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经过一夜的赶路,六人再次会合。当红牛看见远处树林里探出头来的释方,吓得尿都抖了抖。释方示意他不要出声,去通知闻舒过来。红牛点点头,这才提裤走牛。闻舒与释方商议,六人分成明暗两批,这样也好行事。再次上路,晓行夜宿,如此五天,便到了帝狱的入口——宄门关。
这里是方圆十里的最高峰,关口用大条石砌在两山之间的山谷,路在低处,但驻兵却在高处,若有偷度者,一览而无余。奈金城押解的差官到此处交了文书便直接返回,并不多呆,但六人却没有地方隐藏了。因为这里的驻兵并不允许六人进入并通过。
“前面便是禁地,尔等没有路条,休想通过。”说话间毫不留情,释方看出那先锋官的真心不让众人通过,便从后面走出来,先拉开红牛,又对闻舒说先撤。只是那先锋官见释方与闻舒耳语,思疑四人有什么阴谋,指着释方便对后面的士兵说:“捉住此人。”
“别啊,我投降,我投降,别打脸,别打脸。”释方抱着头走到前面。
闻舒一听释方的话,便知他是在演戏,苦于自己没有办法,只好先拉着英官在先锋官的注视下走开。那先锋官觉得哪里不对,但还是觉得释方可疑,决定还是先捉了审审再说。释方被押着走入关口下的山洞中,却没有想到洞里不只官城主一个熟人。然后红牛也了来,接着是闻舒,英官,弥笙与炎罗。
“我自以为才智天下少有,没想到今天败在了红牛手上,不冤啊。”
“闻师兄,你这是多虑啦,我就是些小聪明,比不上你。”
“不,今天红牛你是真的很聪明。”英官少有地加入了众人的话题。
“今天该为红牛记上一功。”
“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吵够了没有,都给我闭嘴。”外面那个先锋官大声喊道。
五人大笑,只有释方不知道是为什么。
“别人说你们吵,你们没听见吗?”这山洞里第九个人开口啦。
大家便真的静了下来,那人又说:“唉啊,坐得我腿都酸了,你们才来啦。”
“你怎么在这里?”释方奇道。那人不正是敖德萨吗?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说过要送你们到帝狱的,这不,前面便是帝狱啦,虽然不是我送你们来的。”
“还算你有点良心。”
“说话不要这么娘气好不好?”
“好,有没有吃的?”
“除了娘还贪吃,看来你发育不良啊。”
“没有的话,你还是走吧,我们到了帝狱啦。”
“不行啊,那个小头头不让我走。”
“为什么?”
“和他们一样。”
“啊?”
“我揍了他一拳。”
“你们?”释方看向小伙伴们。
五人点头,接着又大笑起来。
释方又问:“你们打的不是同一个地方吧?”
大家又笑。
宄者,便是奸邪也。而宄门关的是进入帝狱的唯一个陆路门户,这里虽也处于太阳神域之中,但权责却是帝国直属。当然还是“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由于这里地势特殊,没有农田,所以这这里的“作”便是值守关卡。这个作当然难不倒敖德萨,而他也是最体贴的,他坐在那里,把下面的士兵们都打发去休息,一个便能看住方圆几里的地方。所以他在这里除了不受先锋官的欢迎,还是个红人。
几人分成三批轮值以后,换防的时间便到了。宄门关十日一换防,来接防的士兵带上粮食,而下防的士兵则带着犯人去帝狱交接。敖德萨先后和两批官兵打过招呼,这才跟着六人离开。
“你变了。”释方专门留下来等敖德萨,说道。
“人都是会变的。”
“你说人。”
“对的,是人。”以前就算敖德萨夺舍人身,但总是自认为龙,如今却不同。
“你有什么不正常的?”
“你才不正常。你全家都不正常。”
“好吧。你去帝狱干什么?我看你挺喜欢那里的,你在那呆着等我们出来不好吗?”
“我十几天前,碰到了帝藏,他请我去帝狱玩,行不行?”帝藏便是帝狱的最大官员,说是官员也不对,他本是帝国附庸国的国主,帝释天特命其执掌帝狱以示荣宠。
“行,当然行。”释方起初看敖德萨的样子还不怎么相信,但转念一想,如果没有帝藏的允许,只怕他没有在那里久呆的可能。又说:“你真的遇见帝藏啦?”
“当然,我会骗你吗?”以敖德萨的性子,还不至于对释方说谎。
“那就好。”
“我说,你还是少打帝藏的主意,他的主意比你大。”
一行人行得半日,便到了士兵们自发形成的一个村子,众人要在此,转为别队人马押解。而那队人马要从这里传信帝狱那里,然后才出发,时间约为一天。众人是“犯人”,所以一日不作一日不食,释方给大家看看病;官城主与闻舒给小孩子上上课;英官与弥笙给老人们按按骨头,整理整理仪容;红牛给大家搬搬东西,盖盖房子;敖德萨则是砍柴;炎罗与先锋官打打架。
那先锋官把事情都看在眼里,然后起了一个念头,写了一封书信准备让来人带到帝狱给帝藏。说是来人,其实是个妖,一个马妖,叫仁,姓马,便是仁马。那马妖白天来到村子,释方看了一眼,体型很大,怕有三个自己那么粗,又高出一大截。那马妖当天住下后,第二天便带着官城主上路,其它人跟着。马妖有规矩,不许七人跟着,因为帝狱不许别人乱闯。那个先锋官把一封书信递给那个马妖,并说明了事情的经过,请帝藏判众人的罪。
马妖便也不再说什么,打人是不对的,更不要说打了帝狱的人,如果不治罪,以后帝狱的威严何在。但马妖显然对这几个人没什么好感,只看了一眼红牛,问:“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了一起?”红牛自然地答道:“妖本来就是和人混在一起的。”
那马妖显然不赞同,定住官城主便跑,这才是主要的犯人。官城主被法术定住,只觉得周围的事物都在急速后退,知道这马妖应有五境修为,不然施展不了这种法术。七人当然也不落后马妖太多,在后面奋力直追,红牛炎罗敖德萨闻舒走地上,跟在马妖后面。释方弥笙英官则飞天相随。马妖见众人有些修为,当下加快速度改走野路,只是一直甩不掉众人。
当天夜里,马妖带着大家来到一条大河,便在码头旁的草屋住下,只是码头旁的只是一个马蓬,只有一些干草,地方也很小。几位男生便在草屋旁的平地生了个火休息。马妖在屋里看着英官为其父铺整床铺,就说:“你现在犯人啦,难道还天天要女儿为你铺床吗?犯人就要有犯人的样子。”官城主起身致敬。
英官却说:“做女儿的,父亲在身边而不孝,不知道要怎么才是孝?”
“我是说他,没有说你。”马妖却也不怒,显然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啦。
“你这些天去哪啦?”释方问敖德萨。
“我没去哪啊,我在鸟人国呆了十天左右,然后直接便到了宄门关等你们。”
炎罗听了,把手中一块肉干串烤了递过来,他认为敖德萨这行为对于六人行程是实际帮助的,因为鸟人国的主要目标是他,而不是六人。敖德萨施法一御肉干,便抽出定在火上烤了起来。炎罗哼了一声,显然不认同他这种做法。释方见他施展风属性法术,便问:“你学会风法术啦?”闻舒红牛侧耳听着。
“是的,静修了十天,终于有些领悟。”敖德萨没有说他是怎么学会的,其它人也没有问。
“这倒好,回去方便了许多。”释方的接话不禁让人发笑。可不是,本来龙舟独自一人,不可飞行,但现在敖德萨学会了几法术,境界又高,自然可以一个人御龙舟飞天,不必释方与弥笙后作。
“我怎么有种上当的感觉?”
“谁让你显摆啊。”炎罗乐道,他可不愿意弥笙辛苦。
第二天,马妖很早便醒了,他醒了,红牛释方也醒了。马妖与红牛打了一会拳。释方则背向他们看了一会太阳。然后释方发现这河水是黄色的,宽约几里,而对岸则有一片红色的荆棘类的植物,远处则根本看不清,似有法阵。释方心想这帝狱相当于一个大的牢房,想来这些都是正常的防护便不放在心上。
官城主长途步行,虽然修为也不太济事,这些天英官一直在给其缓解筋肉的痛苦。马妖并不管官城主好了没有,跺着脚催官城主,两人来到河边,便有一只大乌龟浮了起来。马妖当先带着官城主上龟背,由于马妖体型大,两人站在上面便占了大半地方,为了小心为上,七人便没有再上去。
但当乌龟走到河中心时,马妖却说:“你们就不必等啦,这乌龟没有指令是不会接你们过河的。还有,不要妄图强渡,这河里可有龙守护。”
释方觉得不太对,发现周围开始有瘴气产生,那味道很奇怪,并不是树木腐坏的味道,然后炎罗让敖德萨先行渡河跟着,六人再想办法。龙族?敖德萨可不怕这个。释方见炎罗没有让敖德萨展开龙舟,便有些吃惊,然后从河这边溯河而上,看看有没有别的路。这时便听到敖德萨一声惊呼,河中心炸出一个大大的水花,敖德萨全身湿透退了回来。
“刚才那马妖用跺脚传递了信号,现在我们被这里的高手盯上了。”炎罗对众人说。
“那就打吧。”敖德萨弄干自己身上的衣服,但黄色的河水还是留下了难看的污渍。
“河里面的是什么妖怪?”炎罗问。
“好像是一只大螃蟹。”
“看。”闻舒指着河面中心的一处惊呼。
众人一看,原来那里露出两只眼睛,只是那眼睛之上并没有头,十分的诡异。释方与闻舒都知道这是螃蟹的一种特征,所谓“眼高于顶”。释方说道:“你们等一下,我去探探路。”只见他升到空中,虽则看不到对岸具体的情形,但马妖却是沿着河边急疾,看来是带着七人绕了一段远路,这是要回到正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