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银鲢只觉得身体被人定住,离开了乌贼满身是血的身体,然后敖德萨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取出一滴,弹向乌贼。乌贼被那滴发着蓝光的液体包围,渗入,然后有了呼吸。而那晚见的鉴宝人,出现在敖德萨身边,并放开了自己的束缚,那感觉就算自己没有受伤,也不可能挣脱。银鲢不敢相信,也不敢打扰,然后喜极而泣。乌贼妖睁开了眼睛。
“怎么样?”敖德萨问乌贼。
“我这是死了吗?你是龙神?”
“你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那你是龙神?我听闻死时会有龙神清算生前的罪过。”这是海族的说法,就像婆罗大陆的轮回说。龙神是海族最高等的神灵,自然也肩负起这个“使命”。
“算是吧。我告诉你,你做得很对,没有丢海族的脸。我现在命你回去。”
“我还能再生?”
“你现在就可以再生。现在就回去。”然后敖德萨把乌贼弄晕了过去。
银鲢不敢相信眼前之人便是龙神,但这起死回生的本事,不是龙神又能是谁?
“银鲢妖,你把你妖侣带走,不过有一点,以后不许在这海域露面。”
“谢龙神替我们做主。我们这就走。”银鲢妖终于还是说出了龙神两字,但那是因为她心里乌贼比龙神还重,而喊错了龙神又不会怎么样?喊就喊了。
“龙神,请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
“东西我就收下了,这里是那西贝身上的储物代,还有四面贝壳盾牌,你收好。”
“这不好吧。”银鲢有些犹豫,因为她们所有的钱都没了,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也是要钱的。
“你们的东西不能再用,以后用西贝的钱也算是他欠你们的。这四面贝壳盾牌留着护身,别人也认不出来。”贝壳盾牌是通用的法器,谁也不可能追认。
银鲢妖这才明白过来龙神是这个意思,便收下了西贝的储物袋,便她事后发现里面宝物也不多,只是钱罢了。
敖德萨与释方看着御水而去的银鲢妖与乌贼妖。
释方突然说道:“你以前认识这妖?”
“只对乌贼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前生见过。”
“难怪你会这样帮他们。你快破境啦?”
“没有,只是一种感觉。”敖德萨自己知自己事,他才是五境中阶,离破境还远得很。
“总是在想过去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
“我师父说过,修行是贯彻始终的。也就是说,你的五境,其实是从一境再修,四境是幻境,会一直出现过去的事情。”
“药师说的?”敖德萨信了几分。
“不,是我说的。师父说的是修行是贯彻始终的。后面是我的理解。”
“你能不能不分开说?”
“哈哈哈,回去吧。红牛怕是等急啦。”
“我也等得很着急,要不我们先聊聊?”
“边走边说吧。”
“其实有些事情,可能并不是你的师长不对你说,而是想等你有了些许经历才告诉你,这样你的领悟会更深刻。”
“说得有道理,但我不信。”
“那你要怎么才信?”
“我不知道。”
“那你可以先问问自己的内心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别人的尊重。”
“那你首先要尊重别人。”
“但我看你们也没有这样。”敖德萨说的是闻舒炎罗他们。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但内里呢?”
“难道还有表面的尊重与内里的尊重之分?”
“你误会啦。表面的尊重是尊重别人的决定,也许别人的想法并不一定正确,而朋友这时应是提供帮助,给予建议,而不是评头论足。而内在的尊重则是尊重别人的人格。别人的决定就算明知是错的,但其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自己的事,只要有个人真实的意愿,那便应该尊重。”
“被骗了呢?”
“事后帮着找回来。”
“那不是多一事吗?”
“如果嫌事多,那就一个人好啦。”
“我竟无言以对。还处在这个人间,就以人的方法行事,你是这个意思吗?”
“这样也能被你说出一番道理,真不愧是龙族。”
“你早就看出来啦?”
“只是觉得你并没有人的心态,还是以前那个龙孙。”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敖德萨问道.
“心不坏,但性格有些偏。”
“你是这样理解的?”
“手段有不少,但显然做人时间太短。”
“你是说我不会做人?”
“你是不会做自己?”
两人说话间,便回到了岸边红牛隐藏之处。之所以有藏起来,就是怕贝家商行的人发现,动起手来伤着谁都不好。红牛见两人回来,也没有问事必须要的进展,只是一起回了城外的住处。三人做了这样一件事,却只当是一件小事,回到住处。而在那里四人也没有多问,同样的道理以后别人不问起,自己也不会再提。这便是七人的担当。
七人不提,但城里各家商行却是炸了锅了,其实贝家商行与乌贼妖的事,各人都有所耳闻,但并没有当回事来,因为这种双方没有证据说不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协商过后事情很快就会过去。但海妖请人族出手杀上门来,却是第一次发生,各商家在等进一步消息的时候,也在想若是以后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样?
随着东边的日出,天色渐明,事情也终于明了。
各商家也还原了事件:昨天夜里有人杀入贝家商行,贝家两兄弟带人杀出,西贝带人被海妖杀死,尸骨无存,而同时海面也没有其它任何痕迹,干净利落。各商家纷纷回想:这还是自己认识的乌贼妖吗?看来狗急了也会咬人,乌贼急了也是会做贼的。
各家的老板想归想,事情并没有落下,这次贝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与海商的关系必然会一落千丈,,那自家便要抢下这部分的生意来。痛打落水狗,人之常情。七人知道发生了事情,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在附近玩了两天,然后从海上离开,买足了物资向着五项穿越赛地而去。
龙舟停在河口之处,两岸便是此行的终点,无论从哪里进入都可以从陆路进入赛事举办区域,只是路段不同。七人站在龙舟上,看着四周,有些瘴气,不过问题不大,但露出水面的地方不多,也不是登陆的最佳地点,只有深入到森林之中,那里有一个经常被参赛选手当成渡口的地方。
“这河谷历来是最难渡的。”炎罗说道。
“有什么妖怪?”敖德萨问道。
“水陆空三种都有。”炎罗看着远处的飞鸟朝着他们飞来,说道。
“有死亡危险?”弥笙帮忙说道。
“非常大。”
众人听着一阵的凝重,平日里大家再怎么打闹,也提不到死字,在帝狱里也只是面对一群水牢妖怪,事发突然之下,没有机会多想,但今天却是提前说了出来。大长老并没有说话,知道现在是炎罗表现的时候,但没想到敖德萨站了出来:“放心,有我在,死不了。”
“正是有你在,所以才担心啊。”闻舒说着大家不会说的话。
“你是这里修为最弱的,要好好跟着我。”
“你喜欢挑事,我还是跟着释方吧。”闻舒开口便相当于英官也是一样的。
“我们也是老乡,你就这样不给面子?”
“释方有两个面子,吓得住妖。”说的是黄金蟒面具的事。
“好吧,到时候可别求救无门。”
“难道现在就要分开了吗?”红牛问道。
“不是。现在只是练练手。”炎罗看着前面说道。
“可不可以不找?”红牛又问。
“可以倒是可以,但妖怪并不一定会罢手的。”弥笙说道。
“那好吧。我们可以后发制人。”
“都听你的。”大家一致说道。
其实这没有什么让不让,听不听的,大家本来也没有要杀生的意思,只要没有受到生命威胁,便不会主动招惹这些兽妖。而兽妖为什么要出手,大多是出于领地意识,当有别人进入他的领地,自然便会攻击,这又如何破?七人有修为在身,不怕兽妖,但如果是普通人呢?他们的恐怕惧心又如何破?攻击与被攻击又该如何说?难道说先动手的便是错,先动口的便是对?
龙族沿河而上,小心行驶着,不时有一双双眼睛从水里露出来,那是鳄鱼。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某处,也有数双眼睛盯着他们,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屑。因为那些眼睛的主人知道这是龙族的船,但龙族与他们向来井水不犯海水,老死不相往来,今天这是怎么啦。但不敢是谁闹进他们的地盘,那都是一个字——囚。为什么呢?当然是有恩怨的。
龙族当年也是太阳神麾下,但由于太阳神陆战有象军罗家,水战有婆家,而且龙族善于用毒也不是太阳神的习惯,所以龙族当年并没有封多大的官,只是封了一个龙神,与其它妖族同列,并不在朝中的权力核心。而后来追随太阳神的妖族都得到了或大或小的差事,但龙族拒绝了,这又得罪了许多妖族。若不是后来龙族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怕局面会更惨淡。
这里的妖怪修行有成后大多有各种各样的缘法,得到不少当年那些大妖族的提点,自然是知道这些那些往事的,只是不明白龙族的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入这里。
“老大,怎么办?”一双眼睛问身边的另一双眼睛。
“怎么办?凉拌。”老大的眼睛没有动,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在水里冒着泡。
“老大,那就是?”
“水攻,笨蛋。”
“那可是空间法器啊?”
“你当我瞎吗?打不过就不打啦?”
小妖还以为老大多有节操,但听了老大的下一句话便知道了他在担心什么:“我的面子往里的搁?”
“老大,你又流泪啦?”
“我说过多少次,我的这是河水不是泪。”
“老大,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好。”
“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