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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莫知我哀(1 / 1)

“你走吧,周塔塔不是还等着吗?”漆与白在另一个口袋里掏了掏,把医院票据又塞回楚陶然手里,“我有经验,小丫头出不了事,你头一次见,有点吓人而已。”

楚陶然张着手掌,一眼也没有看东西,分毫未动。

“别犯傻,你知道后,对你是个打击,对你家丫头也是个打击,你缓和着点,你这边再微小的事,到她那儿能放大无数倍,她一点也受不了你给的刺激。”漆与白叹了口气,“她在谁面前一滩烂泥都无所谓,但在你面前,能要她的命。”

“我不走。”

“周塔塔在我这儿就是一熟人,而江依依我是当自己妹子的,要是周塔塔找不到你就自己摸索了过来,到时候问东问西给小丫头找麻烦,你不要怪我漆与白冲动没分寸。”

楚陶然手上动了动,微微侧过了一点目光:“她公司的人知道吗?”

“那个助理你见过没?储筱望……还有她老板,叫汤小柏,她以前的老师……之后就是邵思琪、瞿苒、季月、戚蓝、花酒、沈清玦、许清熙……”漆与白一连报了十几个名字,大多是大学时认识的,“还有顾赋之,现在是她的主治医生。”

楚陶然的眼睛眨动地不稳,说道:“独独是我一无所知。”

“长辈那边……知道江家的事情,至于她的健康状况……我妈有一点察觉,但她不知道有多严重……”

漆与白顿了顿,又催促了起来:“你去看看周塔塔吧,我今天没有一点心情和她解释,你控制着,别让她和我们遇上,等医生出来,我立刻通知你。”

“我就在这里等。”

“你在这里等能干什么?你进去帮她缝肌腱?”漆与白也知道这时候让楚陶然离开是一种残忍,但他更知道,让楚陶然看到缝合之后的伤口,只会更残忍。

只因为伤在江依依的身上。

漆与白等待过,也目睹过,那一幕幕,现在想来,也一阵阵地背脊发寒,直冒冷汗。

楚陶然不说话,只是静坐着。

已经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时间了,漆与白估计抢救室里会继续到天际发白。

医院空旷无人,邵思琪的呜咽声也渐渐止住了,空气越发冷寂了起来。

“楚陶然,你坐在这里没用,不如去把周塔塔送走,给你家丫头省一点麻烦。”

“我做不了别的事。”他无法把她丢在抢救室,然后去进行其他,至少,让他亲眼看到她的平安……

或许,江依依的平安,根本就是再无保证的东西。

漆与白把楚陶然手里的医院票据又拿了回来:“她几楼?”

楚陶然摇了摇头,他知道,但他不想开口,现在的任何人他都不愿意去想,一丝丝能够分散给旁人的精力也没有,只要目光扫向那扇紧闭的门,那股冷意和惊惶就能将他扑倒。

他看到经过的那只被举起的左手,应急处理下的光景,并不难以想象,原本的白皙手掌,遍布干涸的血块……

她的手,天生的好比例,五指修长,根根细直,他还记得那些深入骨髓的触感,柔嫩而娇软。

漆与白看了他一眼:“你别趁我走了之后偷偷哭,等我回来看见了,会笑你的。”

拿着皱皱巴巴的票据,漆与白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给周塔塔打去了电话。

到底他不是楚陶然,他尚且还能去做别的事。

进去的是江依依,但好似一同被危及到的,还有楚陶然自己的生命。

楚陶然不仔细去感受,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该何时呼吸,片刻之后,他就会因为出神地想着混乱往事,而忘记了呼吸。

无数的场景在他的心头掠过,江依依在他的画展里倒下,办公室门前第一次见他时,也是相似的崩溃,电梯里的沉默,她的每一次退让……每一次面对,她的心里,究竟是抱有了怎样的艰难与辛苦……

将一把一把可能挥向他的匕首,提前地一把一把地插进了自己的胸口。而她从不吐露,对乔惜关怀备至,为他的负面新闻拿“往矣”献祭,这样的健康状况下接了他的画集……在他的面前,江依依接近正常……

楚陶然觉得舍不得的,是江依依为他做了很多事,很多他根本不忍心她去做的事。

他从不认为江依依蠢笨无能,但他宁愿江依依永远不会遇到需要变强大的必要,就让她去做一个任性妄为的孩子,没什么不好。

一切的一切,他都愿意去遮风挡雨,只要是站在江依依的面前,他可以无坚不摧,可如今他在身后,看到了面前的江依依染血,他便结了一身的颤栗。

能有多害怕失去,不过是此时此刻六神无主,遍体生寒。

恍惚是脑中闪现了她成熟妖冶的轻笑,楚陶然心痛到起了头晕目眩的反应,他太想……太想抱一抱他的女孩了……

漆与白再回来时,疲惫坐下,说了一声:“我给她打车了,说你有急事,具体什么急事你没来得及和我说。”

楚陶然把手机拿出来,上面已经是好几个周塔塔的未接来电和新消息。

他看了一眼就熄了屏幕,把手机又放了回去。

“我查过抑郁症的好多资料,回头发给你……小丫头胃也不好,不能空腹喝酒,也吃不了糯米制品,但顾赋之说这多多少少有心理因素,她暴饮暴食的时候,寿司能吃两三盘子……她饮食很成问题,有时候疯狂爱吃甜,有时候疯狂爱吃辣,什么都吃与什么都不吃,一天一个变化……拿着应对的状态时还挺正常的,跟熟悉的人在一起时情绪起伏就很大,哭哭笑笑也是常有的事……哦,她还失眠,很严重的失眠,最严重的的时候就是靠着酒精睡觉,但被介入治疗了……”

漆与白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这么些让人悲伤的事情,就是江依依的生活常态。

邵思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哭了起来,漆与白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记得我有次半夜三更问你吗,哦,我们这儿是半夜,你那边估计正是白天,我问你地震了该怎么办,我重复到了你的第九个答案——‘走安全通道’,那丫头才从顶楼上下来……她也不是想死,就是有时候会忽然忘记该为了什么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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