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
“家属,家属人在哪里?”
男人整个人晃了一下,一个箭步冲到前面:“她怎么样了?”
宋年夕满面焦虑,“你是病人家属?”
“……不!”
男人恍惚了一下,“我是她的朋友!”
“赶紧把家属叫过来,病人刚刚心脏突然骤停,现在正在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什么……”男人只觉得一口凉气从胸口冲到了天灵盖。
“快啊,打电话把家属找来,来不及了!”
男人犹豫了两秒后,一把抢过病危通知书,在上面唰唰唰签下两个字--顾湛。
“哎,你怎么就签字了呢?”
顾湛的呼吸十分艰难,“我是她小叔!”
宋年夕怒了,“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人命关天懂不懂?”
顾湛背靠墙,一点一点往下滑。
他低着头,肩胛骨僵成一条沉默的弧度,被风一吹,眼泪就跟着坠了地--“她是我爱的人!”
……深夜,出租车在略显空旷的高架上飞驰。
“小姐,后面那几辆车……一直跟着我们。”
许一宁本来昏昏欲睡,听司机这么一说,顿时睡意全无,扭头,数辆黑色越野车围了上来。
“师傅,加油门,去最近的派出所,快!”
“小姐,我,我……”“师傅别怕,这里是市区,他们不敢乱来,我是一名律师。”
话音刚落,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数辆越野车已将出租车团团围住。
车窗缓缓落下。
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眼皮像是刀刻的,眼尾锋利狭长,眼神像刀刃一样。
难以形容的心悸伴随着恐惧,从许一宁的身体蔓延开。
她解锁手机,飞快的按下三个数字:110。
就在这时,越野车门突然打开。
高大的男人从车内沉步出来,一袭黑色的风衣,简单又冷酷。
“啪嗒--”火机冒出幽蓝色的火焰。
男人不疾不徐的点了支烟,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车身,目光淡淡地向许一宁看过来。
司机吓得声音哆嗦,“小,小姐,现……现在怎么办?
要不你下车吧,我上有老,下有小……”许一宁根本听不见司机的话,她看到男人缓步走过来,面目逐渐清晰--那是一副极具侵略感的五官,嶙峋而傲慢,下巴刮得很干净,嘴唇薄,颜色淡,眸色漆黑锐利。
许一宁的心像打鼓一样。
男人将烟头拧灭,手指一弹,烟头飞出一道弧度,接着拉开了车门。
“许一宁,好久不见。”
男人嗓音低沉性感,很好听,也很冷,但更冷的是他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
许一宁清楚的知道,藏在这男人眼底下的,是他对自己的刻骨的恨。
她抱着包下车,戒备的往边上挪了两步,尽量和他离得远一些,“好久不见,顾湛。”
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有八年。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她高考那年,那时候的她,不谙世事,天真纯洁;而他,也不像现在这般,连眼神都透着危险。
想到危险两个字,许一宁握着手机的手悄悄按下去。
突然,手一痛。
手机在空中飞出个弧度,落在顾湛手上,他另一只手捉住许一宁的手腕,往怀里狠狠一带。
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等许一宁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头撞进他的结实、坚硬的胸膛上。
许一宁眼色发狠,提膝就往他腹上去撞。
顾湛早有防备,身子先往后一滑,再往前一撞。
许一宁一下子被抵在冷硬的车身上,男人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脸颊上,鼻尖有浓郁的烟味,“姓顾的,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