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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离间之术(1 / 1)

在太子大婚后第四天,镇北王府公布了诸葛钰和水玲珑的婚期:八月初十。

在水沉香丢了‘玉’妃之位和水玲溪丢了太子妃之位后,这个婚讯无疑像一道彩虹挂在了‘阴’霾聚顶的尚书府上空。

水航歌的眼底有了笑意,原本他让老夫人去退亲,结果老夫人搞了出换亲,还是让水玲清那个‘迷’糊替代水玲珑,他以为诸葛钰和水玲珑的亲事铁定黄了,没想到二人居然成了!‘女’儿们的亲事全都一‘波’三折,唯独水玲珑和诸葛钰坚持走到了最后。

水航歌就想,有镇北王府这座靠山也是不错的!

老夫人也甚为欢喜,可惜她为冰冰的事气倒,连‘床’都下不来。

王妈妈断了‘药’进屋,水玲珑也打了帘子入内,水玲珑笑容可掬道:“我来吧,王妈妈。”

王妈妈忙不迭地躬身把‘药’碗给了水玲珑,搬来绣凳,又铺了绵软的垫子适才请水玲珑坐下,老夫人每况愈下,大小姐出嫁在即,大夫人上位是迟早的事儿,她得好生为自己谋划了。

老夫人把王妈妈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她还没死呢,一个两个就开始迫不及待地寻找退路了?不中用的东西!

倒是水玲珑容‘色’淡淡,并未表‘露’出一丝一毫的动容,老夫人稍稍放宽心,喝了水玲珑一勺一勺喂的‘药’汁。

‘药’喝完,水玲珑给老夫人含了一颗蜜饯,微笑着道:“祖母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老夫人靠在软枕上,沉沉地道:“半死不活,就这样了。”

水玲珑眨了眨眼,说道:“祖母,您不过是心火郁结,养几日便能好了,你千万放宽心。”

在大家一个一个都离心的情况下,水玲珑还能一如既往地陪在她身边,她饶是铁石心肠也有了一丝动容,她拍了拍水玲珑的手:“知道你孝顺,也就你孝顺了。”

水玲珑笑而不语,老夫人顿了顿,又道:“江总督要求娶你二妹的事,是真是假?”

水玲珑没多少担忧之‘色’:“似乎……是真的。”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一拧:“这就怪了,你父亲与我说,当初写信给他攀谈这‘门’亲事时,并未言明把谁嫁给他,他怎么就非你二妹不娶了?”

水玲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祖母,二妹天姿国‘色’,家喻户晓,总督府虽离京城遥远,可江总督是皇后娘娘的表叔,他对京城的动态定是了如指掌的,他‘迷’恋二妹的美貌,又认为二妹在京城已经无法寻个更好的夫婿,这才鼓足勇气向父亲提了亲,他承诺给父亲的聘礼可是丝毫不比太子当初下的聘礼少。”

这么说……江总督‘挺’‘挺’看重水玲溪了。老夫人就‘露’出了迟疑的神‘色’,片刻后,仿佛自顾自地呢喃道:“你二妹得了病,又被太子退婚,想要嫁给好人家的确不容易了啊……”

态度与水航歌一致,同意让水玲溪成为他们达到目的的垫脚石!

尤其江总督是皇后的表叔,老夫人便越发欢喜了。

但事情真会如老夫人所愿吗?

水玲珑看了一眼老夫人,‘唇’角的笑,似有还无:“祖母,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老夫人看向她:“什么事?”

水玲珑垂了垂眸子,认真地说道:“您身子不爽不宜‘操’劳,我又太过年轻气盛,我想……把中馈‘交’给母亲。”

“什么?”老夫人的眼珠子差点儿没掉下来,“离你成亲还有三个多月呢,我过段时间便能大好,你母亲那德行指不定把尚书府折腾成什么样子,这事儿休要再提!”

水玲珑十分乖巧地应道:“是,祖母。”

出了福寿院,水玲珑就对王妈妈意味深长地说道:“老夫人身子不爽,作为‘女’儿的不能尽孝于跟前,本就是一种罪过,来封书信宽慰一下老夫人的心也是好的,王妈妈你说呢?”

王妈妈微微愣住,大小姐这是在提示她给水贵人写信?!水贵人自身难保,又能帮老夫人做什么?

长乐轩内,水玲溪一脸惆怅地坐在冒椅上,她没想到江总督会向尚书府要求娶她!开什么玩笑?她是嫡‘女’,是丞相唯一的外孙‘女’,她怎么能嫁给一个六旬官员做填房?哪怕他是皇后的表叔,她也绝对不嫁!

诗情从秦芳仪房里开了‘门’过来,端着一杯水并一颗‘药’丸,轻声道:“二小姐,该吃‘药’了。”

‘药’,‘药’,‘药’,又是‘药’!水玲溪的素手一握,绝美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痛‘色’:“放着吧。”

“是!”诗情把‘药’放好,转身‘欲’要离去,最近老爷常留宿长乐轩,大夫人自己不愿‘侍’寝,每每都推了她去,且大夫人断了她的避子汤,意思应当是希望自己能怀个孩子,这样大夫人在老爷面前说话便也更有分量,可惜呀,孩子这种东西真讲缘分……心里想着事儿,脸上便有了愁容。

水玲溪瞟了瞟诗情的苦瓜脸,冷声道:“不爱伺候我就给我滚!”

诗情慌忙跪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担心二小姐的身子!”心里却道:从前只有大夫人神经兮兮,现在连二小姐也变得喜怒无常,这对母‘女’,迟早要把人给折腾死。

水玲溪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也不叫她起来,只问道:“听说……前几天有人擅闯库房被我大姐给打死了?”

“是淹死的。”诗情纠正道。

水玲溪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尽量语气如常道:“是吗?就不知是谁这么大胆子了。”

诗情如实答道:“是阿义,柳绿的弟弟。”

水玲溪的心咯噔一下,眼神闪了闪,语气柔和了几分:“亏他是个读书人,竟然做出这种有失体面的事。”

诗情对二小姐突然流‘露’出和她谈话的兴趣很是诧异,也受宠若惊,她的话匣子便不由自主地打开了:“可不是吗?老夫人和大夫人都气坏了,阿义动的是太子妃的嫁妆,这摆明是在挑拨尚书府和太子妃的关系,阿义那人平日里狐朋狗友众多,兴许是受了谁的指使想陷害尚书府。”

水玲溪的眼底又闪过一丝慌‘乱’,笑容却扬了起来:“那……我娘可查出什么了?”

诗情愤愤不平道:“死无对证,查不到,真是可惜了!大夫人说啊,要是让她逮住幕后黑手,一定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再……”

“行了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水玲溪状似不耐烦地打断了诗情嘴里令她‘毛’骨悚然的话。

诗情瘪了瘪嘴,要听的是你,嫌弃的还是你,真难伺候啊!

乌云滚滚,天空‘阴’霾一片,空气亦十分闷热。

水玲珑抬眸看了看,今年大雨不断,南方的洪涝灾害避无可避了。拧着从镇北王府带回来的蜜枣糕,水玲珑去往了水玲清的院子。

屋内,水玲清换了一套紫‘色’绣马蹄莲长裙,外衬一件透明的挑银丝纱衣,墨发挽成一个回心髻,用鎏金‘玉’簪固定,显得很是娇俏‘迷’人。除此之外,她还描了淡淡的妆容,眼影是粉‘色’的,‘唇’是朱红的,望着镜子里仿佛成熟了三岁的自家,水玲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巧儿扶了扶水玲清的发簪,温和地说道:“人靠衣装,五小姐打扮起来,不比珍嫔娘娘差呢!”

水玲清含羞一笑,她也更喜欢现在的自己。巧儿走后,她拉开‘抽’屉,拿出一个用‘花’草编织的手环,草已经枯了,‘花’也枯了,但她舍不得丢掉。

她怀疑自己病了,为什么大姐不想大姐夫,她却很想他?吃饭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上茅厕也会想,甚至梦里头都无数次梦到他,她会不会是得了失心疯?

“五小姐,大小姐来看你了。”巧儿探入一个脑袋笑着禀报道。

水玲清慌忙把东西塞进宽袖,并站起身,恰好水玲珑拧了食盒入内,看着她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不由地打趣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做了什么坏事怕被我发现呢?”

水玲清闻言,‘激’动得赶紧摆手反驳:“没啊没啊!我没做坏事!我……我就是有些‘尿’急,大姐你等等,我去如厕。”

说着,低下头冒冒失失地朝‘门’外走去。

水玲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线里含了一分严厉:“净房不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哦?哦!”水玲清又赶紧转身,逃一般地冲进净房,解了‘裤’子在恭桶上排了点儿几乎没有的小便,又收拾了一番才走到水玲珑的旁边坐下。

水玲珑狐疑地看着她,指了指从镇北王府带回来的蜜枣糕,说道:“你上次念叨蜜枣糕,我给你带来了,吃吃看。”

“多谢大姐。”水玲清像个做了坏事怕被逮住的孩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只用白皙小手捏起一块胡‘乱’往嘴里送。

水玲珑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好吃吗?”

水玲清味同嚼蜡,却仍然说道:“好吃。”

水玲珑审视的目光在身上游走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她微微颤抖左手上,水玲珑挑了挑眉,迅速捉住水玲清的手臂,一拉一扯,一个枯草手环掉在了地上。

水玲清骇然失‘色’,忙躬身去捡,水玲珑却先她一步拾在了手中,尔后声线一冷:“我可不记得你懂编织手环,谁送的?”

水玲清的头恨不得垂到‘裤’裆里:“没……没有谁……是……三姐……送的……”

连撒谎都不会,这孩子将来还不让她‘操’碎了心?既然不会撒谎,就该坦诚一点!尤其在真心对她的人面前!水玲珑冷声道:“你三姐的手废得连握笔都不稳当,还能编手环?好啊,我这就去问她,看是不是她编的,如果不是,我今天非打烂你的手不可!”

“啊——”水玲清吓得浑身一抖,“不……不要……”

水玲珑狠拍桌面,震得杯子叮当作响:“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开始撒谎骗大姐了!巧儿,拿戒尺来!”

巧儿虽是水玲清的丫鬟,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她已经自动形成了对水玲珑的畏惧,她几乎是没有半点儿犹豫便从内室取了戒尺来:“大小姐,给。”

水玲珑冷眼一睃:“把‘裤’子卷起来!”

水玲清吓得泪如泉涌,但不敢忤逆水玲珑的意思,只得老老实实地躬身把‘裤’子卷到膝盖以上,并提起了罗裙,水玲珑照着她白‘花’‘花’的小‘腿’就打了下去,边打边说:“胆子大了是吧?会糊‘弄’我了?撒谎?我今天就给你长长记‘性’!”

一下一下又一下……

水玲清疼得嚎啕大哭:“我不敢了,大姐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好疼啊……”

巧儿心有不忍地撇过脸,便是冯姨娘都没对五小姐下过这样的重手,除了以前那位金尚宫,只有大小姐敢这样了。

水玲珑又狠狠地落下一戒尺,嫣红的痕迹遍布了水玲清的小‘腿’,她心里也不好受,可不把水玲清教育过来,日后有她的苦日子!水玲珑疾言厉‘色’道:“以后还敢不敢在我面前撒谎?”

水玲清拼命摇头,泪湿满襟:“不撒谎了……我再也不对你撒谎了……”

水玲珑把戒尺丢到了桌上,喘着气道:“那你给我说实话!这东西是谁送的?还有你这段时间到底瞒了我什么事?”

水玲清吸了吸鼻子,呜咽道:“是……是阿诀送的。三公主生辰那天,我在凉亭里玩,不……不小心撞到他了,我疼就哭了起来,他……他跟我道歉,编了一个手环给我,后来我们又聊了会儿天。”

阿诀?冯晏颖的表弟?水玲珑倒吸一口凉气,记忆追溯至她第一次见阿诀的时候,那一次,她抱着患得患失的智哥儿去了冯晏颖的院子,因误会冯晏颖居心叵测而和冯晏颖吵了一架,后面她离开便碰到了送她糖枣糕的阿诀,她当时还纳闷呢,自己前脚‘弄’哭了他表姐,后脚他便向她示好?!

水玲珑就看向水玲清:“就这些?蜜枣糕又是怎么回事?”

水玲清如实答道:“我……他……他问我平时喜欢吃什么,我……我就告诉他我喜欢吃甜的。”

“然后?”

水玲清咬了咬‘唇’:“然后他问我你……喜不喜欢。我说你不喜欢,你只喜欢吃辣的,甜的都让给我。”

水玲珑黛眉一蹙:“然后他就在蜜枣糕里给你塞了纸条,是不是?”

“啊?大姐你怎么知道?”水玲清懵了。

“你呀!”却是没回到水玲清的问题,水玲珑火冒三丈,她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利用了!这种感觉可真是糟糕透了!她去了姚家好几回,每次阿诀都送给他一份甜糕,她当时并未往心里去,一来,她认为阿诀只是单纯想用江南风味的糕点讨好她,二来,水玲清喜欢吃……她给阿诀当了免费的通讯员,多久?十天?一个月?

心机如此之深,谁知道那一次的偶遇是否真是一场偶遇?没有婚约的男‘女’‘私’相授受,传出去的话水玲清的名节算是毁干净了!

由不得水玲珑多个心眼,水玲清哪怕只是个庶‘女’,那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外人都清楚她宝贝水玲清,也就是说,水玲清除去一个尚书府庶‘女’的名头,还有一座隐‘性’的镇北王府靠山,阿诀父母早亡寄宿在姚家,姚家看在冯晏颖的面子上待他尚且算是不错,将来娶妻生子也会给他张罗一番,可到底不亲,姚家又能有多上心呢?

水玲清配阿诀,那真是绰绰有余。

水玲珑拉着水玲清在她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道:“他这人不实诚,他如果真心喜欢你,就该跟我说,或者跟咱们家中的长辈说,而不是采取这种偷偷‘摸’‘摸’,一旦东窗事发你便要名节尽毁的方式。”

水玲清摇头:“不是的,大姐!他不是这种人!他只是太自卑了,觉得自己配不上我,所以一直不敢上‘门’提亲,他说等他考取功名了就一定会来求娶我的。”

这桥段,怎么就让水玲珑忆起了曾经的水航歌和董家雪呢?

水玲珑觉得不靠谱:“别多想,你还小,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多的去了,不要谁一对你好,你就认定对方是真心待你。”

水玲清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不会的,其实我知道谁真心、谁假意,在府里,就冯姨娘和大姐是真心对我好,三姐也帮我,可她是怕我拖累她,其他人……嗯,长辈……他们看我都像看一只阿猫、阿狗。我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我就是这么感觉的。”

水玲珑还是头一回听水玲清讲这样有含金量的话,讲得……很正确嘛!不过,水玲清毕竟和府中人打‘交’道多年,能有所感触倒也不是太过奇怪,阿诀么,只见了一次面,直觉是不靠谱的。

“‘腿’还疼不疼?”简单把这话题给绕了过去。

水玲清的鼻子一酸:“疼,但我以后再也犯错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我的气?”她好怕,好怕失去大姐!就像失去自己的亲娘似的!

水玲珑就看了一眼她红肿的小‘腿’,心疼了,说道:“去‘床’上躺好,我给你擦‘药’。”

“那你不生气了?”

“嗯。”

水玲清破涕为笑:“嘻嘻。”

给水玲清擦了‘药’,又陪她练了会儿琴,水玲清大抵真吓到了,总怕水玲珑这回真恼了她,以后再也不愿理她,是以,又是背书,又是刺绣,又是弹琴,把平日里的勤奋发挥了十成十,直到最后累得不行沉沉地睡了过去,仍是拉住水玲珑的手不放。

水玲珑便留下。

直到巧儿在‘门’口禀报说杜妈妈求见,水玲珑才‘抽’回手,给水玲清掖好被角起身离去。

午后没有阳光,天空依旧‘阴’沉。

杜妈妈见到水玲珑,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大小姐,荀世子上‘门’提亲了,说是要娶二小姐做侧妃!”

这东风……总算是来了!

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水玲溪真的嫁给江总督,她只是在赌,赌老丞相依然维护秦芳仪母‘女’,赌荀枫不忍让丞相府的势力落到云礼一脉的手中!

至于江总督会看上水玲溪,这再正常不过了,江总督早有儿‘女’,无需靠水玲溪传宗接代,且年事已高,水玲溪还能活多少年他也不是那么在意,老来风流一场,他若不是这个‘性’子,前世也不会求娶年纪轻轻的水玲清了。

水玲珑的手有些颤抖,呼吸有些急促,这是一种遇上强敌的兴奋,如果说之前赏梅宴一搏只是为了引起荀枫的注意,而今这一拼,便是彻底与荀枫开始了对立。

从此……再无退路!

半个时辰前,马车内。

云礼拍了拍荀枫的肩膀,缓缓地道:“你其实不必如此,我本就亏欠了嫣儿,若是再连累你,你叫我如何心安?”

荀枫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但笑意里含了一丝不难察觉的苦涩:“嫣儿的事不是殿下的错,殿下宅心仁厚关照了嫣儿这么多年,我这个做哥哥的,但求替殿下鞍前马后。”

云礼徐徐一叹:“终究是我对不起她,他日她若清醒,知道我又害了她最亲近的哥哥,怕是一辈子不会原谅我。”

荀枫和和气气地道:“殿下言重了,水小姐拥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若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气,只是我和我父王几番‘交’涉,我父王都不同意把正妃之位给她,倒是委屈她了。”

“被皇家退了亲的人不大好嫁,能做平南王府的世子侧妃亦然不易。”云礼对水玲溪没多少愧疚,毕竟是她抢了水玲珑的亲事在先,不然,现在他的妻子该是水玲珑才对,可偏偏这样一个‘女’人是太子妃的堂姐,太子妃哭着说水玲溪好可怜时,他左右为难,偏当时荀枫在场,荀枫便主动提出替太子妃解围……

云礼正‘色’道:“你的衷心我明白,对我来说,你虽非手足却胜似兄弟。”

和一国太子称兄道弟简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荀枫的俊脸上就扬起一抹欣喜的笑意来:“我会努力说服水尚书,让他把令媛许配给我。”顿了顿,又道,“怕只怕江总督那边……”

云礼就说道:“我去和他说,他是我母后的表叔,怎么也得卖我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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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督今日再去尚书府,却不是提亲,而是拿回聘书!他气得半死,原以为胜券在握,谁料中途杀出个平南王世子,还请动了太子做说客!太子的面子他不得不给,但内心是有些怨愤的!想当年皇后还在他怀里撒过‘尿’呢,她儿子如今就敢以身份压他了!

气气气!

江总督走着走着,路过后‘花’园时就听见了一名‘女’子低低的‘抽’泣,他止住脚步望了过去,就看见一名身穿素白裙衫的美丽‘女’子正在假山后的一口古井旁伤心落泪。

‘女’子的五官不算绝美,胜在小巧‘精’致,三千青丝未梳发髻,只随意披散在脑后,配上那一袭白衣和周围郁葱茂林,她宛若一名跌落凡尘的仙子,而那一‘抽’一‘抽’的声响,更是每一声都哭到了人的心坎儿里!

就在江总督被她的美‘色’所惊‘艳’之际,她突然纵身一跃,跳进了井里!

噗通!

人……落了水!

老天爷,真的是自缢!

这样的小美人最容易勾起铁血汉子的英雄主义,江总督几乎是想也没想便施展轻功跃入了井中。

好在井不深,周围也有一些铁柄,他一手抱着半昏‘迷’的‘女’子,一手抓着铁柄一点一点往上爬,总算把人给救了上来。

江总督拍了拍她的脸,她没有反应,于是江总督又按了按她的‘胸’口,直到喷出一大口凉水,她才仿佛悠悠转醒,一睁眼,却又骇然失‘色’:“你是谁?”心中却想着,看起来的确不老,甚至比水航歌和一些同龄官员更丰神俊朗。

江总督就在想,我救了你啊小丫头,你怎么‘弄’得像是我害了你似的?江总督笑了笑:“我是江海,路过贵府,无意中撞见姑娘掉入井中,这才出手搭救。”

他说的是“掉入”,而非“投井”。

水玲语忽而‘露’出十分憧憬的神‘色’:“您可是当年率五千‘精’兵剿灭白莲教,并营救了无数无辜婴孩和‘女’童的民族英雄?”

江总督的眼睛就是一亮,民族英雄?他……有这么好?他再看向这名风姿卓越的少‘女’,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味难辨的‘波’光,他的光荣事迹都过了几十年了,且在南部,一名京城的少‘女’是怎么知道得那般详细的?他官场多年,要是还看不出这是一场美人计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他含笑看向她,道:“小姑娘是谁啊?为何投井?”

这回,他直言不讳是“投井”了。

水玲语的心狠狠一颤,难道她说错台词了吗?水玲珑就是这般教她的呀!吞了吞口水,她硬着头皮继续一早背好的台词:“实不相瞒,我叫水玲语,是这儿的三小姐,我之所以投井是因为……丞相府的二公子毁我清白,害我怀上子嗣,却又在我流产之后概不认账!我真是恨极了他们!但又无计可施,只觉没脸活在世上……这才寻了短见!”

丞相府?就是水玲溪和秦芳仪的后台?江总督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暗光,既然都讨厌丞相府,彼此也就是朋友了,江总督又和颜悦‘色’道:“你很仰慕我?”

水玲语就点了点头:“嗯,很钦佩总督这样的英雄人物。”

怕是想寻得一个脱离京城的机会吧!江总督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女’人没玩过?处子不处子的他并不十分在乎,只是他来之前便跟同僚吹嘘了一番此次必定娶一名尚书府的如‘花’‘女’眷回去,偏当时为了‘逼’水航歌妥协他发下狠话非水玲溪不娶,如今虽有美人投怀送抱他也实在拉不下这张老脸提亲,原本有些头疼的他瞬间治愈了!

他看向了水玲语,笑得意味深长:“你既然仰慕我,可愿意向你父母陈情此生非我不嫁?如果你证明了自己的决心,我保证许你总督夫人的荣华富贵。”

还真是这样!水玲珑猜得太准了!水玲语眨了眨眼,道:“大人不嫌弃我,我感‘激’涕零,如若父亲不许我嫁给您,我愿以死明鉴!”

水航歌怎么会不愿意?水航歌高兴还来不及!总算呢,没得罪总督府!

望着江总督和水玲语携手远去的背影,水玲珑淡淡地笑了:“江总督是个明白人。”与其说她合作的对象是水玲语,倒不是说是江总督,清儿总算是安全了。

水玲珑仰头看了看暗沉的天‘色’,哪怕天空再暗,她的心底也疏明开阔。

枝繁看了一场三小姐和江总督的惊险戏码,现在仍有些惊魂未定,倒不是她怕三小姐会淹死,实际上三小姐会水,死不了,而是她万万没料到大小姐设了那么多障眼法,其实真正的新娘子人选是三小姐,难怪大小姐让她和柳绿故意谈起江总督的优点,竟是在惹三小姐动心。对三小姐这样的残‘花’败柳来说,总督夫人的确已经是个非常不错的归宿了。

枝繁回味着水玲语刚刚的说辞,忽然灵光一闪,问道:“大小姐,您……您当初帮助三小姐‘迷’晕表少爷,是不是早算到了其实三小姐根本嫁不过去?就是想把三小姐‘弄’得万念俱灰,看到江总督便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这样,五小姐就没事了。”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尔后,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眸,说不出的灵动‘迷’人:“哦?你家小姐有这么厉害?”

这一瞬的笑,似那天边最闪亮的星子,也似暗夜最皎洁的明月,枝繁突然忘记了追问,只是终于明白为何诸葛世子会喜欢上大小姐了,因为大小姐的身上就是有种凝聚和安抚人心的力量,会吸引人不停朝她靠拢。

荀枫求娶水玲溪为侧妃,秦芳仪自然一百个不答应,她的‘女’儿怎么能给人做侧妃?侧妃也就只比姨娘高一点点,相当于一个贵妾而已!但荀枫和水航歌在书房密谈了一个时辰之后,水航歌当即定下了这‘门’亲事,且,笑容满面!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荀枫漫步在鸟语‘花’香的路上,耳旁吹过阵阵凉风,也仿佛吹起他淡淡勾起的‘唇’角,一抹浅笑绽放在了俊逸的脸上。

“镌刻好每道眉间心上/画间透过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黄/夜静谧窗纱微微亮……”

一曲诉尽衷肠的《卷珠帘》在琵琶的伴奏下徐徐自不远处的湖畔飘来,在静谧的天地空旷悠远,余音缭绕,荀枫霎那间停住了脚步,浑身的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似惊悚、似惊喜,一如他穿越来此的第一感觉!此时,他仿佛又穿了回去!

怎么会有人懂霍尊的这首《卷珠帘》?难道说对方也是穿越人士?

荀枫循声侧目,只见水玲珑犹抱琵琶半遮面,坐在湖心的小舟上轻轻‘吟’唱。群山环绕,碧水青天,她一袭蓝衣,恰似一颗极品宝石镶嵌在了乾坤之间,华贵优雅,飘渺出尘。

然而,荀枫惊‘艳’的不说她的容貌或气度,而是这首歌!

水玲珑为什么会唱二十一世纪的歌?

荀枫又想起赏梅宴上那些逻辑推理题,水玲珑答得毫不吃力,或许正因为她也是个穿越者?

一曲作罢,荀枫离去,水玲珑放下琵琶,擦了手心的汗,刚刚她真是紧张极了,生怕荀枫会瞧出什么破绽,毕竟荀枫尤善察言观‘色’,这也是为何她把地点选在遥远的湖中央的缘故。

她弹唱的是前世荀枫最爱的歌曲,就不知他有没有产生丝丝共鸣和好奇了。算计谁她都很有把握,唯独和荀枫对抗她只敢说自己在赌。

枝繁从船舱里出来:“大小姐,天‘色’有些晚了,咱们回玲香院用膳吧。”

水玲珑伸了个懒腰:“不了,我突然很想吃香满楼的孜然牛‘肉’。”

枝繁吞了吞口水,她也想!

太子府。

云礼正在审阅南水西掉工程的二次方案,因镇北王强烈提出了一些反对意见,他和荀枫不得不调整渠道的位置,他提笔,圈了一处盆地。

这时,冰冰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她穿着红‘色’宫裙,薄施粉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殿下,您累了一下午,喝点甜汤歇息一番,可好?”

云礼放下笔,温和地说道:“有劳太子妃了。”

冰冰娇羞地微笑颔首,将甜汤放在书桌对面的小圆桌上,云礼走了过来,她亲自打了水伺候他净手,又用帕子擦干,这才温顺地站在了他旁侧。

云礼微微一笑:“你也坐,不必站着。”

“是。”冰冰优雅地坐下。

云礼慢条斯理地用完了银耳莲子羹,冰冰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说不清他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他似乎从不挑食,膳房做什么菜他便吃什么菜,她亲自下厨给他炖甜汤或补汤,他也每次照单全收,而且他的脾气貌似特别好,比如刚刚她应当是打扰他办公了,可他……没有生气!

“殿下,味道如何?”她轻声问并递过了一方帕子,他一定会说“甚好”。

果然,云礼接过帕子擦了嘴,缓缓地道:“甚好。”

冰冰就有些气馁,他惜字如金还是怎么,与她说话从不超过十个字。

大抵感受到了冰冰的愁绪,云礼握了握她的手:“晚膳想吃什么……”

这是云礼头一次在白天主动接近她,行房不算哦,冰冰‘激’动得心口一震,笑着道:“晚膳我想吃点儿新鲜的。”

云礼本想说“晚膳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膳房做,不必顾忌我的口味”,可似乎太子妃把一个陈述句断章取义,理解成了一个问句。云礼顿了顿,笑容不变:“好。”

冰冰心‘花’怒放,太子好像……对她不一样了!

她甜甜一笑,起身的一瞬,鼓足勇气,在云礼的脸上偷了一个香‘吻’。

只是轻轻一碰,如蜻蜓点水,也像鸿羽挠过,云礼没多大感觉的,冰冰却羞涩得转身逃开。

望着她小兔子一般的背影,云礼摇了摇头,不禁失笑。

夜幕降临,繁华的街市灯火辉煌。

水玲珑带着枝繁、柳绿以及叶茂在香满楼的天字间美美地饱餐了一顿——孜然牛‘肉’、剁椒鱼头、辣子‘鸡’丁、土匪猪肝、冬菇炖‘鸡’、白灼青菜、卤水豆干,几名丫鬟撑得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水玲珑笑了笑:“你们在这儿歇会儿,我去戏园子看戏。”

香满楼不仅是个吃饭的地方,还是个看戏的宝地,一楼后院搭建了戏台,戏子们咿咿呀呀正在唱《牡丹亭》,水玲珑按照以往的惯例去了二楼较为偏僻的兰阁,凭窗而望恰好能将戏台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水玲珑是老顾客,出手又阔绰,这儿的小二都对她十分恭敬,小二推了‘门’,笑嘻嘻地道:“贵人请!”

她出‘门’向来戴了面纱,是以大家并不知晓她的真实身份。

水玲珑要了一壶碧螺‘春’,一盘蟹黄酥,一叠摆着好看其实不会吃的糖衣‘花’生,尔后优哉游哉地看起了戏,当戏剧唱到‘精’彩处时,她会朝一旁的‘花’篮里丢银子,这便是给戏子的打赏了。

大约两刻钟后,一名白衣男子缓缓步入了水玲珑的视线,来人面如冠‘玉’,目似朗星,鼻若悬胆,五官棱角分明且深邃,偏又有张比‘女’子更红润的‘唇’,因而隐有一种‘阴’柔的美,他不是荀枫,又是谁?

水玲珑就‘露’出了十分诧异的神‘色’,愣了几秒之后起身给荀枫行了一礼:“臣‘女’见过荀世子,荀世子万福金安。”很友好!

荀枫撩起下摆在椅子上坐好,浅笑着道:“水小姐也坐。”

水玲珑故作疑‘惑’:“世子怎知我是谁?”言罢,好似说漏嘴一般,很是羞窘。

荀枫忆起她在赏梅宴上的卓越风姿,忽觉这种胆怯不应该属于她,不过能做出这种保护‘色’,她的确有几分本事,荀枫亲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小姐请坐,我今天冒昧前来是有几句话想问水小姐。”

水玲珑依言落座,拿掉了面纱,依旧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上次臣‘女’被罗成诬陷,多谢世子出言相帮,臣‘女’的父亲才下定决心恶惩幕后黑手,世子的大恩大德臣‘女’没齿难忘。世子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件事过去很久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嘴里这样说,脸上却浑然一副承了水玲珑感谢的神‘色’,“你今天下午在湖上唱的歌是跟谁学的?我‘挺’喜欢。”

跟你啊,我的前夫。水玲珑按了按眉心,柔声答道:“很小的时候和一名得道高僧学的。他在庄子附近的破庙住了一段时间,我偶然碰到他唱歌,觉得好听便央了他教我,实际上,他不仅教了我唱歌,还教了我很多别的东西呢。”

荀枫饶有兴致地勾起了‘唇’角,想来这高僧是也是个穿越者了。

水玲珑淡淡嘲讽道:“不过他也就披了一层高僧的皮而已,其实‘阴’险狡诈、六亲不认,他曾有一名陪他渡过患难的糟糠妻,二人生了一双儿‘女’,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谁料他最后轻信谗言,休了糟糠妻还砍了对方的‘腿’,并放任小妾烧了他亲生‘女’儿,甚至儿子认贼做母他也没说什么,这种人啊,活该痛失一切,再一辈子孤苦到老,你说呢?”

明明是一个故事,荀枫却听着听着不大舒服了,具体为何他又答不上来。荀枫喝了半杯茶,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对错是没有绝对的判断标准的。”

哼!真会狡辩!水玲珑横了他一眼,又笑着道:“荀世子说的对,也许仅是他一面之词,算不得数。”

语毕,水玲珑起身给荀枫满上茶水,却突然手一滑,把被子碰掉地上,砸了个粉碎!茶水贱湿了荀枫的鞋子,水玲珑忙共蹲下身用帕子擦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却“不小心”按到荀枫脚边的碎瓷,颗粒扎入水玲珑的指腹,她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荀枫一把拉过她的满是鲜血的手:“你起来。”

水玲珑不敢起身,反而想‘抽’回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荀枫摇了摇头:“没怪你,快起来。”

水玲珑仍是不敢,荀枫便用力一拽,水玲珑差点儿扑进他怀里,好在她及时扶住桌面,只趴在了桌面上。

但这一幕落进斜对面三楼雅间的人眼中,却变成了荀枫强行拉扯水玲珑,水玲珑想挣脱却挣脱不了,荀枫又使蛮力,将水玲珑按到了桌面上。

云礼温润的眸子里闪动起滔天暗涌,拳头紧握,青筋一根根暴跳开来,冰冰喝了点儿酒有些微醉,此时借着酒劲躺在他怀里,却也明显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冰冰睁开一只眼偷瞄了一下云礼的下颚,尔后,硬着头皮继续装醉,阿弥陀佛,千万别穿帮!

云礼抱起“醉得不省人事”的冰冰下楼上了马车,临行前对初云冷声吩咐道:“叫荀枫滚来太子府见我!”

初云福着身子道:“是!”太子极少动怒,这回却……荀世子也真是的,碰谁不好,非碰太子喜欢的‘女’人?太子的心思他岂会不知?况且,他又不像诸葛世子是和水小姐有婚约的,这下,唉!真不好说了!

一路上,冰冰都在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娘说,‘女’人在嘿咻嘿咻时不能做木头,男人不喜欢。可她平时害羞又实在不敢不做木头。那她现在好不容易“醉”一回,要不要好好儿地利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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