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生悠然道，“既然要打听，那就多打听点呗。”
“你刚才说你跟你娘打听的时候直接说了是我？”她问。
黄子生摇头，低声道，“我的意思是，我跟她说了正妻被贬为妾的事，并没有说这个人就是你。”
孙夭夭点着脑袋，冲黄子生道，“我从昨天回家开始，就没有看过夜冷轩。”
“你的意思是说，他人不见了？”黄子生惊讶。
孙夭夭应声。
黄子生抚着下巴，喃喃道，“他怎么还玩起失踪了？他这是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孙夭夭一脸惆怅。
黄子生耸肩，道，“这样吧，我帮你找找他。”
“你帮我找他做什么？我又没有事找他。”孙夭夭反问。
黄子生噎住，“你不打算找到他么？”
孙夭夭努着唇，幽幽道，“他想出现的时候，自然会出现，我没有急事，没必要找他。”
黄子生浅笑，“既然你不想找他，那便罢了，你继续干活吧，我呢，转悠去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我不能和你多待，不然让人知道了，该说你的不是了。”
话落，他直接摆手离开。
孙夭夭并没有马上离去，她发了会呆后，才面无表情的回到桌前坐诊。
一整天，孙夭夭都没离开药铺，到傍晚时分，她告别掌柜朝夜家方向走去。
走到夜家大门口，孙夭夭瞧到门口有个神色异样的丫环，看到她后，那丫环直接迎上来说，“张姨娘，老夫人找你。”
孙夭夭瞌眸，淡应一声后，朝老夫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自打孙夭夭被贬为妾后，夜家一块吃饭的这个习惯就没了，都是各吃各的，因此，孙夭夭到夜老夫人房间时，她正和夜老太爷一道吃东西。
孙夭夭福了福身，唤了声爹娘后，冲夜老夫人道，“不知娘找我来是有什么事？”
夜老夫人没言语，淡定吃着饭，看都没看孙夭夭一眼。
倒是夜老太爷瞧了她一眼，说，“你娘要吃饭，等她吃完再说吧。”
孙夭夭颔首，站在一边等着。
静了会，夜老太爷有些不自在，冲孙夭夭道，“你可吃过了？”
“爹，我等会回房吃。”
夜老太爷朗笑，道，“你就在这屋里吃吧，来人，备幅碗筷。”
有丫环应声离去。
孙夭夭看他连拒绝的机会也没给她，干脆也没讲究，等丫环拿了碗筷后，她便坐到桌前吃了起来。
夜老夫人看到她吃，放了碗筷，冲她道，“我听雨环说，你打了她的丫环？这事是真的么？”
“我想知道姐姐是怎么说的？”她没有贸然开口，而是反问。
“她说你给她下了药，害她拉了一天一夜的肚子，她领着丫环去质问你，你还打了她的丫环。”
孙夭夭笑了，放下碗筷，问她，“娘，她没说我为什么给她下药么？”
看她笑，夜老夫人拧眉，怒道，“你为什么给她下药？”
“这药是我给自己下的，我最近有些不顺，就想通畅些，就给我自己吃的鸡汤里下了点泄药，没成想，姐姐半路截了我那鸡汤，等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喝了。”
所以这是夜雨环自找的？可她却觉得没有那么巧的事。
思绪闪过，夜老夫人又道，“那你打她的丫环是怎么回事？”
“娘，我虽然出身小户，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姐姐来找我，直接就想动手打我，自己打不着，居然还让丫环来抓着我打，我自然不会乖乖任人打，就将那几个丫环打了一顿。”
她解释得理所应当，可夜老夫人偏着夜雨环呢，现在是对孙夭夭怎么都不顺眼，闻言，厉声道，“你简直太有失规矩了，哪有一个姨娘跟外头那些泼妇似的打丫环的！”
“所以娘的意思是，我应该等着被打么？”孙夭夭冷冷反驳着。
心里一股火冉冉升起，她忽然什么都不想顾忌了，只想要个痛快。
“反了你，我训你，你乖乖听着就好，居然还反驳，实在太不像话了！”夜老夫人拍着桌子道。
“这事是娘不对，我为何不能反驳，难道娘错了，我也该乖乖受着么？我倒不知道大户人家有这么个规矩！在我们家里，错就是错，哪怕是爹娘错，那也得认个错，难道仗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将错的拧成对的么？”
“你……”夜老夫人气极，语顿。
孙夭夭瞌起眸，又道，“娘，成亲前，我一直以为您是个高贵慈祥的美妇人，可成亲后，我才发现，你高贵是高贵，可是一点不慈祥，你跟慈祥搭不上半点边，我从未听过有哪个女子在进门三天就被贬为妾的，更没有听说过，才进门就被姑姐贬低看不起的。”
“既然你夜家看不起我，当初为何要娶我？我可是你们夜家明媒正娶进门的女子，可不是随便接进府的，你们夜家既然八抬大轿将我抬进了门，就应该尊重我！”
“可你们不尊重就算了，对我还百般羞辱，夜老夫人，你不觉得你们这是夜家自己打自己的脸么？”
她称呼直接改了。
顿了会，她又道，“就下药的事，你听了姐姐的告状就来质问我，一点也没想过调查真相，我说出真相，你却说我行为不该，有失规矩，完全不顾事情对错，一味的责怪我，能将包庇，袒护做得这么绝的，我只见过夜老夫人你一人！”
“你……我倒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嘴利泼辣的丫头！就你这样，凭什么当我夜家的正妻？我承认，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了，才会看错你，让你进了门。”夜老夫人被气坏了，嚷嚷出声。
孙夭夭睨着她，道，“那你让四爷和我和离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出了你夜家还怕以后找不到好人家么？凭我的本事，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的！”
“你还想和离，你你这样的泼妇，就只能被休，只配被休。”夜老夫人气得直发抖。
夜老太爷看两人战争这么可怕，暗暗摇了摇头，这事是夜老夫人的错，她的确是太偏了些，打从新媳妇进门的头一天，夜雨环回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偏得不像话了。
不过，孙夭夭也是有错的，哪有儿媳对自己婆婆如此顶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