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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不忍直视(1 / 1)

清点了一下死伤人数,大概有三千多人。

伤残的已经送去救治了,其余的也按照元偲瑾的要求安排去休息了。

安歌带着人先清理一下战场,等到虞城来了继续善后。

谢清韵和元偲瑾没有进襄州城,只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小院子带着谢清韵安安静静地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追着逃走的襄州城军队奔着均州城而去。

襄州城的人并没有准备,不然就算是一堆残兵腐将,八万人也不能这么轻易地拿下来。

到了均州城外,元偲瑾依旧打的是技巧战,一行人在均州城外不断地放烟雾弹。

到了晚上就敲锣打鼓在门口吵闹,偶尔会放出一二百人到门口去放一把火。

没事就到城楼下去挑挑事,或是往城楼上放点火箭给里面的人提提精神。

还会让安歌抽空飞进均州点两把鬼火,这些谢清韵也参与过一两次,后来就被元偲瑾发现了,不由分说地被他按在军营里睡觉,她只能白天和谢朗出去溜达两圈。

白天的时候也只是敲锣打鼓,让里面的人热闹一下,不给他们睡觉的机会。

如此折腾了半个月,均州城里从士兵百姓,到将领军官都处在严重失眠的状态,熊猫眼,大眼袋,头发都一大把一大把地掉。

最坑爹的是一个个都神经衰弱了,整日提心吊胆,草木皆兵的还没有大夫能治。

甚至有很多士兵都期盼着元偲瑾能给他们一个痛快,元偲瑾似乎听到了他们的祈祷,终于在除夕的那一天,谢朗带着五万人直逼均州城门。

多次进城探路的安歌也带着由谢清韵特制的麻油绳子铁钩子,一路飞奔上城楼。

不到两个小时就硬生生地在城楼上撕了一个口子出来,城楼下的谢朗火箭齐发,圆木车直逼城门。

城门里的士兵本来就是晕晕乎乎,脚下踩着棉花似的飘飘然然,处在没有睡醒的状态中,以为外面的人又是来胡闹的,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们来真。

里面都快被元偲瑾逼的眼睛冒红血丝的人,哪里能砍的过外面这些精神充足的士兵。

里面的人手起刀落,一砍一个,大门三下五除就被外面的人给撞开了,等到外面的人都冲进来了,里面的人还头重脚轻,伴有耳鸣的晕乎呢!

估计脑袋和脖子分离的那一瞬间,他们都没有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在那?我是谁?这么深奥的问题。

谢清韵与元偲瑾一起催马入城的时候,谢清韵手中的残雪横空飘过,如落雪折梅一般。

一片血红色四散在瑟瑟寒风里,身侧旁边的元偲瑾也没有放松,手中一柄长剑直逼围攻上来的士兵而去,被剑气扫到的人也是瞬间跌落。

虽然杀伤力不及安歌手中的万仞,也足够让人心生寒意了。

看到他的人也都是连连后退,就怕一个不小心,被元偲瑾手中的剑气扫破了脖子或是四肢。

均州里的这神经衰弱的人比起襄州城里毫无防备的瞌睡虫,战斗力稍微好了一些,城门攻破之后里面的人还清理了三四天,才算是清理干净。

与上次一样这边清理干净了,元偲瑾和谢清韵待着手下的士兵修养了五天,调整了一下军队,意思意思地过了一个年。

追人的时候元穆东拼西凑的救援军就出现在均州城外,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就觉得元偲瑾之前攻打均州的方法很有效。

或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竟然用元偲瑾攻打均州城的方法攻打均州城,站在城楼上的谢清韵看着城下跟猴子一样敲锣打鼓的人,看向身侧的元怀瑾。

“怕是我们遇到了一群傻子吧?”

虽说攻城的招数都是通用的,但你也要因人而异吧!

瞧着楼下那一群被安歌万仞横扫过的猴子,谢清韵甚是同情地感叹一句后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不忍直视啊!不忍直视啊!”

“回去睡觉!”

看了不到一柱香就结束战争的安歌一脸不悦地盯着落荒而逃,给他们统帅传消息的士兵。

‘明天想玩就多送几个人来,这么少的人来既不热闹,也很无趣的!’

冷哼一声催着自己胯下的马,带着身后的二十几个人转身回了均州城,站在城楼上的谢清韵抬手打了一个哈欠。

“行了,都撤了吧!看的我都会困了!”

说着还很顺手地拉着元偲瑾一起往下走,元偲瑾看了一眼被谢清韵扣在手里的手。

蹙了蹙眉却不动声色地撩起自己宽大的袖子盖住两人的手,才随着谢清韵往下走。

走在他身前的谢清韵看到元偲瑾的动作身子往后稍退些许,恰好与元偲瑾并肩。

“陛下您说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是不是挺没规矩的?”

刻意压低了声音贴着元偲瑾的耳朵低低的呢喃道。

“难得你也能懂得这些?”

像是看太阳从西面升起一样稀奇的元偲瑾侧头看了一眼谢清韵,不咸不淡地道。

“我是近朱者赤啊!”

谢清韵颇为自豪地感叹一句后,好奇地看向元偲瑾,接着道。

“这么说陛下您就不能近墨者黑?依旧是出淤泥而不染啊!”

这话说的走在两人身后的午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旁边的护栏,谢清韵很有同情心地撇像身后的午桥。

“夜路滑,你可要小心些!眼睛放到该放的地方。”

不等午桥说话,谢清韵又很体贴地看向元偲瑾。

“陛下放心吧!今夜这么黑他们一定看不到您的……”

“闭嘴!”

谢清韵的话没有说完,午桥就听到他们家主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吓得午桥好不容易站稳的脚又滑了两下,差点坐到地上!

谢清韵侧头乖巧地睁着一双水汪汪和天上星子一样亮的大眼睛,乖乖巧巧地望着元偲瑾,嘴巴紧紧地闭着无辜可爱的模样像极了不经意间卖萌的阿陵!

孩子气的样子让人看的好笑又无奈,元偲瑾只能握紧她的手把谢清韵拖回去,免得他在外面胡说八道折损了自己在将领跟前的威信。

虽然元偲瑾是打算在云舟城外和这些人周旋几日当做修养,也是为了避开北大的倒春寒。

出兵之前谢清韵是给士兵们准备了一堆保暖的东西,吃的饭菜里也都掺杂了药材。

还特意从她们自己的内库里拿出些银子做为军费,添置了药材就是希望士兵不要因为气候,引起身子不适影响战场。

但是南北方的冬天差异如何,元偲瑾这样的北方人是最有说话权利的,襄州城与南魏只有一江之隔,彼此的温度差不多。

均州虽然靠近北方但是温度还算温和,要是在过去些到了邯郸气温就会骤降,万一鞑靼铁骑攻来,她们在气候上可就不占优势了。

当初元偲瑾的攻打目标是到邯郸城下,既然元穆比他预想的来的快,那他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攻城,掉大鱼。

只是五年前曾经在襄州城下,南魏军队攻打元偲瑾的过程太惨烈,没有谁敢提着脑袋往城墙上撞。

元穆的军队在云成围了半个月都不敢攻城,也就偶尔地放出千八百人出来给元偲瑾的人磨磨刀。

只是每次过来能回去都是一两个,都是送信的那种。

每次都是告诉他们多来点人,大冬天的这么点人热身都不够,吓的北魏的人都跟过冬的乌龟一样,都缩在壳子里过日子。

看谢清韵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趴在元偲瑾的桌子上,手里玩着毛笔,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元偲瑾的备用墨砚。

“陛下在这么待下去,我这胳膊腿都快生绣了,你说咱们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手里握着南魏送来的奏折,元偲瑾抽空看了一眼给阿陵画完家书,手里握着毛笔百无聊赖的谢清韵。

顺手就把自己旁边的一摞奏折稳稳当当地推到谢清韵那边,挑眉看向手里拎着毛笔,脸上堆满惊恐,身子抗拒躲避工作的谢清韵。

“云舟来拿前批完!”

那理所当然的口气,气的谢清韵后槽牙都要磨碎了。

以前元偲瑾丢奏折给她,还会看个轻重缓急,知道她是个拈轻怕重的,每次给的东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那些请安的奏折书表,谢清韵随意地批改两句,或是画上几道子,证明自己看过了,就丢回中书省,让那些上了年纪,最喜欢念之乎也的老学究们自己去研究。

是要直接爆粗口,还是给个批注啥的,反正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

可如今也不知道元偲瑾哪来的信心,啥事都忘自己这里丢。

要不是一些重要的东西丢到她这里后,元偲瑾还会在看一遍,谢清韵都要怀疑元偲瑾接下来的目标是效仿他的父皇,魏顺帝做甩手掌柜了!

“陛下自古以来吧!后宫女子都是不得干政的是吧!您这样不是要罔顾了祖宗家法吗?”

言笑晏晏满脸堆笑的谢清韵,讨好地看着元偲瑾,小心翼翼说到,手上更是一点一点地把奏折往元偲瑾那移动。

“我只是让你看,提出你的意见,并不一定会听!你不也说我是出淤泥而不染了!”

低垂着头如扇的鸦黑睫毛未动,口气却是一本正经到谢清韵想要咬人!

堂堂的一国之君坐拥万里河山,不是要心胸辽阔吞天灭地吗?

怎么到他这里就跟针鼻儿一样大了,连她这个女人都不如。

“我才刚刚写完家书,正伤心着呢?陛下不知道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如今我和阿陵分隔影江南北,这寸草之心疼的我寝食难安了!”

见道理讲不通,就打感情牌呗,这么磨蹭会元偲瑾手里的东西处理完了,自然会看这些。

“不养儿的确不知父母恩!你如此思念阿陵,我就让人把你和书信一起送回去。

你我小时候都是没有母亲陪伴,深知此中的苦楚,的确不该让阿陵重蹈覆辙,我无法回去,就让他们带你回去,替我好好照看阿陵!”

侧头看向身侧的谢清韵元偲瑾与谢清韵一样愧疚地道。

“呵呵!阿陵身边有父皇,父亲还有永宁她们陪着,我还是留在这里替陛下您分忧吧!”

说着谢清韵不情不愿地抬手去翻自己跟前的奏折,到外面放风的事情只能搁下了。

等到她翻了一大半的时候,元偲瑾那边已经批改完了,竟然没和以往一样管她,而是拿着纸笔写东西,谢清韵有些疑惑地凑近元偲瑾。

“陛下你在写什么?”

手里握着奏折往元偲瑾的身边靠了靠,谢清韵好奇地问道。

“写家书,我不能每次都让你代笔,我该亲自给阿陵写一封家书,告诉他父皇也很记挂他!”

捏着毛笔神色端庄,语气竟然透着萧瑟了。

“陛下你写的这些阿陵能看懂吗?”

瞧着元偲瑾开头那一句‘吾儿阿陵亲启’,谢清韵的牙就开始发酸,身子也开始颤抖,心都跟着颤动。

自己的儿子才那么大一点就要看这种东西,谢清韵这颗慈母心瞬间就酸涩了,无语地看向元偲瑾。

“陛下您不觉得这些文章太深奥了吗?咱们家阿陵才四岁!”

阿陵如今的文学师父是舒乐,武师父是安歌,谢清韵特意强调了寓教于乐,让孩子自由发展吧!

反正以后的大魏王朝也不知道是谁管呢!

谢清韵一直希望舒乐和永宁在生一个男孩,到时候就把这个担子给他们,也不知道是不是谢清韵的心思被舒乐看出来了。

每天都给阿陵灌输家国天事,以民为重,天下为安才是他的责任,气的谢清韵都要换老师了。

如今在有一个者乎者也的父亲,谢清韵觉得阿陵这弱小的孩子,简直太可怜了,有委屈都没有地方说。

“放心吧!阿陵的智商随我了,连你画的火柴棍都能看明白,这些文字自然不在话下了!”

依旧一笔一画地写着书信的元偲瑾,有些骄傲地说完换来谢清韵一个大白眼。

又磨磨蹭蹭地回去批改奏折。

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冬天的积雪渐渐地的褪去,斜风细雨渐来,鞑靼的铁骑也在鞑靼的大将军完颜宏达的带领下兵临均州城外。

每天缩在院子里数着庭前柳叶的谢清韵终于有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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