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想他的计划已经考虑到了你的修为情况,但我还是尊重你的做法。”
“有意思。”
“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就是认为你会同意闻舒的计划。”
“不,首先我们所知道的,官大人已经走陆路被押往帝狱,这过程我们谁也不能阻挡,所以我们只要同一天到达便可以啦。”
“是那么回事,不过到了帝狱,你们就能有所作为?”
“我们几个都是当事人,就算不能救官城主,但总能求情免点罪什么的。”
“这就是你的想法?”
“是啊,怎么啦?”
“幼稚。有罪就是有罪。有罪英官就要被充入教坊司,你怎么看?”
“但官大人又有什么罪呢?”
“不敬神灵一条便可以把他打得永不翻身?难道你想······?”
“到底我们应该敬的是怎样的神灵?哪一个神灵?这才是我关注的重点。”
“你想从这一点切入为官大人辩解,只怕有点难。”
“婆办大陆官方的神有太阳太阴修罗神,当年的众多妖神等,并没有说所有的龙便是神灵,所以你懂的。”
“但我外公是龙族册封的,能不算吗?”
“那他有没有帝释天的金册文书?万圣龙王虽则司命降雨,真要说起来,龙神只有一个,其余的不过是大妖而已。”
“这些我倒是没有留心。帝释天太可狡猾啦。”
“不是他狡猾,而是本来如此。”
“难怪他们都不待见我!原来是因为爵位。”
“也许并不只是那样。”
“你存心开我玩笑吗?”
“开玩笑便是开玩笑,哪有什么存不存心的?”
“文字游戏。”
“好吧,我们来说正事。”
“我等着你呢。”敖德萨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我想和你交替御使龙舟。”
“你可以吗?”
“虽然不如你方便,但勉强还是可以的。”
“这次你又要使用什么神器?”敖德萨至今不知道上次释方使用的是什么神器,但他知道释方有个长辈,修为已经可以飞升,所以神器定然不少。
释方也不隐瞒,右手一张一条赤金色长棒出现在手心。敖德萨细细观察,那棒子有龙血之威,是水属性至宝,难怪释方说可以御使龙舟。那棒子便是龙血神针,前天夜里他按药师的吩咐与龙血神针脱离了融合,而另外融合了一件神器。
“我有一个条件。”
“我等着你呢。”
“我要会会这神器。”
“可以,但只能是休息时间。”此去路途遥远,他们的速度快,路上的休息时间肯定不少。
“没问题。”
当下释方坐在那里,跟着敖德萨学起了御使这龙舟之术。方法并不难,讲得也很粗糙,就像骑马,懂得左右拉马头便学会了大半。而御舟也一样,以神识控制细微的灵气流动,使龙舟在高速中发生小小的偏转,便能完成避让与超越。释方想起老学究说过的一句话:治大国如烹小鲜。又想起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来,你试一下。”敖德萨教完就让释方上手。
“不好吧?”
“你不动手,永远不会成功。那早上手与晚上手不是一样吗?难道你还怕把龙舟撞坏了不成?”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释方指点的当然是后一句。龙舟如果被撞沉,那才真是出了奇啦。
“动手吧。”敖德萨渐渐放开对龙舟的控制,而释方手上的龙血神针大放金光,那金光与四周的舱壁接触,使上青下灰的舱室变成了完全的青色。释方的神识似乎穿透那些舱壁看见了周围的众人,接下来便是龙舟外的景色与龙舟本身。龙舟并不是真实浮在于水上,而是一片离水盈尺的空间。
空间中有物质有人,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神器,但别人看起来就是一艘大船在水上浮着。这并不是龙舟的所有功能,当然释方也没有探查别秘密的习惯。随着敖德萨渐渐放手,释方所看见的东西越来越清晰,但神识压力也越来越大,然后释方改变了策略,并不真的看清,而是只留一个大概的影像,把精力放在摩诃河河面上。小船飞快的掠过。大船则很少见。
“你的神识超过我的想像。不知道你是怎么修行的?”敖德萨似有问道之意,但释方真的没有特别地修行过什么。
“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能是龙血神针的原因。”
“那是因为你没有作为修行人的自觉。修行人本来就高人一等,而我们的境界又高出一般修行人,只是你完全不清楚什么是特权。”四境已经是一道门槛,数不清的人停滞在三境巅峰,不得突破。
“这是你在幻境里想到的吗?”
“幻境?的确曾有过那么几天的幻境,但幻境里面什么也没有啊。”
“那是因为你是夺舍的原因吧?”
“哦,那你幻境是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过去。”
“有意思,你们人族是不是都一样看到了过去?”
“我师父说那是人求而不得的欲望。但不一定都是的。”
“人的欲望都是自私的。”
“所以我们才要修行克制欲望的法门。”
“我们为什么要控制欲望?有欲望才是真人啊。”
“那只是你,大多数人都无法明白欲望是什么,更不要说加以控制。”
“那欲望是什么?”
“我认为只是一种念头,一种追与求。当我们不明白我们想要什么的时候,是痛苦的,而我们明白了却得不到的时候,更是痛苦的。”
“好像是那么回事。”
“你怎么学起闻舒来啦?”释方不满道。
“闻舒?这分明是我自己好不好?”敖德萨摆摆手无奈道。
“那倒真是奇怪,难道你的修为又更进一层啦?”七轮功法第五境是旭日初升,真空妙有之后,人身有如新生,就像婴儿一样,能凝炼出一丝正阳之气。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的神识本来就已经是极强,只是身体还要从头修行,这才造成上次那一败。”
“但只怕你也无法跨越从龙到人的那一步。”
“你怎么猜到的?”
“我老师说的:凡事有易就有难,先易后难,先难后易,都是一样的。不会让你轻松。”
“药师?”敖德萨的表情有些古怪。
“不是,是我另一个老师。”
敖德萨想起了那个在华氏城天上被雷劈的人。
“现在妖化成人身的只有婆家,她们有自己的独特优势,而我们只能是使用障眼法。另一条路就是夺舍。不过夺舍风险太大,很少妖会这样做。”
“妖为什么要化成人身?”
“你不明白,见过那繁华就不会再离开。”
“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好吧,你说会不会是因为孤单的感觉?”释方知道很多动物都是独居的。而自己在修为提升的过程中,感知与感觉也被放大,加倍的难受。
“你真敢想。”
“呵呵呵。”
“你想多啦。”
“哈哈哈。”两人都笑了起来。
当天夜里晚饭过后,龙舟的右舷后舱,炎罗与手持龙血神针的敖德萨正在交手,只是似乎炎罗处于下风,被敖德萨打得没脾气。在一旁观摩的红牛看着炎罗被压制起初还挺担心,但释方解释说两人四境后是不会那么容易出事的,因为那已经是一种小圆满。红牛才放心下来。
释方也没有闲着,他在四周布置了风属性护壁。龙舟无人驾御时,防御力就会降低,更别说内壁啦。时不时剧烈的火属性法术轰击到内壁,释方也相当于是与炎罗在交手,只是这交手的次数较少,也没有场中那么激烈。此时的炎罗全身浴火,虽然没有用神木镇灵术,但也已经出尽了全力。而敖德萨也不好受,因为龙血神针对他的排斥,他只能运使最基本的属性,现在对炎罗的全面压制不过是他不想让释方知道自己运使不了龙血神针才全力施展的结果。
龙血神针是姜尚留给释方的,当年姜尚的功力还要在敖德萨之上,敖德萨自然无法破解姜尚留下来的保护禁制。敖德萨可以理解,因为这是很多修行前辈留给后辈法宝时的通常做法,他自己也是想通过与这些禁制来了解释方的“师父”的功力怎样。但没想到事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禁制方式,自然也无从知晓释方师父的来历。
“看你也不容易,这样,我不用兵器与你打。”敖德萨说完把龙血神针抛向释方。释方手一招便把神针收回,他可舍不得龙血神针流落在外。
“小样,你想找不痛快,我就成全你。”炎罗说道。
“别光说不练,弥笙师姐可是在一旁看着你呢!”
“你个光棍,也敢笑话我。”
“就是因为光棍,所以才敢笑话你,你说是不是,嫂子?”敖德萨最后一句却是对着弥笙说的。场中的人都懵了,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炎罗与弥笙面前这样开玩笑,但敖德萨就是这样做了。炎罗觉得是个机会,但又料不准弥笙的反应,手上便加把劲,来表示自己已经发怒。
弥笙什么也没说,也没有走开,就是这样一直看着两人打下去。炎罗知道这时候不能放松,手上刀气,一化为三,威力猛增三倍,向敖德萨砍去。敖德萨也不敢硬接,因为一招处于下风便会引起后面的连锁反应,不得不防。敖德萨躲开了,释方却不能躲,三倍的火焰冲击打到风属性护壁上。释方接下这招,一个不稳便撤去护壁,若不是刚才龙血神针已经回归,只怕现在释方便在吐血啦。
“你也太不仗义啦?”炎罗说。
“我知道释方能接下,所以才没有硬抗。”
“那我要看看你接下来要怎么办?是不是看我拆了这龙舟?”
“你要是能拆,你便拆。我不心痛。”
龙舟为神器,还真不是炎罗说拆就能拆的。说实话炎罗也并不想拆,但试试总是要的。<>