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瑜卿震惊地看向韩子卿：“他没有骗我？”想想觉得不对，双眼眯成了一条缝，“你怎么拿到手的？你想要干什么？”
他绝不相信吴瑜臣那个人会那么轻易就将他唯一的底牌交给他人，但若是莫沫没有撒谎，韩子卿千方百计从吴瑜臣那里要来他父母的骨灰想要做什么？
他不过就是一个阶下囚，若说吴瑜臣拿着他父母的骨灰威胁他还算是有个理由，他能想透的话，韩子卿这个和她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的女人拿着他父母的骨灰有什么用？
韩子卿虽然对莫沫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但她还做不出对人撒谎这样没品又没用的事情，因而被他一问，也就没有任何隐瞒地全部说了：“他没有骗你，你父母的骨灰确实在我的手上。”
吴瑜卿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冷，冷幽幽的目光落在韩子卿的身上，强忍着冷静等着韩子卿的答案。
“至于怎么从你弟弟手上拿到骨灰……其实只是因为不重要了啊。”韩子卿好笑不已，“他已经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失去所有，让你下地狱——那么你父母的骨灰他握在手上还有什么用？而且我代表的是警方啊，难道警方还能扣着死者的骨灰不让它们入土为安？他可比你聪明多了。”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将骨灰送到我的手上，肯定是能猜到我会用这东西做什么的，”毕竟她也算得上是吴瑜臣老师，好歹教授了他两年的犯罪心理学呢，“他知道我想知道你犯下这宗案子的心理挣扎过程，似乎因为对我有点好感，就亲手把机会送到了我面前成全我咯，这不是很正常吗？”
虽然不太像是正常人追求人的手段，但若是切开表面，核心内容还是一样的。
吴瑜卿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怒火冲天，却因为才知道的消息而不敢再乱动了，只能沉默看着韩子卿，等着她的问题。
其他守在审讯室的警察面露不忍，对韩子卿的做法颇有微词。
不光是对韩子卿这样做有违九州风俗人情，也因为她手中明明握有能够让吴瑜卿安分的“武器”，却一直隐瞒，以至于刚才有三人都因此受伤。
最重要的原因是最后一个吧？韩子卿的目光在被吴瑜卿踢中腹部的警察身上晃了一圈，注意到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的不满时，心中涌起淡淡的不屑。
但她很快就将目光放在吴瑜卿身上了，毕竟她感兴趣的一直都是这两兄弟。
“我基本上已经确定了你误食了父母的尸体，就是你犯下这一系列不可挽回谋杀案的直接动机。但是我无法理解的是，”韩子卿的目光落在一旁侧耳倾听的项君归身上，声音淡淡，却不难听出其中的疑问，“军队的洗脑功力应该是无人可及的才对，一直信奉着为人民服务，为国家鞠躬尽瘁的军人，竟然会没有任何预兆地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觉得挺难想象的。”
虽然不乏有退伍军人最后成为祸一方的败类，也不缺退伍军人最后进入监狱甚至直接加入犯罪集团的事迹，但是吴瑜卿做的这些事情即使让那些人来看，应该也挺超出他们接受能力的。
在韩子卿看来，军队确实应该是她们这一类人存活空间最少的地方才对。
因为条件并不允许，尤其是特种兵这样的兵种。
国家的利刃是用来保护国家的，而不是培养出来危害一方的。相信类似项君归的特种兵肯定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做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心理评估，确认他们的忠诚度，否则国家并不会放心让他们去出任务的。
毕竟他们面对的任务太过特殊，会面临的诱惑和压力若是没有足够的忠诚支撑，说不定就会崩溃或者叛国。
“我原本以为你在心里挣扎的过程中，误入了什么教会，才会放下心中坚守的信仰，毫无愧疚之意地杀了那些人甚至将他们吃掉。因为能够与军队洗脑功力勉强对抗的，除了那些宗教，我也实在想不到其他了。”
“但经过一段时间断断续续的接触，我从你身上竟然没有看见身为一个宗教徒应有的习惯和神态。”
所以她对吴瑜卿的好奇达到了历史最高，甚至不惜违背自己以往的坚持，即使威胁自己的“同类”，也想要窥探他内心的想法，知道他挣扎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