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拉大陆,索拉达帝国东方的罗林郡境内,有一无边无际、高耸入云的大山,名为罗林山。此山是索拉达帝国五座大山之一,罗林郡也是因此山而得名。作为索拉达帝国八十一郡之一,罗林郡的疆域何其辽阔,但这座罗林山就占了整个罗林郡大约一半的面积。
奥南城位于罗林山之南,隶属罗林郡,境内有着数十座大山,它们都是罗林山的支脉。其中一座大山叫做史宙山,在史宙山的山腰上,有一个巨大的采矿场。
采矿场中,数万名矿奴正排着一列列长队,戴着沉重的脚镣,拖着疲惫的身躯,吃力地搬运着一块块矿石。他们的衣服非常单薄,而且大都已经破旧不堪,仅能遮羞。由于奴隶主严格控制他们的食物,他们每顿都吃不饱,因此大多都很瘦弱。
在他们身边,每隔十丈左右,就有一名身穿甲胄、佩戴短刀弓箭、举着皮鞭的监工。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些可怜的奴隶,一旦发现有人偷懒就是狠狠的一鞭子,甚至只要认为谁想偷懒或是看谁不顺眼都可以任意鞭打。
在距离采矿场东大门大约五十多米的大道上,雷拖着疲惫的身躯,吃力地朝着大门走来。他从家里出发,已经走了三天了,随身带的干粮和水,在昨天就吃光喝净,此时已经饿了一天。
又累又饿的雷,看到眼前这个巨大的矿场,一下子被眼前的壮观景象震惊了,精神不禁为之一振。
这个采矿场一眼根本望不到边,方圆足有几十里。矿场里密密麻麻的人,拖着巨大的或圆或方的石块。监工鞭子打人的声音,奴隶卖力的哼哈声,以及巨石和地面的摩擦声,杂乱地混在一起。
采矿场四周是用巨石砌成的五尺多宽、两丈多高的城墙。在城墙上,每隔十丈左右,有一座塔楼。每座塔楼上站立着一名佩戴弓箭的武士,虎视眈眈地盯着采矿场里面的奴隶。要是有人胆敢逃跑,立即就会被射成马蜂窝。
在采矿场中,除了拿着皮鞭的监工,还有几十队由佩刀武士组成的巡逻队,在各自负责的区域来回巡逻。
雷正呆呆地看着矿场的景象,身旁走过来一位佩刀的武士,厉声喝道:“小鬼,看什么看?没事就快滚!”
雷被吓得打了个哆嗦,壮着胆子说道:“我,我,我是来干活的。”
“什么,你是来干活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佩刀武士尖着嗓子,笑道。
“是的,我来干活。请收下我吧,给口饭吃。”雷哀求道。
“嗯,看在大爷我今天心情不错,我答应你。不过这里的规矩,你知道吗?”佩刀武士冷笑道。
“规,规矩?不知道。”雷低声答道。
佩刀武士说道:“那大爷就告诉你吧。这里的规矩不多,就三条。第一,不准偷懒,违者打。第二,不准逃跑,违者杀。第三,不准造反,违者族!”
“打和杀我都知道,这个族是什么意思啊?”雷问道。
“我就知道你不懂,你想知道吗?”佩刀武士笑嘻嘻地说。
“想!”雷干脆地回答道。
“想就叫我一声大爷!”佩刀武士道。
雷感到一阵怒火在心理燃烧,这个武士也太无理了,但是又想了想,自己有求于人,好汉不吃眼前亏,就叫了声“大爷”。
“好,好,好小子。算你聪明。大爷就告诉你,族就是灭族。意思是说,在这干活,如果要造反,就会被灭族,不光是你,你们全家,还有所有亲戚,都会被处死。”佩刀武士得意地说。
“那什么算是造反呢?”雷继续问道。
“什么是造反你都不懂?得了,再叫声大爷,我就告诉你。”佩刀武士侧着耳朵道。
在雷又叫了一声大爷之后,佩刀武士说道:“造反,就是反抗。比如监工打你,你只能挨着,不能还手。再比如,命令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不能违抗,否则都是造反。”
“这么厉害啊?”雷被武士的话吓了一跳。
“怎么,害怕了,害怕你就回去啊!”佩刀武士冷笑道。
“除了这里,我还能去哪里呢?妈妈死了,爸爸和妹妹不知在哪里。还有,是爸爸叫我到这里来的,他说这里虽然很苦很累,但是好歹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就留在这里吧,爸爸不会害我的”雷在心理盘算了一遍,然后对武士说:“我想好了,我就留在这里干活。”
“既然想好了,你可要把那三条规矩记住了。来吧,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们的头。”说着,佩刀武士带着雷往矿场里面走去。
很快,他们来到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面前,佩刀武士躬身行礼道:“头,这是今天新来的,他说要在这里干活。”
那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雷一眼,问道:“你,叫什么?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来这里干活?”
“我叫雷,从西面的斯落村来的,村里人都被强盗杀光了,只有我逃了出来。来这里干活就是为了混口饭吃,不然我不是饿死,也会被野兽吃掉。求求您,收下我吧。”雷也学着那位佩刀武士躬身行礼答道。
“好,规矩知道了吗?”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又问道。
“知道了,这位大爷刚才告诉我了。”雷仍然躬身答道。
“行,你留下吧。”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又转身对那位佩刀武士说,“拉努,先带他去找个床铺,再给他吃点东西喝点水。明天就开始干活吧。”
“是的,头。”叫做拉努的佩刀武士又躬身行礼,然后对雷说,“你叫雷是吧?来,跟我走吧。”
雷跟着拉努走了大约五里路程,来到矿场东面的一个宿舍区,这里有一排排木房子。聪明的雷暗中数了一遍,这里的木房子有40排,每排有20间,总共是800间。每排木房子外面有一名巡逻武士在巡逻。
拉努带着雷来到第39排,也是从东向西数第二排,停了下来,和这里负责巡逻的武士低声说了几句,然后一起来到第20间外面停了下来。巡逻武士拿出编号20的钥匙打开木房子然后走开了,拉努则是带着雷走了进去。
这个木房子大约有一丈宽、三丈长、一丈高,沿着两边的墙壁放着6张床铺。其中4张床铺上已经铺上了草席等物,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人住了。只有靠近门口的两张床是空着的。
“以后你就住这里。这是39排20号房,你看,1号到4号床都住满了,你得住5号了。”拉努看着雷说道。
“行,我就听大爷您的,住5号床。”雷答道。
这时候,刚才巡逻的那个武士不知从哪拿来了一张草席,一床被子,递给拉努。
拉努又把东西交给雷,看着他把床铺好,说道:“行了,现在跟我去吃点东西吧。”
二人往回走过39排木房子,来到宿舍区和矿场之间的一个大帐篷里。
雷在外面就仔细看了一遍这个圆形的大帐篷,高大约有三丈,直径大约有10丈。这个帐篷是矿场做饭的地方,监工和武士轮流在帐篷内的石桌上坐着吃饭,而矿奴只能在帐篷外面蹲着或者站着吃饭。帐篷里面被幕布分成两部分,靠近门的这部分摆放着一排排石桌,总共大约有100张石桌,可供500人同时就餐。帐篷另一部分就是专门做饭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进去的。当然,拉努显然是有权进去的。
拉努刚进帐篷的门,就对里面喊道:“欧玛,来了个新奴隶,给他吃点东西。”
很快,一位身材矮胖的老者掀开幕布,来到外面,躬身向拉努行礼道:“是的,拉努大人。”
叫欧玛的矮胖老者拿出一盘熟食和一碗热汤,看着雷吃完,再次向拉努躬身行礼道:“拉努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
拉努摆了摆手道:“行了,欧玛,你去忙你的吧。”然后又对雷说道:“好了,现在,带你到干活的地方去看看。头说了,你今天不用干活,但是也要认识一下监工,让他给你一套工具。走吧。”
向北走了大约3里路程,拉努向一名监工招了招手,说道:“拉西多,过来,你手下多了一名奴隶。”
监工拉西多向拉努躬身行礼道:“拉努大人”,然后看了雷一眼,问道:“你是新来的奴隶?你叫什么?”
“我叫雷。”雷干脆地答道。
“这么小。几岁了?”拉西多又问道。
“十岁。”雷继续干脆地答道。
“十岁,好。你看到了吗?这一片就是39区,由我负责监工,你将在这里干活。”监工拉西多指着身后的一片矿区说道。
雷向拉西多说的方向看去。这里在整个采矿场应该是东南位置,面积有1里见方,近百名矿奴正在吃力地干活。
看了一会,监工拉西多又问道:“你住几号木房?”
“住20号木房第5号床。”雷答道。
“很好。20号房在我们39区最后一组,也就是第十组。你还没有工具吧?我这里正好也没有了。等我今天晚上回去拿一套,明天早上你直接到这里来,我会把工具给你。”监工拉西多说道,“规矩你都知道吗?”
“知道,拉努大人已经告诉我了。”雷答道。
“很好。我是非常仁慈的,但是,你别破坏规矩,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的,我也要保住自己的饭碗。”监工拉西多继续说,“行了,明天记得准时来干活。”说完向着拉努躬身行礼就回去了。
这时候,拉努对雷说:“现在,该进行最后一项了。跟我来吧。”
拉努带着雷来到矿场东大门附近的铁匠铺,挑选了一副脚镣,亲自给雷带上。这也是规矩,所有奴隶都是这么过来的。雷刚开始的时候不想戴,但是想到不戴就没活干,就没饭吃,就会饿死或者被野兽吃掉,只好戴上。
这副脚镣,至少有10斤重,戴上它,别说跑,就连走路都非常吃力。
一切做完,天也快黑了。拉努把雷送到奴隶们吃饭的地方就走了。这时候,已经有一批矿奴从矿区回来,在排队打饭。雷排在队伍的末尾。这时候,他第一次仔细观察起这些矿奴。
他发现,这里的矿奴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人。年龄大的头发胡子都白了,小的跟自己差不多的也有好几个。
每个努力领到的饭不多,一般都是吃不饱的。这也是奴隶主刻意为之,他们一是为了节约开支,二是故意让奴隶们保持饥饿没力气造反。
奴隶们旁边有监工和武士,抢食物的行为是被坚决禁止的,否则让他们保持饥饿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但是雷发现有的奴隶领到饭,还要贡献一部分给别人。而且送食物的奴隶一般都是比较弱小的,而收食物的奴隶却都是比较强壮的。聪明的雷立刻想到:一定是这些比较强壮的奴隶不敢明着抢,于是暗地里欺负那些弱小的,逼着他们主动将食物贡献一部分出来。
正在雷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件事情吸引力他的注意力。不远处一位瘦弱的白衣老者,将自己的食物分了大约一半给另一位同样瘦弱的黑衣老者。在他身后,有一个年轻力壮的大汉,故意摔了一跤,把那瘦弱的白衣老者压在了身下。黑衣老者看到,过来要拉开那个大汉,却被大汉用头一下子顶得跌倒在地。那大汉同时大喊道:“监工大人,监工大人,他们要抢我的食物,他们抢我的食物啊!”
旁边的监工和武士立即走过来,要打两位老者。突然,白衣老者向发了疯似的扑向那个大汉,骂道:“畜生,我跟你拼了!”说着抱住大汉,用嘴在大汉身上撕咬。
那个大汉看着监工和武士,喊得更大声了:“监工大人,武士大人,他们还要打我啊!您看看吧!”
监工一把抓住白衣老者,狠狠地抽了几鞭子,然后大声喝道:“老东西,想死啊!老实点!”
白衣老者怒道:“你们这些畜生,我不活了,我今天跟你们拼了!”说着扑向抽打他的监工。
武士抽出钢刀,举起来晃了几晃,喝道:“住手,再动就斩了你!”
但是白衣老者仍不放手,在监工身上大咬起来,疼得监工嗷嗷直叫。
雷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武士举起钢刀,用力斩下,只用一刀,白衣老者就倒下了。然后,武士割下老者的人头,举在空中,对着众人喊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他的下场,以后谁再不老实,这就是例子!”
此时,那位大汉嘴角露出了一丝奸笑,而那位黑衣老者已被吓得面无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