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后，我把大小姐从隔壁拉进了试衣间。
“现在什么感觉？”
狭小的空间，我一手抵在门板上，以壁咚的姿势问向大小姐。
“什么什么感觉？”
我盯着面前这个微微蹙眉的高中生，用手抬起她的下巴。
“现在呢？”
“哈？你有毛病吗？”
稍微有那么点感觉了，但是为什么她只是口头上骂了一句就没有实质的反抗啊？
这不温不火的咒骂对我造成的伤害甚至比不上她此刻微微泛红的脸颊。
果然还是只有那个——
“闭上眼睛，玲音。”
“唔......”
稍微挣扎了一下后，大小姐慢慢的闭上了眼。
这家伙认真的吗？怎么这么听话？
愣了一秒后，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伸向她的......
“我拍！”
“噫！”
头部受到攻击的大小姐惊吓的缩回脖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白痴、傻叉、变态！”
用力的拍下我手，倒竖起眉毛的大小姐用彻底被激怒眼神瞪着我。
“对了，”我一拍手，“这样就对了。”
“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3秒内我要听到你的道歉！”
“嗯，先保持现在的状态。”
我抬起右手吸引大小姐的注意，然后左手趁机拍了她脑袋。
“吓——”
大小姐发出了猫炸毛的声音。
再拍。
“我忍不了了！”
挥舞着爪子，大小姐向我发起了还击。
在狭窄的试衣间，我一边躲避不断想抓住我手的大小姐，一边拍打她脑袋。
每一次清脆的“啪”之后，大小姐都会发出烦闷的鼻音，随着我们的攻防战越演越烈，这两个声音的交替频率加剧，狭小的试衣间也被我们加大幅度的动作撞得砰砰作响。
“客、客人，两位客人！”
这时突兀的敲门声让我们同时停了下来。
试衣间外，导购员带着尴尬的声音传了进来，“请不要在店内进行一些......激烈的行为，这种事情......还请去旅店做吧！”
啊，这......
我和大小姐对视了一眼，看到她脸上尴尬的红晕时我也感觉到血液在灼烧脸颊。
“咳咳，”我干咳两声试图缓解尴尬，“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玲音。你这家伙并不是没有性格，我能察觉隐藏在你身体里的傲娇之力，但是你缺乏把它释放出来的重要介质。”
“重要介质？”
我用一天只有三次的严肃表情盯着大小姐，“就是所谓的‘气’。”
“气......”
“以为你根本不会生气嘛。就算被我说成是充数的路人角色你还会来公司，就算被我完全遗忘你也不对我发火，都被男人壁咚了也不会反抗，你这家伙人也好过头了吧？呃，虽然从你经常被西西喊去帮忙能看得出来。”
“原来是这个‘气’啊......而且我也不是不会反抗......”大小姐小声的说着什么，低着眼看着脚边。
“但是被敲了脑袋就会生气。”我指出了大小姐的生气开关。
“会破坏发型啊！”
“是因为这？”
“双马尾需要保持严格的对称，如果被碰歪了我不就会成为大家的笑柄吗？”
呃......好像有点道理。
“重点不是这个！”我继续说道，“好好想想吧，玲音，傲娇在别人的印象中不是随时都在生气吗？别人对她好的时候也要生气，对她不好的时候也要生气。害羞会生气，嫉妒会生气，掩饰高兴也要生气，生气的时候当然也是生气。所以傲娇的本质就是随时随地都在生气！”
“那不是神经病吗？”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但是，”我再度摆出严肃的表情，“萌啊！”
“嗯......对多少能明白你在说什么的自己有些厌恶。”
对了，我想起来上次在阿叶家听到的事情。
“玲音，你老爸和阿叶的老爸会去逛漫展？”
“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阿叶的老爸我是看出来了......玲音你的老爸，其实也是老宅男？”
“算是吧。只是‘老宅男’这个称呼真难听。”
大小姐抱起手，把脸转向一边，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让你老爸教你傲娇之道啊”这种话最终我还是没说出口，似乎是知晓了大小姐真实性格后对她莫名升起的愧疚感。
说起来，大小姐和阿叶这两个家庭还真是复杂。
从最初的生意伙伴变成竞争对手，两家的爸爸大人还保持着友好关系，并且都是搞开发的技术宅，想必两人间的故事有很多吧。
“玲音，”我轻声向大小姐说道，“你那个烦人的追求者交给我来对付。”
“这不是约定好的吗？干嘛特地强调一遍？”
“这样不是更有仪式感？”
其实是向自己做个确认。
玲音大小姐说不定是个不可多得的温柔善良好女孩，作为这孩子的老板帮她一把不过分。
“到时候就由我来扮演你的一等星男友！”我对她竖起大拇指。
“很可惜，只是男仆。”
“无所谓，别让我穿紧身皮裤就行。”
我和大小姐相互看着彼此，狭小的试衣间似乎也不再那么让人拘束。
这种气氛良好的感觉应该就是“好感度上升”的标志。
“差不多该出去了。”
“我早就想这么说了。”
离开试衣间后，服装店内的光线仿佛明亮了一些。
是心情的原因吗？和美少女近距离交流果然能改善身心健康。
片刻过后，我反应过来了——
“恶灵退散了啊！”
“终于，成功了......”
大小姐长舒口气。
一旁的导购员看到我们的样子，表情尴尬的向我们解释。
“另外一名客人，在你们进试衣间......嗯哼的时候......哭着跑出了店。”
就和低龄向动漫里坏人的退场方式——美玲老师哭着跑出店，这是一副非常容易想象出的画面。
总之，自带“死亡凋零”光环的“负能量聚合体”消失，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现在可以说“战斗结束”了吧。
*
在公司关心了一番灰大人和西莉亚的跨界研发进度，回到家发现了一只穿着我的衣服在客厅活蹦乱跳的诗子。
几乎是连着睡了两天，变态小姐开始向我抱怨肚子饿了。
之后的考试还需要我亲自上场吗？
思考了一番还是放弃了。
一方面是再看到美玲老师会很尴尬，另一方面是诗子这么期待这次的机会。说实在的，今天这一天我还有点喜欢上高中校园的氛围——至少是西西班上的氛围。
想到这里，我发现自己确实开始想念西西了。
堆积了这么多可以教训她的素材，她再不回来我可能会憋出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