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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黄泉水(1 / 1)

就在罗恕心底一阵哀嚎,以为今日命要葬送在这里的时候,从元偲瑾羽箭旁边横空出来一枚羽箭,擦着元偲瑾射出来的箭身尾巴就过去了。

那枚羽箭恰好把元偲瑾的羽箭撞偏,落到罗恕大船的桅杆上,桅杆被这两枚一前一后,力量相当的羽箭生生地折断,哐当一声跌落在罗恕脚下的船上。

“啊!”

惊恐到极点的罗恕被吓惊呼了一声,颤抖的双腿直直地跪到船板上。

他脚下这艘在影江上急速形式的大船,随着影江的极端水流中偏离了方向,再也无法直直地往北岸走了,只能顺着水流不断旋转。

跪在船上的罗恕惊恐地回头看向与元偲瑾同时射箭而来的,一身红衣,银甲戎装,眉宇晴朗,琥珀色眸子闪着灵动的目光,唇角上扬似笑非笑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还是死里逃生后激动的,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罗恕与元怀瑾汇合的时候就见过谢清韵,也知道谢清韵性子狡诈。

那次就是她骗了罗绮,在罗绮和元怀瑾之间横插了一杠子,要不是元怀瑾一直护着她,谢清韵被元怀瑾扣押的时候罗恕就要了她的命了。

不管怎么说两人也算是有深仇就很的人,如今两人又是各为其主,谢清韵还是元偲瑾的妻子,按照他们的关系谢清韵和元偲瑾都想他于死与此地才对。

谢清韵为何要帮他,为何要射偏了元偲瑾的羽箭。

岸边的人以谢清韵失误了,以她的武功和箭法不会出这样的失误才对,站在大船上的罗恕望着唇角含笑的谢清韵,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做。

不过无论怎么说自己这条命算是保住了,罗恕抬手擦掉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发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元偲瑾。

被罗恕怒目而视的元偲瑾并未在意罗恕的目光,黝黑深邃的桃花目里闪过一抹晦涩,视线落到的那个一脚踏着船沿子,一脚在船内浑身上下都透着霸气的谢清韵身上。

瞧着那个嚣张又霸道,睥睨一切的身影,站在岸边的元偲瑾缓缓地输出一口气。

元偲瑾旁边午桥和云舟在谢清韵撞偏了元偲瑾羽箭的时候就开始蹙眉,一时间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在做什么,为何要帮罗恕。

目光落在元偲瑾身上,未看出动怒的神情,只是觉得眼前一头银发的陛下更加沧桑了,望着皇后娘娘的目光比看小皇子时还要无奈。

那目光根本就不是在看呵斥风云,巾帼不让须眉的皇后娘娘,到像是在看一个孩子。

站在船上的谢清韵,根本就没有顾虑到自己的行为会让身后的士兵怎么看,让元偲瑾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她只想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元偲瑾会不会为此抓狂。

影江上风浪依旧,冷冽的寒风吹的元怀瑾费劲巴力制作出来的大战船在水面顺风往南岸继续飘啊飘啊。

加上北方人操纵船只的手并不娴熟,根本就控制不住脚下船的方向。

如此一来好不容易不互相残杀的大船又开始玩碰碰船游戏,这次撞的比上次还要厉害。

船上的人都是拼了命的想要在拥挤的河道上开出一条通往天堂的天路来,谁都不想被身后的小船追上,大家都是拼命的往回撞。

毕竟生路就那么一条谁不想活命呢!

这要是撞不回去不是落到江里喂鱼,就是死在南岸大魏军的手里。

尤其是那些撑着小船和泥鳅一样灵活,走位都格外六亲不认,看着都让人心肝疼,脑子发蒙的小船一个比一个灵活,只要被他们追上就别想活命。

在众多小船中一身红衣的谢清韵格外扎眼,那搜船上的组合也是特别的奇特,红,黑,白,三人分工明确。

白衣泛舟,神色悠闲的跟湖边垂钓似的。

黑衣冷面负责挡箭,往上射箭的人只要看到他那张脸都会手软,射过去的也会射偏,引起船上红衣人的不满。

红衣人手里拿着弓箭,一脸期待的盯着往她们船上射箭的人,拍着身边的两个人喊。

“准一点,人在这射歪了人不要紧,千万不要浪费手里的箭,射过来我还可以用呢!”

大家都是战场上的老手,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被射的人喊自己射箭不准呢!

本来手就有些抖的人听到谢清韵的喊声,手里的箭都快那拿不稳了,这边负责射杀的谢清韵很是无奈地叹息一声,

“就这战斗力,还敢往南岸跑,不是送死呢,你们一群人射箭都供不上我一个人,太丢让你了。”

听的对面的士兵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就算对方射来的箭变少了,她们三人的分工让还是对面的士兵闻风丧胆地跑。

她们这艘船也成了所向披靡,无往不利的,给了船上的人到处拉仇恨的时间。

射杀的时候对着的不是掌舵人,就是船帆,哪一个倒霉的被她射中不能前行的了,冷面黑衣人就会跟上来。

握着手里的一柄长剑横扫过江面,原本只是在水上打转的大船绝对是分分钟被灭。

尸骨无存,不留活人,有幸运生存者也都落到江河里喂鱼虾,总之遇到这三个人,你就别想回家了。

这么大的杀伤力,谁看了能不恐惧啊!

已经走到北岸,脱离危险的罗恕望着谢清韵的哪艘招摇过市的小破船,不停地对着身边的人挥舞手中的旗子,让他们放箭。

可是见惯了这三个人讲礼仪,你给她们多少,她们都会加倍的还给你,那客气的样子谁还敢往她们船上放箭啊!

又是活够了,躲她们还来不及,任由岸边的罗恕挥断了手臂,就是没有人敢往谢清韵她们那艘船上放箭,看的谢清韵气节又无语。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客气都不来,那我们只能过去了!”

说着谢清韵手中的弓箭消失,替代它的是一条白绫,也不知道她平时藏在哪里,反正丢出来后竟然有一丈长,直接困住大船的桅杆,借着船上的力道拉着自己的小船就飘了过去。

三人靠近后被用来接力的船,和被谢清韵射停不能前行的船一样,都是粉身碎骨的命运。

旁白的士兵见谢清韵她们组合这么好,纷纷效仿,虽然武功不如人,操作的时候船也会沉,但他们的损失原比对方要轻的多。

等到夕阳西落橘黄色铺面影江江面,整个江面已经一片鲜红。

江面上船帆横斜,断木残板成片,就像是在影江上搭起了一座浮桥。

清冷的月色下,山壁两岸有寒风呼啸而过,黝黑深邃的江面上笼罩着一层阴森森的寒气,看着都慎人。

有三三两两的浮尸飘在木板上面,每每有元偲瑾派出搜救的小船划过时,都要把木板上的人翻过来借着江面上,江岸边的烛火看一看,上面的人是不是还活着。

南岸边也有成队的士兵举着火把,在四肢不全,血肉模糊,只能凭着衣服的颜色分辨出这些人是北岸的还是南岸的士兵一一的收敛起来。

之后在细分尸体,如此才知道把这些人埋到那片墓地里。

抬着尸体的士兵,忙碌的穿梭在呼啸的夜风中,手中的火把落在城楼上那双深邃的桃花眼中,明明灭灭的,照的那一头银色长发越发清冷,薄寒。

与之并立的人一身红衣似火,被晚风吹的瑟瑟作响,身上披着黑色斗篷,领边衣角都绣着金色龙纹,到是与身侧一身紫衫墨衣龙袍的人很是相配。

“刚刚师兄说明日要刮北风了,这影江上的水,向来是随着风转,大哥和二哥清点过今日战况,我军伤残并不多,大概有五千人,对岸数百艘战船能够完好回归着不过百艘,如今影江上浮尸,破船也会是最好的屏障,陛下明日作何打算!”

战场讲究的就是一鼓作气,今日一战两方胜负战局已被她们扭转过来,这边的士兵士气处在高涨之时,对面那些落败的旱鸭子。

已经被今日地狱式的战场吓的风声鹤唳,杯弓蛇影,闻风丧胆的地步,影江上船只碎片这么多,即使士兵连夜清理,加上江水的冲刷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清理干净。

有这些杂物在,会让元怀瑾手里的大船寸水难行,而元偲瑾这边的小船来,却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若明日这江上当真刮起北风来,元偲瑾这边就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这些不需要谢清韵分析,元偲瑾也该明白,但谢清韵最担心的是元偲瑾念及与元怀瑾的兄弟情,杨皇后的养育之人,杨国安曾经的教导之意。

都说情到浓时情转薄,这要是用在元偲瑾身上就是大错特错了。

元怀瑾是往死里下毒手,已经让眼前人为老鬓先白了,他还能忍,谢清韵都要怀疑元怀瑾是不是给他下蛊,下了毒,他才会把这个弟弟宠的这般无法无天。

元怀瑾摆明了是想要元偲瑾的命了,他还能手下留情。

“我想喝酒!”

凝视着影影倬倬,浮尸飘零的江面,元偲瑾慢半拍地转头看向身侧的谢清韵,深邃的桃花眼中一片幽深,银发下的脸颊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许的苍白。

一身的沉稳气韵本没什么情绪,却让谢清韵心头发紧,纵容地凝视着元偲瑾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喝酒!”

从斗篷里伸出手,拉住元偲瑾吹的有些凉的手,笑了笑,两人并肩往城楼下走。

带着侍卫巡逻的谢曜看到两人,顿住脚步给元偲瑾恭敬地行了一礼。

从今天谢清韵不停元偲瑾的命令跑出城,阻止元偲瑾射杀罗恕开始,谢曜这颗心就一直在悬着,后来大家都在战场上杀红了眼。

谢清韵人在江上,元偲瑾在岸边,面对的都是以寡敌众的形式,当时的脑子里只想着先杀了那些人再说。

站在岸上的元偲瑾对谢清韵只有担忧,根本就没有心情想别的,当时只想着,只要她能平平安安地回来怎么都好,可如今外敌已消,是不是该算内账了。

清韵战场护敌的事情岂不就很棘手,按照军法这可是要杀头的,而且伴君如伴虎啊!

战场刚刚结束,影江上的船只都从南岸狼狈地逃回到北岸了,留在南岸的士兵看着影江上的同伙都跑回去了,自己和这些物资一样都成为弃品了。

那还打什么呀!

留在南岸的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缴械投降了,催马持剑一身黑衣玄甲被打湿的元偲瑾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让同在岸上的谢曜处理岸上事,自己催马就往影江边上走。

握着刀剑的午桥和云舟望着银发染血,桃花眼底映着暗红身影的元偲瑾,对望一眼心底诽谤,主子的目光莫不是长在皇后娘娘身上了。

你瞅瞅这战场还没有收拾完,主子的目光就粘到影江轻舟上了,说好的大局为重呢!

站在舟上浑身湿哒哒,额前的墨发都被水打湿,还挂着水珠的谢清韵站在船头,感觉到岸边盯着自己看的目光,不用会头也知道是元偲瑾。

在转身的时候露齿一笑,明媚如花,修眉灵目,皓齿红唇点亮了阴沉的黄昏,站在岸上元偲瑾微微地挑眉,就那么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乘船而来的人。

“陛下我回来了!”

到了岸边谢清韵对着元偲瑾伸手,要他扶自己下船。

元偲瑾的目光在谢清韵的身上打量一番,最终目光落在谢清韵满是血迹的手上。

“真脏!”

嘴上这么说着手却握住谢清韵微凉的小手,顺势把人抱下小船,从自己袖子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谢清韵的脸,又擦了擦她的手,才拉着她往回走。

谢清韵看了一眼自己手,望着元偲瑾有些无赖地笑了笑。

“失策,我该在江里洗洗手的。”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被夕阳还是人血染成红色的江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还是回去在洗吧!殿下你说黄泉水是不是这样的?”

贴近元偲瑾小声呢喃了一句后继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是在黄泉上走过一遭的人了,好在我走的不是奈何桥,没有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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