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确定，现实世界中，从未听过楚洵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要么就是自己的错觉，要么就是在试炼世界中，自己确实遇到过楚洵。
楚洵会出现在试炼世界中，并非不可能。
毕竟……
意识到自己的思绪正在滑向危险地带，她连忙停止思考。
她的脑中有与系统相连的光脑。
虽然系统保证，非宿主召唤，光脑绝对处于休眠待机状态。但对系统，她从来都不是绝对的信任。
何况之前已经出现过一次，客服小光未经她召唤就出现的先例，系统的这一保证，可靠性有几分，自然不言而喻。
现在想来，那次小光的不请自来，是因为聂子谦的生命危在旦夕。
聂子谦和系统，又是什么关系呢？
太多的疑惑，剪不断理还乱。
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要能成功唤醒哥哥，所有这些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
也不知道是因为达成了和聂子谦确定关系的目标，还是因为睡前动了太多脑子，楚怜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连梦都没做一个。
而聂子谦的状态明显与楚怜相反。
发青的眼圈，血丝密布的眼珠，黑幽幽的脸色，和弥漫整个片场的超低气压，无一不在昭告，他严重睡眠不足，且心情非常糟糕。
看到聂子谦这个样子，楚怜心虚之余，又有点来气。
不就是被威逼利诱地跟自己谈个恋爱吗，至于愁成这样？
真那么不愿意，就拒绝到底啊。
自己还能强了他不成……
又当又立的，才不是什么高岭之花，就是朵盛世白莲花！
要不是为了那1000点积分，稀罕他哟。
楚怜越想越气，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当下脸一垮，准备骄傲地大步越过聂子谦，无视他的存在。
结果刚抬起左脚，就见聂子谦主动朝自己走了过来，于是又默默地收回了左脚。
聂子谦走到楚怜跟前站定，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问：“早餐吃了吗？”
楚怜也清了清嗓子，故作随意地答：“还没。”
聂子谦：“一起吃？”
聂子谦并没有刻意压低音量，这句邀约，被离得近的几个剧组人员听了个清清楚楚，齐齐刷地看向二人，目光中带着明显的探究。
注意到周围人的反应，楚怜赶紧提醒道：“你小点声。被别人听到了，可别赖到我头上，说是我违约。”
听完楚怜“善意”的提醒，聂子谦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不善，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扬长而去。
楚怜：“……”
不是。
大哥你怕不是有点太娇气。
一句都说不得？
现在都这样，以后指不定还要怎么拿腔作调，当个祖宗供着。
不过刚刚明明是自己想要骄傲一把，怎么又被他给骄傲到了？
好气！
更气的还在后头。
也不知是纯属巧合，还是某人滥用职权，一上午的戏份，不仅全是楚怜的单人戏份，而且还都是难度最大的心理戏，对演员的微表情有极高的要求。
其中最难的一幕，是池宁在三楼卧室连通的阳台上，晒自己的贴身内衣时，一不小心落到了二楼的阳台上。恰逢温屿正在闭门创作，怕打断他的灵感，她犹豫了下，想到两个人如今已是情侣的身份，虽然心里觉得有点不太礼貌，还是从玄关处的电表箱旁，取下一大串钥匙，挨个试着，打开了二楼卧室的房门。
房门开启的瞬间，池宁就愣住了。
这间上锁的卧室，明显属于一个女人。一个生活过太久，至今气息仍有残余的女人。
而真正令她最受冲击，几乎快要站立不稳的，是床头上挂着的结婚照。
照片中的新婚夫妻，一个是温屿，另一个却是一个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
准确地说，应该是她和那个女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这个发现，直接摧毁了她的世界。
她无法继续直视这血淋淋的残酷真相，用尽了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当场崩溃。
失魂落魄地退出卧室，重新锁好房门，放回钥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关上，她就滑坐到地上，抱紧双膝，埋下头，无声哭泣。
哭完后，她擦净眼泪，起身开始收拾行李，眼中满是决绝。
这幕需要不断转场的戏，聂子谦放弃了对一镜到底的执着，采取了传统的分镜方式。
幸亏是分镜。
因为在聂子谦的严苛标准下，楚怜迎来了进组一个多月来，第一个ng。
第二个ng。
第三个ng。
……
当楚怜第五次面对床头上ps出来的结婚照，端坐在导演椅里的聂子谦站起了身。
“池宁，”在拍摄现场，聂子谦从来都是喊她角色名，“你到底明不明白，你现在看到的，是你深爱的，和你以为同样深爱着你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的结婚照。而且很显然，你不过就是一个替代品，温屿爱的只是你的壳子，不是你。他对你的所有温柔和爱意，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从头至尾，他都是在透过你，看着、抱着、亲吻着另一个女人，一个他真正深爱的女人。这对你来说，不仅仅是被羞辱这么肤浅的感觉，是你意识到，温屿这辈子都会是你的爱而不得。”
楚怜原本还觉得聂子谦是在故意刁难自己，借此报复自己，听完他这一大段言辞恳切的讲戏，登时就觉得自己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生出这样阴暗的想法，实在是太不尊重聂子谦的职业道德和素养了。
她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正欲认真消化理解一下聂子谦的话，就听聂子谦冷哼一声，淡淡道：“这场戏也确实太难为了你。演好这场戏的前提，是演员本身对爱要有充分的理解和感悟。而你，似乎连爱是什么，都不太懂。”
楚怜：“……”
这尼玛绝壁是针对了吧！
嘲讽的味道还可以再浓郁一点吗？不可以了！已经顶天了！
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暗讽自己用他承诺的补偿，“勒索”他谈恋爱吗？
就勒索了怎么样！
心里最后一点的心虚与愧疚，彻底化为乌有。
姓聂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留下来！
从今天起，自己就是钮钴禄·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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