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是爵位,郡守是官位,截然不同,无法比较高低。
世袭罔替的侯爵固然地位超然,可郡守也勉强能算上封疆大吏,非同小可。
只是姜府没落的厉害,别说郡守不放在眼里,连张家都想着占为己有。
但方白提了出来,刘郡守也要有所忌惮。他可以不在乎方白,但不能不在乎帝国的爵位。
“请忠勇侯坐下说话!”
刘郡守压下心底怒气,派人搬来椅子。
“谢了!”
方白大大咧咧的坐下,忽然感应到有人在用神识窥伺他。
大堂后面有紫府境!
莫非是…南王?
“忠勇侯可认识吴胜?”刘郡守开门见山的说道。
“认识!”
方白没有否认,也无法否认。既然把他带到这里,肯定是有了证据。
“很好!”
刘郡守沉声道:“请问,吴胜如今在何处?”
“死了!”方白淡淡道。
“怎么死的?”
“它杀的。”方白指向白虎。
“它?”刘郡守沉下脸,“五百多驻军随你离去,只有两百多回来,难道都是他杀的?”
“也不全是,还有我杀的。”方白说道。
“你承认了?”刘郡守目光一亮。
“我为何不承认?”方白反问道。
“残杀地方驻军可是死罪,哪怕你有侯爵在身,也难逃一死。”刘郡守大声道。
“且慢!”方白淡淡道:“难道郡守大人不该问问我为何要杀他们?”
“事实已清楚,无论什么原因…”
“郡守大人!”
方白起身打断他,“据我所知,郡府可没有给我定罪的权力,必须上报朝廷。难道郡守大人打算就这样报上去?又或者是要伪造事实?”
“大胆!”
刘郡守呵道:“事已至此,还想狡辩,给本府拿下,送入大牢。”
“且慢!”
李孝存豁然起身,“郡守大人,如此断案,怕是不妥。”
“本府怎么断案,用你来教?”刘郡守冷冷道。
“不敢!”李孝存说道:“既然如此,下官只能前往帝都请命。如果连忠勇侯都遭受不白之冤,帝国律法,置于何地?”
忠勇侯最大的价值就在于一个忠字。
能得赐忠字,必定是姜家祖上对帝国做出大忠之事。
帝国也不容许忠勇侯蒙受不白之冤,否则,怎么面对帝国子民?
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好好好!”
刘郡守怎么也没想到李孝存为了维护方白,竟然敢公然顶撞他。
再想强行判案,自然不妥。
静等片刻,堂后没有任何动静,刘郡守压下怒气,“那就说说,你为何要杀人?”
“多谢郡守大人。”
方白笑了笑,缓缓道出事情的经过,细节之处,稍有改动。不是他用阵法杀人,而是白虎杀了吴胜一行。
后面为救洪寿杀人,如实道来,没有隐瞒的必要。
“这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刘郡守沉声道。
“证人、灵兽都在这里,郡守大人一问便知。”方白淡淡道。
“不必,传证人!”
刘郡守话音落下,陆陆续续有十几人走近大堂,都是当天跟随方白的军人,堂外还有近百人候着。
“当天到底发生什么,如实道来,不得隐瞒。”
“是!”
众人依次说来,明显统一了口径。说成方白勾结灵兽,残害吴胜等人。
一轮问下来,已是午时,方白肚子饿的咕咕叫。
且口供大同小异,听的方白昏昏沉沉。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郡守大喝一声,方白立刻清醒了。
“没有。”方白淡淡道:“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那就录口供吧!”
“你承认了?”
“这么多人亲眼目睹,不承认也不行啊!”方白苦着脸,双手一摊,很是无奈。
“侯爷!”
李孝存、洪寿惊呼失声,怎么能承认?
帝国的军队象征帝国的绝对权威,谁敢无辜残杀帝国军人,视为谋反,必死无疑。
别说是一个侯爵,王爷也难逃一死。
“拿下!”
刘郡守大喜,没想到这么容易。
“且慢!”
方白淡淡道:“郡守大人,口说无凭,他们总得有供词吧?”
“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没有供词,我凭什么承认?”
“哼!多此一举,让你死的心服口服,给他们录口供。”
刘郡守下令,大堂立刻忙碌起来。近百人录口供可不是一件简单事,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郡守大人,死刑犯也有断头饭,何况本侯爷现在还没定罪,总得给口吃的吧?”方白淡淡道。
“只要你配合,本府不会亏待你。”
“不配合又能如何?”方白摇头苦笑。
“侯爷!”洪寿急忙凑过来,“那些混蛋明显是在诬陷,为何要应下。”
“罢了!”方白垂头丧气的摆了摆手,“形势比人强,何必苦苦挣扎。迟早都是死路一条,不浪费时间了。”
“可是…”
洪寿急得面红耳赤,“郡守大人,他们在撒谎,口供都是假的。”
“大胆!”
刘郡守呵道:“公堂之上,岂能容你放肆,给我拉出去。”
好不容易方白认罪,怎能横生枝节。
几个衙役一拥而上,洪寿也不敢反抗,直接被拖出公堂。
“侯爷?”
李孝存沉着脸,虽然接触的不多,但他认为方白绝不是一个甘心认命的人。
“我累了,不要再说了。”方白摆摆手,闭上双眼。
没过多久,饭菜送到大堂,方白毫不客气的吃了个一干二净。
好不容易等口供录完,已是夕阳西下。余晖洒进大堂,照在方白懒洋洋的脸上。
“把他押进大牢。”
“且慢!”
方白顿时来了精神,“事实不清不楚,凭什么?”
“刚才你已认罪,难道还想反悔不成?”刘郡守沉声道。
“谁认罪了?郡守大人怕是听错了吧?”方白淡淡道。
“哼!有这么多人的证词,不承认也由不得你!”刘郡守冷笑道。
“真是糊涂官判的糊涂案,可笑可笑。”
方白摇头轻笑,“要是我没有记错,刚才他们说的是亲眼看到灵兽杀人,而我在一旁协助。”
“不错!”刘郡守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