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情非得已,事有始料未及。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尽如人愿,不是所有的花儿都能如期绽放。
常安按耐不住心中的兴奋,喜形于色。原本想回到客房和苏文好好聊上一会儿,可是,打开房门一看,却不见苏文的身影。
“苏公子一声不吭的离开,都这般时候了,怎么还不见回来?客房里又不在,这是去了哪儿?”常安自言自语,心里着了急,慌忙返回院子,赶紧四处寻找。
常安找了半天,还是不见人影,又担心又恼火,暗自责怪苏文走的时候也不给他打声招呼,这让他上哪去找,如果苏文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怎么能担待得起。
常安想找住持帮忙一起寻找苏文,于是来到住持的禅房门口,听到里面有男子的声音,仔细一听,不错,正是好友苏文的声音。常安一把推开房门,没好气的对着苏文说道:“苏兄,你让我一阵好找,走的时候怎么也不知会一声。”
“小弟突然有要事找大师谈谈,所以没来得及和安兄作别,请安兄不要见怪。”苏文一边对常安道歉,一边又转身对着主持大师作揖道:“有劳大师帮忙了,他日定会请家父亲自来净慈痷重谢大师,晚辈先行告辞了。”
“小施主请放心去吧,老衲定会尽力而为!”
出了主持大师的禅房,常安好奇的问苏文道:“苏兄有什么大事,要请主持大师帮忙?”
常安这么一问,苏文心里有鬼,眼神飘忽不定,支支吾吾半天,说道:“家父当年对神明许下口愿,小弟今日突然想起要替家父还愿,所以去请住持大师帮忙选个良辰吉日,并托付她提早安排一下!他日上山还愿时,就不用那么手忙脚乱了。”
“苏兄真是个孝子,而且事情考虑也很周全!”常安信以为真,对苏文大加赞许。
苏文一看骗过了常安,倒吸一口气,谦逊的说道:“安兄谬赞了!”
两人回到客房,高谈阔论一番,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常安出去随便采了一些草药,糊弄过了苏文。由于两个人都心里有事,所以都没心思留在净慈痷看什么风景,商量一番,便决定一起下山回城。
苏文回到家里,整天萎靡不振,闷闷不乐的样子。苏母见状,很是心疼,关切的问道:“文儿,你这是怎么
了?生病了吗?”
“娘亲,孩儿没有生病,只是有一烦心事困扰着孩儿,想对娘亲说说,不知道如何开口。”
“文儿,你但说无妨,为娘一定会替你做主。”
苏文听母亲这么一说,心想,反正家人迟早要知道,不如乘此机会就给母亲说了,也好早一点了却自己的心
愿。
“娘亲,不瞒你说,孩儿前几日去了净慈痷,遇见一个女子,名叫念晴,长得甚是可爱,孩儿一心喜欢,想
让娘亲替孩儿做主。”
苏母听了,面色一沉,“文儿,你怎么这么糊涂,男大当婚,这是好事,但是你咋能看上一个尼姑呢?”
“娘亲你有所不知,念晴虽然身居净慈痷,但是并未出家,也不是什么尼姑。只因她的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主持大师见她可怜,只是暂且将她收留在净慈痷。孩儿已经向主持大师打听过了,念晴不但长得俊俏,还知书达理,所以孩儿才一心想与她结成姻缘。”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门不当户不对的,我们堂堂苏家,娶了这样的女子,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苏母眉头紧锁。
“娘亲,你一定要替孩儿做主,如果此生娶不到念晴姑娘,孩儿宁愿终身不娶!”苏文态度坚决。
“文儿,凡事都要考虑清楚!终身大事,不能儿戏。”
“娘亲,孩儿已经考虑清楚了,还望娘亲成全。”
“既然是这样,待为娘和你父亲商量了再做决定!”
“多谢娘亲,还请娘亲在父亲面前多替文儿说说好话!”
“为娘知道了!”说完,苏母到前堂去找她的丈夫苏斌。
苏斌,人称苏员外,为人乐善好施,广交好友。又因为他的一个堂弟在朝为官,方大周围,凡是知道苏斌的,没人不对他毕恭毕敬。
苏斌膝下一儿一女,儿子苏文,女儿苏嫣。只因为苏文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平日里他对苏文非常宠溺,爱子之心,人尽皆知。
苏母找到丈夫苏斌,将儿子苏文相中了净慈痷姑娘念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给丈夫说了一遍,也不忘替儿子说了几句好话。始料未及,苏斌不但没有因为念晴的身世和家境而拒绝,相反,他还开心的不得了。只见他笑呵呵的妻子说道:“这是好事啊!文儿也到了成家的年龄,我们做父母的是应该尽一尽义务了,既然文儿有了意中人,我们就得成全他才是。”
苏母一听丈夫苏斌不但没有拒绝,反而大力支持,满心欢喜,也打心底替儿子苏文高兴。
“既然这样,官人何时动身去净慈痷给文儿提亲,需要做些什么准备,妾身也好早点安排!”
“明日一早就动身,让文儿也收拾一下,明早跟我一起去。你只要准备一些新鲜的贡品,像样的布施就行了。”
“这样是不是太寒酸了点,毕竟我们是去说亲事?”
“我要你准备的,全是香客到净慈痷应该带的供奉。提亲用的礼物,当然少不了金银财宝,这些我亲自去准备!”
苏母按照丈夫苏斌的吩咐,精心准备了一番,第二天一早,苏斌带着儿子苏文和几个家丁,抬着几个大箱子去了净慈痷。
净慈痷的住持把苏文的嘱托也放在了心上,原来,前几天苏文背着常安去找主持大师,所商量的事情就是要主持大师帮他和念晴牵线搭桥,由于种种原因,主持大师也是满口答应。这一天,住持找来粉姑,将苏文喜欢念晴,并托她给他们牵线搭桥的事情告诉了粉姑。
“住持大师,你说的这位苏公子,他怎么会认识晴儿?”粉姑不解的问道。
“你还记得前几天在我们净慈痷留宿的两位公子吗?年龄稍小一点的就是苏文苏公子。苏公子也是那天偶然遇见晴儿,一见倾心,爱慕不已,执意要老衲成全他和晴儿。老衲也觉得是一桩上好姻缘,所以才有心撮合。苏文是我们净慈痷老香客苏斌的儿子,苏斌可不一般,他在我们这一带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财万贯不说,而且有权有势,晴儿要是和苏文结下良缘,这辈子必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粉姑仔细想了想,前几天和常安一起来净慈痷的,是有一个年轻的公子,而且长得也很英俊。但是,既然是和常安一起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拆常安的后台。哦!对了,常安那天前来,是假借采药之名,也许苏文并不知道常安来净慈痷的本意。都怪这个常安太过大意,没有给苏文说明白。现在好了,苏文也喜欢上了念晴,这让念晴如何处理。话又说回来,也许一切皆是缘分,是好是孬,就让念晴自己去面对吧!想到这里,粉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既然苏公子喜欢晴儿,感情的事还要让他们自己决定,待会我给晴儿说说,问问晴儿的意思,如果晴儿愿意,我们当然成全他们,如果晴儿不愿意,还希望大师不要勉强!”
“那是当然,虽然苏家对我们净慈痷有很多好处,但是老衲绝不会拿晴儿一生的幸福去做交换,孰轻孰重老衲还是明白的。今日找你前来,只是要你和晴儿提早做好思想准备,说不好这几天苏家就会有人来提亲!你们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多谢住持大师!......”
正说着,一个小尼姑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师傅,苏员外带了很多人,抬着几个大箱子,说是来提亲,要见师傅您呢!现在就在大殿里等着呢。”
住持看了一眼粉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赶快让晴儿准备一下,成不成让她给苏员外回个话!”
粉姑应了一声,转身急匆匆的去了念晴的禅房。
住持和小尼姑来到大殿,苏员外慌忙迎上来,两人寒暄客套一番,苏斌开门见山的说道:“主持大师,犬子前几日来到贵庵,说庵里有一位并未出家的小姑娘,犬子心里眷恋,一心想和她结成姻缘。今日苏某前来,就是为了给犬子提亲,还望大师成人之美!一应彩礼聘礼,苏某不会少了的。”
“苏员外真是有心,只是,这婚姻大事,还得要她本人愿意,老衲只能从中介绍,帮你说说好话倒也可以!”
“住持大师说的很有道理,烦请大师请那位姑娘出来相见!”
住持转身对身边的小尼姑说了一声:“快去请粉姑和念晴出来!”
小尼姑应声跑去了后院,过了好一会儿,只见粉姑一人出来。
“粉姑,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出来,晴儿哪去了?”住持大师连忙迎上去,低声问道。
“大师,晴儿不肯出来,她不愿意这桩婚事,定是让我一个人出来谢绝苏员外。”
“既然这样,你去给苏员外解释一下!”住持大师面露难色。
粉姑转身走到苏斌面前,满脸歉意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只因为晴儿说她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所以不答应任何亲事。让苏员外白跑一趟了,还望苏员外见谅!”
苏斌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转身望着苏文,欲言又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会有意中人,我要见晴儿,我要见她!”苏文不愿意相信,情绪激动,吵吵着要见念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