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都市言情 > 何饮旧时瓦上霜 > 第一百二十章 冷冷的冰雨在心上胡乱的刮

第一百二十章 冷冷的冰雨在心上胡乱的刮(1 / 1)

“素音姑娘被带去问过几句话,就被庄家的人接走了,现在在受刑的是木秀姑娘。”

听见素音没什么事。顾颜楚微微松了一口气,却仍有些不放心:“她现在怎么样?”

“素音姑娘在顾府,并没什么差错。”

顾颜楚点了点头:“你与素音保持着联系。互相多商量着。”

“是。”司寇辰道,顿了顿。又问:“那木秀姑娘该如何?”

“不必管她。”顾颜楚道。司寇辰心下一沉。

他很是不解。

方才经过刑室时,他见到了木秀的惨状。通政司的手段的确厉害,短短半日的时间。已经将一个会功夫的人折磨得不成样子。

据他所知,木秀也是自小跟在顾颜楚身边忠心耿耿的,怎么如今为她成了这个样子。她却半点也不在意。

这样的冷心冷情。让司寇辰实在无法接受。

他是江湖中人,向来讲究情义,讲究无愧于心。

在他心中。人与人之间的情义。是非对错。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

所以当初他发现自己爱上了阮新梅,很是煎熬了一阵子。

心中的情爱。与江湖道义背道而驰,叫他怎能不痛苦。

阮新梅并非那等淤泥中的白莲。而是十足十的一个恶人。

她曾经因为一个路人多看了她一眼,便叫人挖去那人双眼,挑断手脚筋脉。扔在人迹罕至之处,任其自生自灭。

司寇辰并不知自己为何会喜欢上这样残忍恶毒的女子,可情之一字,向来无什么道理可讲。

可他喜欢一个人,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这个人做的恶,不代表可以容忍这个人的至亲作恶。

所以刺穿阮豪心脏的那一剑,他并没有带着半点犹豫。当阮新梅找到他要替父亲报仇的时候,他也没有还手。

对心爱的女子下手,他做不到。

看着心爱的女子为恶,他更做不到。

曾经,司寇辰想过要废去阮新梅的武功,只为了她不再杀人。

对心爱的女子尚且如此,对主子,他也是从心而为。

顾颜楚之前叫他做的事中,几乎没有什么违背道义之事——除却叫他杀的那三百余人。

那些人大多是从军的将士,也有尚未及冠的男儿。

司寇辰起先也是不解,但也不多问,只当其中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便动了手,将他们制造成意外而亡或是与人斗殴而死的假象。

杀无辜之人,他还可为顾颜楚找些借口。

可背弃伺候自己多年的婢女,叫他有些无法接受。

自然,他知道,在这些豪门大户之中,丫头小厮常不被主子当做人看,他也一直不齿。之前见顾颜楚对素音以及对他们的态度,还以为她与其他侯门小姐不同。

如今看来,竟是一样的。

司寇辰心中有些许迟疑,可他当初已经说过以后供顾颜楚差遣,若是因为不满她做事的风格便行背叛之事,他自然也是做不到的。

因而也只是希望自己的利用价值早些消失殆尽,被顾颜楚踢到一边,甚至灭了口也好。

“你身上有银针一类的东西吗?”顾颜楚忽然问道。

司寇辰一愣,翻找了一下,只在怀中发现了阮新梅留下的一枚银簪,犹豫半晌,开口道:“没有。”

顾颜楚本也没抱多大希望,只道:“你去给我寻一根银针来,越快越好。”

说着,将身上披着的外袍还给了司寇辰。

尽管牢中阴冷得叫她受不了,可这外袍无缘无故地出现,狱卒们若是发现不了不对劲的地方,那才叫没脑子。

司寇辰明白她的意思,那些人既然把她送了进来,自然会尽快了解了她的性命,以免夜长梦多。

在大牢之中,最简单便利的,便是投毒。

顾颜楚被毒死后,还可说是畏罪自杀,正好结案。

因此他离开之后,只是去清风楼的库房之中寻了一对避毒筷子,将一头削尖之后,又潜回通政司大牢,给了顾颜楚。

这样,既能检查出饭菜中是否有毒,又能防身。

当晚,顾颜楚就发现送来的饭菜中被人下了毒。

冷笑一声,将饭菜尽数倒在阴暗的墙角,装作自己用过了的模样。

只是她也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法。那人若一直在饭菜中下毒,她饿也要饿死。

况且通政司不比一般地方,偶尔能买通人下一次的毒,便是十分的不易。

通政司的牢房坚固森严,乃是东秦之最,司内上至中正,下至一个打扫的闲人,都是经过重重审查,将家中情况全然了解,定然不会轻易被买通的。

也是因为这个,通政司的牢房中,关押的全是至关重要的要犯。

京寰阁竟能将通政司的人也买通,果然厉害。

只是这种事,可一不可再,不然的话,极易露马脚。

通政司对于内部人员的奖惩,是有着极大的自由的。即便是京寰阁着力于再下一次毒,只怕那内贼也不敢。

下毒毒不死她,京寰阁一定会想别的方法。她如今在牢中,除了这双筷子,没有任何能保证自己的东西。

司寇辰武功虽高,悄悄出入通政司大牢不成问题,可若要带上她,甚至是劫狱,便是难上加难。

一个不好,两人直接死在这牢房之中。

她需得想个办法,将自己脱离此被动的困境中。

可她竟无半点方法,除了叫司寇辰替她在外面寻找证据之外,她竟没有半点方法。

深深地无助感将她包围,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数千个日日夜夜,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拨皮拆骨,却毫无办法。

其他的都好说,只有那胎记。

那从来没给她带过半点好处的东西,此刻却将她置于死地。

若说还有谁能证明她的身份,便是林溪了。

三岁那年,自己入宫,与林溪在池边起了争执,随后自己便被林溪推入了池中。那时,宫婢内臣们都早被林溪支开,她独自一人,在冰冷的池水中,挣扎许久。

那一次,是她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近,尽管后来被人救起,可她也因此畏寒畏水。

事后,林溪在众人面前说她是失足掉落,当时尚且懦弱的她,只得跟着点头,并不敢将实情说出。

这件事,变成了二人心中的秘密。

京寰阁即便手可通天,也不会知道此节,所以只要林溪拿此事与那女子对峙,定然能发现她是假的。

可林溪,又怎么会承认,那样小便那般歹毒的人是自己。

前世,林溪曾请皇帝赐婚。

赐婚她与庄洛,随后虽不知庄洛做了什么,这桩婚事终究未成,可林溪对庄洛的心思,自然是司马昭之心。

如今,只怕正恨着自己,又怎么会帮她。

她又不可能叫庄洛去求林溪庄洛,也不知庄洛现在如何,也不知他是否相信自己。

顾颜楚心口忽然就闷得慌。

如果庄洛不相信她,她该怎么办。

他应该是相信她的吧应该吧。

顾颜楚无法确定,毕竟换位思考,她多半也会相信那女子。

毕竟那女子演得实在太真,真得叫人难以分辨,才会骗到了那么多的人。

越想着,顾颜楚心中越是发虚,她甚至想象得出庄洛与那女子坐在一处嬉笑的场景。

庄家二少爷与顾家三小姐是有婚约的。

会不会,两人完成了这婚礼,庄洛终究与她做了夫妻。

若是如此若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她又该如何?

顾颜楚不知道,也没有人来解答。

只能孤身一人在这阴暗的牢房中,挣扎求生,恍若搁浅的鱼,挣扎着想回到近在咫尺的水中,却发现自己越是挣扎,离得越远。

所谓绝望,不过如此。

脚步声渐渐靠近,拉回了顾颜楚的思绪。

抬头一看,两名狱卒正在打开牢门上的锁。

往昔的回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顾颜楚下意思地往后缩了缩,握紧了袖中的簪子。

这一次,哪怕是就这么死了,也绝不再受那样的屈辱。

“老实点,沈大人有话要问你。”年长些的狱卒走上前来,一把扯起顾颜楚,给她手脚上了镣铐,推搡着人往前。

顾颜楚悄悄地松了口气,幸好,只是提审。

到了刑室,血腥味犹未散。

刑具千奇百怪,顾颜楚一个个的看过去,满是熟悉感。

这些刑具,曾经给过她最深刻的印记。

“说吧,叫什么名字。”沈侯还算和善,顾颜楚被压着跪在地上,不得不仰首看着他。

“顾颜楚。”惨白的双唇微启,吐出了不轻不重地三个字。

沈侯听闻,皱了皱眉:“既然已经被真正的三小姐揭穿了阴谋,又何需再装。老实交代吧,免得受苦。”

“我便是我,从未装过什么,沈大人信,我是这么说,不信,我也是这么说。”顾颜楚笑道,也懒得再抬头,脖子酸得紧。

沈侯眯了眯眼,倒是没想到顾颜楚竟如此镇定。

在他看来,一个娇生惯养性子怯懦的大小姐,别说进刑室,在那牢房里呆上一会儿,便会受不了了。

难怪自家楼主对她另眼相看。

只是他不明白,虞子兮分明是看重顾颜楚的,此次顾颜楚出事,她非但不帮,反而要自己施以折磨,只要人不死,怎么残忍怎么来。

楼主大人的想法还真是猜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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