫我？”吴瑜臣有些犹豫地看着项君归。
他上一次就注意到了这个一直和自己老师一起的男人，因为觉得他身上的某些感觉很熟悉，倒也产生了一定的好感。
但是食人鱼……什么东西？
岂料身后的哥哥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小臣不要担心，他是在叫我。”
经过吴瑜臣这么一打岔，项君归的情绪倒是很快平复下来，只是相处许久的韩子卿还是轻易就发现了他眼中对这个被他称作“食人鱼”的男人见面的不情愿。
倒不是害怕，就好像是两人一同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以至于让项君归再也不愿意见到这个男人的惊慌。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不应该还在河里？”
男人眼神中似乎蕴含着风暴：“你不也出现这里了吗？”
“生病了当然需要休养，没生病的鱼就应该出现在捕食场，而不是安稳的鱼缸。”项君归眼中的戒备越来越深，甚至在他眼中隐隐都出了一丝敌意。
而那个男人也立刻察觉到了，不过他只是侧头看向自己的弟弟：“你们老师真漂亮，相信她不会为难你的，你安心上课吧。”说完还将目光落在韩子卿的身上，毫不掩饰地对着韩子卿施加常人难以承受的压力。
韩子卿勾唇一笑，“这位先生，我为不为难我的学生需要取决于我学生的态度。”
男人眼神闪烁几下，立刻低头，声音低沉：“相信我的弟弟会是一个好学生的。”说完也不等韩子卿再开口，直接要求到，“久闻教授盛名，不知可否有幸旁听一节课？”
韩子卿在他身上扫视片刻，慢悠悠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想要听我的课总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万一我想抽你起来回答问题，总不能不知道怎么称呼阁下啊。”
项君归开始还能勉强冷静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试探，但在韩子卿允诺“食人鱼”留下的时候，他的脸色便变得十分难看。
“我是瑜臣的哥哥吴瑜卿。”
“握瑜怀瑾，公卿大臣。”韩子卿看着吴瑜臣，笑了，“倒是好名字，不过你们的父母的要求会不会太低了？”
吴瑜卿淡然一笑，“知足常乐就好。”
“知足常乐可不是这么用的，”项君归终于忍不住黑沉了一张脸，“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吴瑜卿当着众人的面活动了一下身体，浑身骨骼发出“咔咔”的响声，原本以为他会直接答应项君归的“邀请”，但没想到他活动开身体之后却只是对着韩子卿羞涩一笑：“不好意思，许多年不曾听课，大脑很可能反应跟不上，需要活动一下。”
韩子卿的许多学生都露出一副雷劈了一样的表情——一个近一米九的壮汉做出羞涩的样子实在有些毁三观，而且，听课而已，真的需要像打架一样活动热身吗？
项君归握紧拳头，双目没有太多情绪，却一直没有移开过落在吴瑜卿身上的目光。
场面，剑拔弩张。
韩子卿却对着项君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眼中飞快地掠过些许兴奋：“马上要上课了，还不找一个位置坐下？我看项君归旁边的空位就挺好的，你到那个地方地坐吧。项君归，你看可以吗？应该不会影响到你吧？”
项君归看着韩子卿，眯紧双眼几秒之后才睁开，扯开一边的嘴角：“当然，你才是老师。况且我也不是来听课的，毕竟我早就从大学出来多年，这点知识还是掌握得很牢靠的。”
吴瑜卿原本想要拒绝，但见到项君归如此模样，瞬间改变了主意：“那就多谢韩教授了。”说完径直走到了项君归的身边，连声招呼也不打就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徒留韩子卿和项君归二人在不大的教室内，隔空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